“寒兒,當下這個情況,想必不用哀家多說,你也該知曉了!”但見風清寒這般陰晴不定的神色,太后不禁得意的揚起了脣角。女子的楨襙何其重要,女子的楨襙有哪個男人會不在乎!
鳳眼一挑,風清寒淡淡開口:“皇奶奶意指何事,寒兒,不甚明白!”
聽得風清寒這般明顯的搪塞,雙眉一擰,樓太后臉上頓時泛起不悅,言辭之間亦多了一抹凌厲和威嚴,“哀家所指何事,寒兒當真是不知道?”
“不知道。”緊了緊攬着飛雪腰身的手,眸光閃爍間,風清寒言辭越發篤定。
“好,好,好!”樓太后連道三個好字,神色之間似受了極重的打擊,“寒兒即是不知,那哀家便讓你知個清清楚楚,於嬤嬤!”
“老奴在!”於嬤嬤上前攙起太后,扶着她至殿前的座上小心翼翼的沿着玉階而下。
“你們兩個,將剛剛的驗身結果,再好好的說與王爺聽聽!”
抖抖索索的瞄了一眼表情寒漠的風清寒,宮女困難的嚥了咽口水,強自定下心神之後,方纔勉爲其難的開口說道:“砂上身即下流,未能成形!經奴婢們檢驗的結果來看,王妃並非完璧之身!”
心,猛的一堵,緋紅寬袖下的手緊緊一攥,風清寒聲音清冷平淡,媚惑如斯,“飛雪即是王妃之身,有夫之婦,若是處子之身那才叫奇怪!皇奶奶這玩笑開的有些過了!
“有夫之婦?嗤!”聲音尖銳,語帶譏諷,眸光不屑,樓太后嗤笑一聲,神色愈顯凌厲,“拜堂成親,卻未圓房,名爲有夫之婦,實則徒有其名,即無其實,何來破身之說!即是處子,宮砂何以不上其身?”
“皇奶奶怎的就這般篤定寒兒與飛雪未有夫妻之實?”俊眉緊蹙,風清寒神色似冰,目光如炬。
“這個可是三王妃親口說的,哀家能不相信嗎?”
“飛雪說的?”音色一揚,風清寒眸光灼灼的凝視着倚在自己胸前的女子,疑惑,不可置信,旋即,瞭然。飛雪是怎麼樣一個人,他雖不是百分百的瞭解,但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她是何性子,自己多少能夠捉摸一二。
“是你說的?”指腹輕輕的摩挲着飛雪白嫩細滑的臉頰,風清寒問的隨意慵懶,風輕雲淡。對於樓太后明裡暗裡的提醒他戴綠帽子的事,風清寒更是沒有半點緊迫,自覺之感。
“嗯,是我說的沒錯!”壓下心中那種因擔心曾經是否*過的忐忑不安,飛雪擡眸,回以風清寒坦然一笑。
“真是越來越跳皮了!”食指微屈,風清寒朝着飛雪鼻尖輕輕一刮,即而*溺一笑,道:“這樣私密的事情也敢拿到皇奶奶面前亂說,女子失了操守,在風雲可是要受死刑的。”
“處以焚刑嗎,太后娘娘剛剛已經說過了!”
“呵呵!”輕聲一笑,風清寒旁若無人的戲謔道:“那你怕不怕?”
仰頭相望,飛雪笑的煦爛無比,“有你在,我有什麼好怕的!”
“真乖!”像摸狗一樣的揉了揉飛雪的頭髮,風清寒言辭鑿鑿,“嗯,有我在,誰都不能欺負你!”
聲音平淡無奇,言辭簡明扼要,不似承諾卻又勝過承諾!……
看似相違,實則相親,大喬說的果然沒錯!這個趙家女子,嫁入三王府不到一個月,竟讓寒兒這般護着她,看來,眸色一暗,樓太后對飛雪的殺心越發變得濃烈,她不能留着這個女子去做寒兒的絆腳石。
“寒兒!”樓太后聲色俱厲,“身爲皇子,你怎能這般糊塗!”
