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內部成員在銀鳩山內鬧得究竟有多麼歡快,蕭成並不知道,但是他相信,有宋文墨和殷素在,情況並不會糟糕到哪裡去,而現在,他和沈凌風還有一場好戲要開演。
“看來,護法並不在房間裡,二位覺得現下該如何辦纔好?”半路上,兩人就準確地捕獲了假扮雜兵說要來帶路的標準左護法魑魅一位。
假惺惺地敲了敲自己的房門,魑魅不由地說了句廢話,他現在如果站在這裡,那麼左護法又怎麼可能呆在房間裡?而當魑魅假意無奈地回過頭時,卻看見蕭成正面色通紅地捂着下體,當蕭成發現魑魅在看他時,他的面部表情突然尷尬了許多。
“那個……”
“茅廁在那裡。”沒等蕭成問完,沈凌風便無奈地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來時的方向,真是的,這傢伙難道來的時候真的沒有在注意嗎?
“抱歉。”蕭成衝着沈凌風打了個哈哈,然後轉過身去,衝着沈凌風指的方向迅速狂奔而去。
此時,現場就只剩下了沈凌風和魑魅兩個人。
“現在,你還是不打算請我進去坐會兒嗎,左護法大人?”
心照不宣地演了這麼久,正事還是要做的。
魑魅微微聳了聳肩,嗤笑一聲,伸出右手,指尖在空氣中淡淡地一滑,門就像是響應了他的號召一樣,無數的機關聲開始混亂地響起,而後,大門便在兩人的注視下緩緩敞開。
門內,像極了一片火場,地毯是紅的,沙發是紅的,牀是紅的,就連牆壁也是紅的,無處不在的紅色讓整個房間就像是快燒着了一般。
“你確定,我進去之後不會被燒成灰燼?”沈凌風開玩笑道。
“不確定。”魑魅卻是十分認真地回答道,然後邁開步子,走進了屋內。
與此同時,在不遠處的茅坑前,蕭成推開門,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然後迅速地轉身關門,就這麼沒有脫褲子地蹲了下去。
茅坑外一處草叢內,一雙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注視着茅坑的木門,一陣陣的放屁的聲音從門內傳了出來,再加上蕭成時不時傳出的好爽的聲音讓這雙眼睛的主人不由自主地捂住了鼻子。
而真實的情況,卻是蕭成正百無聊賴地靠着茅廁的木牆,時不時打個哈欠,時不時表演一下口技。
雖然他的確是從沒有見過銀鳩山的左護法魑魅,但是看過彩色漫畫的都知道,渾身上下顏色太突出的人肯定不會是什麼跑龍套的角色。
更何況,一身紅,傳聞中銀鳩山左護法獨有的這種特色,確確實實地閃瞎了蕭成這雙24k純鈦合金的人眼。
而消息靈通度絕不輸於度孃的沈家貴公子,更不可能認不出來。
恐怕魑魅的想法,最多也不過是委婉地送上一份逐客令而已。
兵法曰:不戰而屈人之兵。
再看看魑魅和沈凌風所在的室內,魑魅正有模有樣地給沈凌風倒着茶,只不過此時茶水都已經溢出了茶杯,魑魅卻依舊沒有停止傾倒的意思。
“你知道嗎,很多時候,要懂得見好就收,否則,你所失去的只會更多。”魑魅擡起眼睛,一臉笑意地看着沈凌風,但所說的話語卻不知爲何讓人感到渾身的不舒服。
沈凌風同樣皮笑肉不笑地伸出手,緩緩地將魑魅手中的茶壺正了過來,“想要停止很容易,但是……”
沈凌風又從懷裡掏出一絹手帕,將溢在桌子上的茶水平靜地抹掉。
“所謂覆水難收,想要把倒多了的水再收回來就必須再付出另一些東西,”看到桌子被擦得差不多了以後,沈凌風拿過另一個茶杯放在了自己的面前,然後將手帕中的水擰在了茶杯之中,“但是這麼做的話,或許要損失的不僅僅是手帕……”端起眼前的茶杯,沈凌風將它舉到了魑魅的面前。
“這依舊是你倒出來的水,但現在,你還敢喝嗎?”
