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快，快叫人來救這些儀器！不然我們的很多數據就要被毀掉了！”
老人見狀大驚，試圖去按動呼喚警報的按鈕。
但是，他很快就發現，自己也中招了。
紅色液體潑在他身上很多，和那些儀器地面天花板一樣，他的衣服也開始被侵蝕，滋滋地冒起煙來。
“這、這怎麼可能……”
老人又驚又怕。
他們的制服都是用特殊材料製成的，具有很強大的防護功能，甚至比那些儀器和房間建築材料還結實，是爲了應對外面的強力戰鬥而特製的。
水晶蛋殼之中的液體，本來就是一些營養液罷了，就算是被改造了，又能改造成什麼？
爲何具有如此的腐蝕性！
“大、大人快幫我！”
老人手忙腳亂開始脫制服，但是手指一碰到制服上的液體，就如同被剁掉了一樣痛得厲害，而且皮膚一旦沾上液體，連皮帶肉都被侵蝕。
這紅色液體太厲害了！
不但制服沒脫下來，老人的身體也開始了受難。
可是，他呼喚幫忙的大人也沒有時間照應他，因爲，零本身也遭受了和他一樣的痛苦。
衣服被侵蝕，皮膚被侵蝕……
“呵呵！這不過是雕蟲小技！”
零猙獰地冷笑着，從衣袋裡掏出一瓶黑色的藥水，仰頭喝了下去。
很快，他受到損傷的皮膚就開始自動修復，光滑如新。
不過沾到身上的液體實在是太多了，腐蝕掉衣服之後就開始腐蝕各處的皮膚，零於是喝下一瓶又一瓶的黑色藥水，維持着身體的修復能力。
他靠着藥水的力量，艱難地將身上衣物全都摘除，然後再去修復被侵蝕的手指。
這片刻的時間裡，他的周圍，所有的沾到紅色液體的儀器都已經被腐蝕壞了。液體還弄漏了地板，朝着下面一層的房間滴落。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大人，求求您救救我！”
老人聲嘶力竭地喊了起來。他沾到液體最多的一側肩膀上，衣服全都爛掉了，皮膚和肌肉也已經被侵蝕，露出裡面的骨頭來，現在，骨頭都在迅速地變黑之中。
但是他懇求的大人並沒有時間顧及他。
零正站在一塊沒有沾到液體的地面上，神情異常猙獰地環顧四周。
他不信月無痕和魔閻宙能夠逃出去。
他們到底去了哪裡？爲什麼一點影子都不見！
“警報！警報！第三十四號區域受到嚴重破壞！”
“儘快朝第三十四號區域集合，修復故障！”
房間外面，尖銳的警報聲和通報指令響起來，這裡的人們在按照規章制度嚴格執行修復任務。
這個房間靠近走廊的牆體已經被侵蝕出了幾個洞，有大有小，從洞裡一直能看到外面去。
人們紛紛趕到這裡，也能從這些洞看到屋裡的情形。
“大人，請您出來，請您注意安全！”
“警報升級！執行一級警戒！一級警戒！”
“快打開門，搶救裡面的寶貴資料和數據！”
人們紛亂地喊着。房間的門被打開了，一小隊人員涌進來，有的去懇求零離開這裡，有的去查看儀器的損毀程度。
但是這小隊的人也很快中招了大半，不小心沾染上紅色液體，他們的衣服和身體也在受到腐蝕。
在一片驚叫和混亂之中，唯有零，保持着靜止的狀態，站在那裡如同一尊雕塑。唯有一雙鷹隼似的眼睛一直咕嚕嚕地轉動着，在嚴密監視着周圍的異常波動。
他肯定，第三十四號及其副本，就在這裡！
沒有走遠！
“魔閻宙，我們從第一號區域開始。”
月無痕和魔閻宙的身形，在廣闊建築的另一端無聲凝聚而出。
這裡距離第三十四號區域非常遠，那邊的吵鬧完全影響不到這裡。
兩個人並肩走到了一扇門前。
門上面寫着一種古怪的文字，但是，兩個人全都看得懂。那是數字標誌，代表第一。
第一個區域，培育實驗最開始的地方。
打開門，裡面一片昏暗。
這裡已經被棄用了。在最初的培育之中，很多條件都還不成熟，因此成千上百的胚胎在這裡枯萎死去，僅剩的幾個，也是不堪大用。
月無痕朝大廳最中間的位置走去，腳步聲迴盪在空曠的房間裡，咔噠，咔噠……
第一號胚胎，靜靜躺在中間的一座水晶蛋殼裡。
沒有營養液的滋潤，胚胎早已經死去不知多少個文明時代了。
月無痕伸出手，輕輕撫摸它。
“如果當初，我沒有努力活下去，現在也和它一樣，是一個死掉的軀殼。”她對魔閻宙說。
魔閻宙握住月無痕的手，沒說話。
月無痕有的記憶，他都有。月無痕的感慨和嘆息，他感同身受。
在多少次痛苦的煎熬之中苦苦掙扎，纔有了今天的她和他……
“我們走吧。”魔閻宙拍了拍月無痕的肩膀，示意她抓緊時間。
零是創造這一切的人，他就算是一時找不到，也很快就會查知兩人的蹤跡。他們的時間，並不太多。
“嗯。”月無痕從感慨之中脫離，控制住情緒。
從做特種兵的時候開始，她就練就了一副冷靜的心態，在必須收住一切情緒的時候，那就儘快收住，以便快速進入戰鬥狀態。
“抱歉了。”她眼神一冷，撫在一號胚胎上的手便用了力。
胚胎在她手中化爲碎片。
在一號胚胎周圍，還有許許多多的失敗品，像是軍隊一樣整齊地排列着，月無痕和魔閻宙飛身而起，大鳥一樣迅速從這片死寂的軍隊上空掠過。
兩人所過之處，所有胚胎都便成了碎渣。
這不是他們在虐待或侮辱這些逝者，同命相憐，世上沒有人比他們更憐惜這些胚胎。但是，他們卻必須這樣做。
力量！
他們需要能夠在這裡使用的力量！
最便捷的方法，便是將所有區域的胚胎精華都吸收掉，從而迅速形成在這裡的戰鬥力。就算是死掉的胚胎，也可以提供力量。
當兩個人在第一號區域的門口會和時，整片大廳裡，已經沒有一個完整的胚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