“糊塗?”脣角邪侫勾起,眉宇閃過一抹攝人的厲氣,風清寒望着太后,意有所指:“經皇奶奶這麼一提醒,寒兒突覺自己確實挺糊塗的!”
呃!對於風清寒這般暗藏氣勢的附和,樓太后滯了滯神,即而道:“即知自己犯了糊塗,又何苦讓自己一錯再錯呢!寒兒,你即是生在皇家,很多事情,你自然不可能真正的置身事外,哀家自知在這件事情上是有些過於急躁了,但寒兒你得理解,皇奶奶可都是爲了你好!”
“這趙飛雪以商女之身份入咱們皇家,在身份地位上,本就是極爲不配的,這一點,哀家雖曾心存不滿,但終究也沒再反對於你!可是,這趙飛雪卻這般不知廉恥,不知死活,竟敢膽大包天的揹着聖上親指的御定三王妃的身份與人私奔殉情,這麼大的一頂綠帽子扣在寒兒的頭上,即便寒兒心下灑脫不與計較,哀家卻終是咽不下這口氣,何況,”語氣稍稍一頓,太后娘娘睨了一眼散在地板上的守宮砂,即而接着說道:“何況,今日還讓哀家發現她竟早已是殘花敗柳之身!”
“殘花敗柳?”語調一揚,風清寒涔冷一笑,“皇奶奶,這話寒兒可不愛聽!”
“愛不愛聽,事實都擺在那了,三王妃以不潔之身入我皇家,辱我皇威,失我皇德,按風雲律法,其罪當誅!哀家身爲一國之太后,顧你面子,念及其身份,不忍其掃了皇家體面,方纔沒將此事公於天下!寒兒你又何苦出面阻止!”
“本王何苦出面阻止?”鳳眸一瞥,“您說呢?太后娘娘!”
自稱本王?喚她太后娘娘?
從小到大,在她面前,他便從未這般生疏過,如今,卻爲了這個女人,爲了這個什麼都不能給她的女人,他竟如此頂撞自己的親奶奶!
樓太后備受打擊,氣急攻心之下,幾欲當場倒地,“寒兒,你,你,你真是太讓哀家失望了!”
“寒兒生性淡然,本就胸無大志,太后娘娘又何苦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呢!”轉眸睇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稍稍一頓,風清寒話峰陡然一轉,“若是對本王失望,那太后娘娘不妨放手就是,時間不早了,本王就不再這裡打擾了!”
櫻脣邪魅勾起,風清寒溫柔的替飛雪理了理頭上微見凌亂的珠花,道:“走吧,飛雪!”
咦,就這麼走了?擡眸瞄了一眼滿臉菜色的樓太后,飛雪撇了撇嘴角,丫的,這世間萬物果然是相生相剋,看風清寒這斯,把老妖婆給憋的……
放手?她這般年紀了,還在這旋渦中周旋,爲的是誰,爲的是什麼?
望着飛雪與風清寒果然轉身離去的身影,樓太后眸光一暗,嗤笑出聲,“站住!”
雙眉不悅一蹙,風清寒頓住腳步,眸光鋒利一瞥,默而不語。
“寒兒,你這是鐵了心要護着這趙家女子嗎?不惜與哀家做對?”
“即是寒兒明媒正娶的妻子,寒兒自當相護,至於是不是與太后作對,這問題不在於我,而在於太后!”語氣稍稍一頓,風清寒驀的回首,眸光以一種絕對凜然的霸氣置問般的逼向太后,“只要您不要刻意爲難飛雪,寒兒又怎麼會同您做對呢!皇、奶、奶!”
“哀家爲難她?”樓太后不屑一笑,“若非她自己不知廉恥,哀家拿什麼爲難她?”
“即是如此,那還有什麼好說的!”身子堅定一正,風清寒拉着飛雪,揚袖而去。
想要置身事外?望着絕然而去的兩抹身影,樓太后冷冷一笑,寒兒,在皇上的衆多子嗣中,你是唯一一個與樓氏有關的人,想要哀家對你放手不管,怎麼可能!
“太后娘娘?”於嬤嬤輕喚,“您看王爺這態度,接下來您如何打算?”