魑魅看着沈凌風,眼中的笑意並未退去分毫,卻是接過沈凌風手中的茶杯,仰起頭,便將杯中之水一飲而盡。
“不管它經歷過什麼,水,依然是水,這點,任誰都不能改變。”
或許水的本質永遠都無法改變,但若是加了毒的水,是否還有人願意去品嚐。這種道理也許就像是現在的蕭成,即便是靈魂換了,但原本的蕭祁在某種程度上依然是蕭祁,但與此同時,他也並不是蕭祁。
“那個與你一起同行的男人,究竟是什麼人?”魑魅無聊地晃着已經空掉的茶杯,卻並沒有想要再將其倒滿的意思。
“我對他的瞭解或許和你比起來,不會差得太多。”
魑魅的眼神懶洋洋地落在了明顯沒有說實話的沈凌風身上。
就在此刻,房間各處的地面下此起彼伏地傳出了一陣陣機關碰撞的聲音,還未待沈凌風有所反應,無數的鋼板紛紛從地底冒出,密密麻麻地將整個房間圍成了一個大大的牢籠,在機關沒有散去之前,恐怕這個房間將成爲一個完全獨立的空間,沒有人進得來,甚至,也沒有人能出得去。
“我不知道你的野心到底有多大,也不知道你的目的何在,甚至不知道你下一秒想要做些什麼,但是我可以確定,你,和他,將不會從這裡得到任何東西。”
“你真的這麼確定?”沈凌風轉過身,看着斜躺在椅子上的魑魅,的確,他現在是什麼也做不了,但同時,魑魅也和他一起被困在了這裡。
換言之,沈凌風已經很完美地完成了一個極爲艱鉅的任務,那就是,困住魑魅,讓他無法參與到他們的計劃中來。
“難道,你還寄希望於外面的那個小子?”魑魅笑了笑,“或許他會是蕭家的人,但是,在我的地盤上,他依然什麼都做不成。”
真正的贏家,永遠都只有一方。
魑魅居所的異變蕭成當然是看到了,而被他坐在屁股底下的老兄卻沒有這麼好的眼福,只見那人頭上頂着好大的一個“板栗”,額角還有幾縷髮絲出現了燒焦的痕跡,而他的嘴裡正塞滿了一團團不知從哪找來的屎黃色衛生紙,他的一對眼珠向上翻着,儼然一副已經昏厥的樣子。
現在,蕭成已經獲得了短暫的自由行動的時間。
將這名監視者拖到一處很隱蔽的角落之後,蕭成將他的衣服扒下換到了自己的身上,這種銀鳩山特有的衣服上會用一種線縫着一種很奇怪的怪獸,據蕭祁的官方回答,這種怪獸的名字,就叫作辟邪,是一種長相類似於有翼的獅虎的神獸,是一種禁忌的對象。
總之,事情的發展就是表情異常囂張的蕭成大搖大擺地穿過衆眼線的注視,按照蓮艾所說的方向去尋找着一個據說可以直通辟邪峰頂的空間陣法。而那個陣法,就藏在一處密室之中,而那個密室,未經魑魅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出入,而隨意闖入的後果,暫時還沒有人能夠告訴他,因爲,那些人全部都已經死在了密室之內。
密室的周圍很安靜,也沒有任何人的把手,但這並不代表,蕭成的任務很好解決。
任何事情都會有那麼一些例外。
就好比,到了門口卻偏偏不知道該怎麼開門。
其實這麼說也不太對,因爲門很好打開,但重點在於,門的後面還是門。
在蕭成不知耗盡了多少腦細胞,回憶了多少個讓人吐血的偶像劇、歷史劇、懸疑劇以及無數的玄幻文、歷史文、推理文和狗血文,而後打開了不知多少道門之後,偉大的蕭祁大人終於開口了。
“我們走小門吧。”
“小門?”蕭成環顧了一圈,終於將目光鎖定在瞭如此顯眼的大門旁邊的一條只能讓一個成年人匍匐而過的隧道洞口之上。一滴冷汗,從蕭成的額角緩緩滑落。
“如果是精神系幻術,只要你不相信你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那麼幻術自然會破解。但如果是空間系幻術,那麼你所看到的一切都在強行扭曲的空間中真實存在。如果與施術者等級差異太大,破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蕭祁涼涼地下了定論。
“那麼那個小門又是怎麼回事?”
“很簡單,就是施術者特意佈下的陷阱。”
“不過,也是唯一的破綻。”
半個小時後,密室的地板突然整個顫了三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