“如何打算?”太后殘冷一笑,“對付那趙家女子,哀家有的是辦法?想要護着她,哀家看他能護到幾時?”
“您是打算,”語氣一頓,於嬤嬤擡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這樣嗎?”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寒兒不是言辭鑿鑿的要護她嗎?哀家正好藉此機會試試他的本事?”
“可是奴婢,覺着?”
眸光一瞥,太后但見於嬤嬤這般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禁開口問道:“怎麼,你有什麼意見嗎?”
“老奴擔心,太后娘娘您若真這麼做了的話,王爺與您的隔閡會更大!”
“你的意思是?”
“太后娘娘,您難道忘了,七年前所發生的事了嗎?”於嬤嬤沉聲提醒道。
“七年前?你是說?”樓太后嶓然醒悟,“你不提醒,哀家都忘了,這最重要的事了!”
“太后娘娘是被王爺給氣堵了,纔會這般疏忽!想要三王爺止了對那趙飛雪的心思,那上官小姐不就是一副最好的良藥嗎!只是,”語氣一頓,於嬤嬤復又擔憂,“當年的事情鬧的這麼大,大皇子至今都還是這副活死人的狀態,想要上官小姐回京,皇后那邊,怕是有些爲難!”
“皇后?”樓太后神情一斂,眸中頓時閃過精光,“同那件事扯上關係的,不是還有一個絕兒嗎!他離京七載,如今也算是大權在握,如果絕兒肯爲這事出面的話,皇后那邊便也就不足爲慮了!”
“若是老奴沒有記錯的話,絕王爺對上官小姐也是……所以,老奴認爲,絕王爺那邊問題應該不大!”
“這個時辰,哀家估摸着,這晚晏也該開始了!於嬤嬤,替哀家更衣!”
……
護着她?趙飛雪?太后一行人方纔從殿內離去,殿內便又緩緩出現一抹纖長的女子身影,她貝齒緊咬着下脣,眸光含恨,含狠,趙飛雪,我絕不讓你活着待在他的身邊!寒哥哥,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風清寒!”飛雪扯了扯被某男緊拉着的手,望着某男似隱忍不發的神情,飛雪訕訕一笑,“那個,今天,真是謝謝你哈!”
“謝謝我?”風清寒驀地頓下腳步,望着剛剛還在自己面前一臉梨花帶雨,此刻卻又笑的沒心沒肺的飛雪,風清寒剎時氣不打一處來,“怎麼,現在不怕了?會笑了?”
呃!這男人一分鐘不給她毒舌會死嗎?
嘴角微微一抽,飛雪清了清略顯嘶啞的嗓子,正重其事的道,“王爺剛剛不還說我是你妻子,會好好護着我嗎?即是如此,我還有什麼好哭好怕的,大難不死,自然當笑了!”
“在本王面前,你到是會牙尖嘴厲,怎麼一換到太后那,你這撞死九頭牛都不會回頭的性子,怎就那麼老實聽話了呢?”
“這個?”飛雪表示不很好意思很知羞的撓了撓眉,作侷促狀,“那老妖婆她不是太后嗎?能在這後宮坐到這麼高位置的人,她的手段我他媽的哪敢有置疑,在這皇宮,我沒權沒勢的,又不認識幾個人,我幹嗎拿着自己的腦袋去和她耍性子!當真以爲我鶴頂紅毒不死,便能刀槍不入,長命百歲了嗎?我還不至於這麼蠢!”
“本王看你就有這麼蠢!”手重重的往飛雪的頭上一敲,聞名天下的廢材王爺難得一副對人恨鐵不成鋼的神情,“人家隨便一個人出來,叫你去哪你就去哪,本王看你是蠢到家了!”
“唉呀,你輕點,痛死我了!”飛雪嘟了嘟嘴,表示極爲不甘不滿,“隨便一個人,虧你還敢說呢,人家可是太后,隨便一句話就能斷人生死的人,她叫我去,我敢不去嗎?到是你?”
眸光幽幽的望着風清寒,飛雪不禁面露怨色,“若非你每次進宮都丟下我一個人,我至於一次倒黴過一次嗎?”
“呵!”乍見飛雪這怨女般的神態,風清寒忍不住悶笑一聲,即而正色道:“本王不在你就非得去闖禍嗎?”
“宮中是非多,又不是今日才說起的,你怎麼就那麼篤定的認爲,是我去找禍闖,而不是別人特意要來招惹我呢!”飛雪直言,實打實的反駁。
“你平常不是鬼點子挺多的嗎,怎麼到了宮裡就那般沒了主意了!別人挖個陷井在前面等着你,你就不會轉彎,非得直直的走過去往下跳嗎!今日若非本王極時趕到那裡,你可知道會有什麼結果?”想着剛剛在千禧宮的情景,風清寒的心不禁猛的一揪,如果當時,他沒往這邊找來,又或許他出現的在遲點,那麼,她或許,或許就再也不能像現在這般活蹦亂跳的同自己鬥嘴了,或許他便再也聽不到她肆無顧忌的大喚他的名字了,或許……
一動不動的望着眼前這個“靜若處子,動若瘋兔”的美豔女子,風清寒突然發現,就那麼短短的一段時間,他竟對她生出了這麼多的不捨,明明是平淡的生活,明明就不曾注意過細節,不禁意間,竟都變成了他心中不可磨滅的深刻記憶!
這般柔情萬種,這般瀲灩旋旖的眼神!
胸口猛的一滯,飛雪只覺體內沸騰而起的熱血直飈腦門,旋即緩緩下壓,至她的鼻孔處,大有一種地巖即將衝破地表的火山噴發之勢,身體驀的一轉,頭朝後仰起,雙手以閃電般的速度飛快的捂住自己的鼻孔,口齒不清:“丫的,風清寒,你別動不動就對我使美男計,姑奶奶心靈純潔,表示傷不起!”
“心靈純潔?”俊眉一挑,風清寒驀的自飛雪背後傾身靠近,脣邊邪笑依舊,聲音魅惑如斯,揶揄,“本王怎麼不知道王妃還能與純潔一詞搭上邊呢?”
白眼一翻,飛雪啞聲道:“那是因爲你沒眼光,看不到本姑娘的本質!”
本質?嘴角一抽,風清寒對飛雪的這種良好的自我感覺表示明顯的不嗤,“王妃所說的本質便是——活春宮圖嗎?”
“……”
“姑奶奶會這麼做還不是被某人給逼的嗎?不過,”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待確定將那沸騰的熱血給逼回原位之後,飛雪方纔轉身,與風清寒面面相對,正兒八經的開口說道:“風清寒,剛剛真的謝謝你!“
謝他,爲那從未得到過的呵護與溫曖!
頭不屑一扭,風清寒對飛雪這般空口白話的道謝表示明顯的不願接受!
呃,滿額黑線齊齊掉下,這貨神馬錶情,如此鄭重其事的跟人道謝,有生一來,她可是第一次啊!
飛雪無語淚奔,那顆蓄滿感激的赤誠之心頃刻間被風清寒那神態給擊的面目全非,碎了滿地……
“丫的,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王妃沒看出來嗎!王妃這般毫無義,沒有半點價值的致謝本王不屑接受!”
“怎麼沒有意義,那可是我的初次!”
“初次!”脣角興趣一揚,會錯意的某男頓時眉飛色舞,“王妃這是打算向本王獻身?唉呀,你怎不早說呢,這道謝的方式本王最喜歡了,本王敞開胸懷相迎!”
雙手叉腰,飛雪一腳踩上某男華貴漂亮的靴子擰了幾擰,不顧某男痛的不敢呼叫出聲的糾結表情,飛雪俏顏一揚,道:“這纔是本姑奶奶道謝的方式,王爺可還喜歡!”
“你個沒心沒肺的!”踮了踮腳,風清寒似屈似怨的嗔了一聲,但見某女已然完全復活的表情,嘴角不經揚起一道淺淺的*溺笑意。
“好過你這毒舌殺人不見……呃!”沒說完的話,驀的被卡住。飛雪略顯怔愣的站在祥瑞殿的大門口,但覺周身一道道冷冽,鄙夷,嫉妒,如箭雨般朝她襲來。
這個,神馬情況?
轉首,飛雪望着神情泰然自若的風清寒,語氣疑惑,意卻肯定的問道:“這,就到了?”
“嗯?”俊眉一挑,風清寒笑的放蕩不羈,“我們走了很長時間了!”
“三哥!”正在飛雪疑惑着他們怎麼這麼快就到了這祥瑞殿之時,一道若潺潺流動的溪水般乾淨好聽又顯略熟悉的聲音剎時至殿內傳來。
驀的擡眸,飛雪尋聲望去,但見男子一身白衣似雪,身材修長挺撥,眉若彎月,目似朗星,鼻如懸膽,吟在脣角邊的淺笑,溫潤如玉,似讓人如沐春風。
飛雪驚歎,這個四王爺,竟是怎一個丰神俊朗,卓爾不凡,怪不得,眸光掃向剛剛那一羣圍轉在他身邊的女子,這般好看的英雄,哪有不讓女子着迷的道理。但即是着迷於他,又何苦對她這個有夫之婦這般仇視呢,眸光不由自主的掃向一旁的風清寒,飛雪瞭然的撇了撇嘴,相比之下,果然還是這斯妖孽長的更爲養眼!
望着那個至殿內向他走來的風清絕,風清寒思緒百轉下,脣角僵硬一瞬即逝,即而又似神態坦然自若,“四弟,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三哥一切可好!”七年不見,兩人似想要熱絡,但終究免不了疏離。
“京城安定,三哥吃的好睡的好玩的好,到是四弟長年居於軍中,馳騁沙場,該是吃了不少苦了!”
風清絕淺然一笑,便刻沉默後,便將視線落在飛雪身,莞爾,趣味,“這便是三嫂!”
風清寒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長臂一伸,驀地將飛雪攬過,旋即,朝着風清絕意味不明的笑道:“怎麼樣?風雲首富之女,三哥眼光不錯吧!”
身形驀地的一頓,飛雪剎時有些不明所以,動作平常而又簡單,然,那種莫名的似想要極力掩藏的那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感覺?
果然,曾經發生過什麼嗎?與風清絕有關?還有,那個夕顏……
“三哥眼光一向極好!而且,”語氣微微一頓,風清絕又望着飛雪頗具意味一笑,“看三嫂也不像是尋常人!”
風清絕這話於風清寒和飛雪而言,無疑都有些莫名其妙,什麼叫做她看起來不像尋常人?她頭上有額扁掛着嗎?她臉上有寫着嗎?而且,從一開始,他看她的眼神,她就覺着相當的奇怪,那種打量,那種趣味,好似她在他心目中就似一隻小狗似的,哦,不,是怪……
呃,怪物?感情這四王爺亦因她死而復活之事……
“你放心,我雖然死而復活,但我絕壁是個尋常人,百分百的,街上一抓一大把的那種,兩個鼻子一個眼睛……”
“噗!”聽得飛雪這般莫名其妙的語言,風清絕差點沒忍住大笑出聲,兩個鼻子一個眼睛,還街上一抓一大把,她這個是什麼邏輯!“三嫂,果然是有別於常人的奇特女子!”
“我都已經這般再三強調了,你怎麼還一根筯呢,我毒而不死,那是因爲我用的那鶴頂紅他孃的是假貨!懂不,我可不是街坊上那些人口中所指妖女怪物!”
妖女?怪物?風清絕剎時大徹大悟,感情說了這麼久,她是會錯他意了,無奈的搖了搖頭,瞥了一眼旁邊一身緋衣,神色不清的風清寒,風清絕驀地將丹脣湊近飛雪耳際,低聲道:“三嫂,貌似還欠了我一頓茶飯錢呢?”
茶飯錢?飛雪疑惑,明顯將那日抱人小腿的事給忘到了九霄雲外,“我貌似沒欠過你錢?”
俊眉一挑,風清絕見飛雪還未明白過來,又見風清寒越見冷冽的神情,便自覺退離飛雪兩步,撩了撩袍子,也不說話,只是將他那白底鑲着金邊的靴子,在飛雪眼下現了再現
第一眼,飛雪感嘆,好白的鞋子!第二眼,飛雪再行感嘆,還是好白的鞋子!直到第三眼時,飛雪才驚詫擡眸,指着風清絕,激動幾秒過後,方纔將手朝他身上重重一拍,不可思議的說道:“是你!”
風清絕神色沉穩平淡,點頭溫潤開口:“是我!”
“真是你?”飛雪疑惑,他不是昨天才浩浩蕩蕩回的城嗎,怎麼?
“真的是我!”這一次風清絕很慎重的點了一下頭,以證明他絕對的真恩人,無訛詐之疑!
好吧,飛雪承認,這皇宮裡的人已經成功的讓她在風中凌亂了!
“你們認識?”“你們認識?”
一男一女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男聲,飛雪一聽便知是風清寒好貨,至於女聲?
“你是誰?”望着眼前這個身着紅衣短裙,腳套齊膝高靴生的俏麗靈動,英姿颯爽的女子,眼前一亮的同時,問題脫口而出。
“這是陳蛟陳老將軍的千金,陳婉兒小姐!”風清絕介紹。
哦,怪不得這氣質讓人覺着那麼豪爽大方,毫不做作,原來竟是將門虎女。
“四王爺,你什麼時候相識的三王妃,我怎麼從來不知道呢?”陳婉兒審視的掃了一眼飛雪,眸光之中雖沒有鄙夷之意,但可能因爲風清絕方纔對她那般親暱的動作,不免讓飛雪感覺此人對她有着敵視之嫌。
將門虎女與皇子統帥,到也不失爲兩個可以令人想入非非的人!
“你不也看到了嗎,我與三嫂方纔認識!”將眸光掃向風清寒,風清絕聲如溫玉,“三哥別想多了,見三王妃這般好玩,與衆不同,便忍不住開了個小玩笑。”
風清寒不置可否,神情高深莫測,但笑不語。
“三王爺,怎麼不見靈兒同你一起來呢?她不是從小便喜歡跟在你屁股後面的嗎?怎麼現在見你娶了王妃,不敢再跟了?”陳婉兒大大咧咧的望了一眼殿內,言辭之間甚是沒心沒肺!
“在軍中呆了幾年,婉兒的性子到是越發直爽了!靈兒如今已是大姑娘了,自然……”
“寒哥哥!”風清寒話音未落,一道又甜又美,嬌滴滴但在飛雪看來卻是足夠嬌柔做作的女聲,自殿外傳來。
衆人眸光一律撇向殿外,但見水靈着一身水青色落地長裙,踏着蓮步阿娜多姿的自殿外直朝着風清寒而來。
“靈兒!”陳婉兒上前一步,不知有心還是無心,竟堪堪的擋在風清寒的身前,硬是逼的水靈水不得向心上人靠近。
“婉兒!好久不見!”對陳婉兒這一細小的動作,水靈兒自是心有不悅,但見對方一副熱情的我什麼都沒做的神態,水靈兒又不得不在這大衆場合下,保持着她淑女的形象,硬生生的對着陳碗兒擠出了一個尚算和氣的笑容。
見得水靈兒這副矯情做作又極度委屈的樣子,陳婉兒狡黠間,心情瞬間大好!
擡眸睇了一眼此時同飛雪顯得極度親暱的風清寒,水靈兒懊惱的揪了揪手中的帕子,將眸中恨意掩飾之後,方纔朝着一旁的風清絕淺然一笑,道:“絕……”
然,一聲絕哥哥還未喚出口,便被陳婉兒煞有其事的打斷,“靈兒,現在該喚四王爺了!”
“你!”水靈兒咬了咬脣,委屈之際那煞是勾魂的眸子便又對着眼前的的兩個男人泛起了盈盈淚光。
“看吧看吧,又來這一招!”陳婉兒不耐的揚了揚手,即而從風清寒身前讓開,沒好氣的說道:“行了,行了,不和你玩了,真是一點都沒變!”
“婉兒!”風清絕責斥一聲,復又笑着安慰水靈兒:“從小到大她就這個性子,靈兒別放在心上!”
對着風清絕福了福身子,水靈兒復又朝着風清寒微一靠近,嬌嗔,“寒……”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太后娘娘駕到!”
“噗!”飛雪望了一眼又一次被人打斷的水靈兒,雙肩劇烈一顫,雖是極力隱忍但終是笑出了聲。
手,輕輕的捏了一把飛雪的太腿,風清寒低聲道:“別笑了!”說完便拉着飛雪一同跪了下去。
“唉呀!”
“怎麼了?”“膝蓋痛……”
“臣等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
聲音齊齊整整,震耳欲聾,整個祥瑞殿,因着風向天的到來,而無端的多了一份威嚴。
“衆卿平身!”……
“風清寒,那些便是滄月使者嗎?”掃了一眼對面襟而坐,神態頗爲傲氣的幾個輕年男子,飛雪不禁心生疑惑,“怎麼看他們那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前來風雲國朝貢的!”還有,伊天奇口中,那個有着傾世之容的滄月質子,在哪裡,會不會來。
“滄月國實力與風雲不相上下,雖每年會有一次朝貢,但僅僅是趨於形勢所逼而已,並非臣服我朝!所以其態度自然與其他那些小國不同!”
“形勢?”淺淺的泯了口茶,飛雪復又低聲問道:“什麼形勢?你可知道?”
“是……”
“稟皇上,滄月質子到了!”
滄月質子,傾世之顏?因伊天奇的緣故,飛雪對滄月質子竟是有着前未有的好奇!
“哦!總算到了!各位使節大人都久等了!快快迎質子進殿!”
這般神態?這是一國之主該對別國質子該有的態度嗎?看風向天那樣子,那滄月國的質子未免,呃……
正在飛雪不解疑惑之際,殿內男男女女的抽氣聲,成片成片的響起。
眼下這個,是神馬情況?
順着衆人一致的目光,轉首,擡眸,剎時驚豔……
男子着一身綴滿粉色櫻花的白色袍子,三千青絲一半挽上一半順着雙肩隨意散落,膚色白希如玉,額頭高潔飽滿,那雙眉似懸掛於空的彎月,又似春日迎風揚起的細柳,黑瞳如墨暈染,泛着氳氤波光,眼角微微上挑,妖嬈嫵媚間時刻奪人心魄,眼角下,細小的淚痣似硃砂輕點,使得本是妖嬈的容顏又無端多了幾分柔弱與自憐,瓊鼻細挺,薄薄的雙脣不點自朱,步伐款款,搖曳生姿。端的是風情萬種,美的是瀲灩旋旖!
這個男人,較之風清寒少了一份男子的陽光邪魅,卻多了一份本該女子纔有的陰柔與自憐。
風清寒的雙眸是邪的,是冷的!而這個男人,雙眸所透顯出來的卻是頹廢和*,深深的*!
一樣的風華絕代,卻顯現出不一樣的美!
風清寒很美,美的女了想要投入其懷;而這個滄月質子的美,盡是讓男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要將其擁護在懷,好好憐惜一翻……
這般美的女人嫉妒,男人亦是忍不住喜歡的男子……
那不正是,那不正是……
握着茶杯的手愈發的緊,心情愈發的激動,她瞧到了,親眼看到了,天啊,她趙飛雪何其有幸何其有幸啊!
這個傳說中的,傳說中的……
“砰!”的一聲,手中的茶杯被飛雪狠狠的摔在地上,接着,令人不可置信,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在這個人人敬畏的國宴上,不可必免的發生了……
“我靠,這不就傳說中的萬年小受嗎?”飛雪激動之下一撩裙角,腳粗痞的朝案上一蹬,說出了一句令殿內數百之人皆不明意的一句話。
靜,詭異的靜,殿內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到了飛雪的身上!
櫻花舞本是緩緩前行的身子,亦因飛雪這莫名其妙的舉動而頓在原地,眸光柔柔弱弱的掃向飛雪,瞧着她這般粗痞滑稽的動作,好看的脣忍不住飛揚起來。
前進的方向一轉,櫻花舞頓時朝着飛雪漫步而去……
靈動的眸子,清純的容顏……
櫻花舞站在飛雪身前,片刻怔愣,即而傾身逼近,眸光氤氳的盯着飛雪,薄脣輕啓間,一道極爲好聽嗓音,剎時傳入飛雪際,“什麼是傳說中的萬年小受?”
淡淡的花香撲鼻而來,飛雪怔怔的望着眼前這張近在遲遲的絕色容顏,水眸眨巴幾下,方訥訥開口回道:“小受,就是男人與男人在做那個時,被壓在下面的一方,萬年小受,就是那咱生的極爲美麗,又極有女人味的男人,傳說中的,這個意思你該懂的,就是像你這中萬年小受,基本上在這個世界上是沒有的,是不存在的!”
“那我是?”櫻花舞不解相問。
“萬年小受!”飛雪激動的雙頰緋紅,“你是萬年小受,絕壁的萬年小受!”雙手猛的捧過櫻花舞傾近的臉頰,直接無視殿上早已掉了一地的眼珠子,飛雪繼續八卦開刨:“那啥,你有沒有找小攻,看你這水潤水潤的模樣,八成是天天受人滋潤的,說吧,說來聽聽,你那小攻,長什麼樣子,年芳多少,今天可有來到殿上……”
“小攻又是什麼?”漂亮的眸子天萌天萌的望着飛雪,櫻花舞似被對飛雪那些奇怪的話,有着一種莫名的熱情,對飛雪這般親近的觸碰,他竟破天荒的沒有半點牴觸。
“有上就有下,有下就有攻,受在下,攻在上!”拍了拍櫻花舞的肩膀,飛雪驀的湊近他的耳際,低聲道:“伊天奇,你認識不?”
身子陡然一頓,眸中閃過別樣光芒,櫻花舞略一思索,即而沉默着搖頭!
“啊!”飛雪頓時失望,“我還以爲那就是小攻呢!”
“要不,你來做受,我來做攻……”
“質子的玩笑開的有些過份了!”一把扣住櫻花舞欲要伸向飛雪的手,風清寒眸光如冰,凌厲似劍。
“呵……”櫻花舞笑,傾國傾城,顛倒衆生。
“三王爺,還請放手!”滄月使者,齊齊站起,聲音冷若冰霜,祥瑞殿內,氣氛頓時劍拔弩張,某種之前被人刻意壓制的相對的敵視,因飛雪的這一個插曲,而顯得一觸即發……
“呃!”飛雪滯神,望了一眼殿內神情各異的衆人,飛雪方纔幡然醒悟。
自己無意中好像做了一件足以令天地不容,人神共憤的事情。
“風清寒,那個?”
“放肆!”威嚴雄厚的聲音,在彼此相持片刻之後,聚然響起,“寒兒,還不速速將質子放開!”
眸光不屑一撇,風清寒邪肆一笑,扣着櫻花舞的手方纔緩緩鬆開。
“在你們風雲國,便是這麼禮待我國皇子的嗎?”滄月使者,憤然起身,當着滿殿大臣毫不畏懼的問着他們的皇帝,風向天。
“各位使臣都該看到了,方纔事情純屬意外,而並非,我風雲有意辱待質子!”
“並非有意?”滄月使臣冷嗤,“當着我滄月大臣都敢如此侮辱皇子,皇上,敢問,若我們不在的時候,又是會怎樣一翻情況呢?”
“我滄月乃是與風雲並駕齊驅於這世上的泱泱大國,若非貴國有我*朝皇子爲質,若非十年前的那一紙國約,我堂堂滄月又何以會這般與風雲相交!”滄月使臣氣勢凜然,言辭鑿鑿,“可如今你們對我國皇子卻這般……實在是,實在是……”
“使節大人,先莫動怒,今天的確是一意外一場!”
“即是意外,卻也是事實,貴朝是否該給個交待呢?”
“什麼交待?”
“將此等辱我滄月尊嚴的女子給處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