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吟蟬確定了這噬靈魔花的方位後,繼續埋頭跟在隊伍末尾。
道路曲折不已,可謂九曲十八彎,好在水吟蟬過目不忘,不管她繞了幾個圈,她都能準確地辨別出方纔那噬靈魔花的位置。
水吟蟬期待着可以看到另一棵噬靈魔花樹,這樣她就不用心心念着剛纔那一棵了,可是,直到衆人抵達目的地,她都沒能如願。
衆人眼前是一座高大的黑色系宮殿,水吟蟬擡頭望去,這殿前牌匾上寫着“舞宮”兩個大字,想來便是那舞長老的住處。
水吟蟬默默沉思片刻,忽地捂住了肚子,呻吟道:“哎喲,我的肚子好痛。”
“你怎麼了?”旁邊一女子皺眉道。
在這節骨眼上,若是出了什麼差池,別說前途了,不被舞長老遷怒就算好的了。
這位舞長老雖然是個女人,她的狠辣卻絲毫不遜於其他四位長老,有時更甚。
水吟蟬頂着衆人殺人般的目光,吶吶地解釋道:“許是吃壞肚子了,我想去解手。”
“簡直是廢物!”有人怒罵道。
水吟蟬眼中劃過一道冷光。
能狠下心成爲墮玄的人可不像表面看起來那般無害,別看這些女人一個個貌美如花,其實心腸一個比一個毒,手段一個比一個狠。
“哼,你們跟她置氣做什麼,便由着她去吧,我們這支舞多一個人不多少一個不少,根本不差她這一個。”一個身段妖嬈的女子扭着腰笑道。
那領她們前來的人已經進去通報,這舞宮周圍又沒什麼守衛,其他人更是巴不得少一個競爭對手,是以水吟蟬很順利地溜了出去。
等到水吟蟬捂着肚子離開之後,其他女子才奇怪地咦了一聲,心道:這女人給她們的感覺很陌生啊。
雖然她們都蒙着面紗,但在一起練舞也有數日,怎麼也會有點熟悉感的,可這女人竟陌生得很。
好在她們心思不在此,想想便算了,有人甚至抱着歹毒的念頭:這靈獄處處危險,那女人最好死在外面,誰叫她身段妖嬈勾人,很容易搶走她們的風頭。
剛剛離開的水吟蟬心中納罕不已。這舞長老莫非有什麼怪癖,偌大一個宮殿外,竟連個守衛都沒有,她就這麼暢通無阻地出來了?
確定周圍真的沒有潛伏的暗衛,水吟蟬雙腿生風般地往來時的路跑。
七拐八拐,道路明明覆雜無比,她卻跑得十分順溜,彷彿已經走過了無數遍一般。
“奇怪,這一路上怎麼連半個人都沒見着?”水吟蟬心中疑惑更深,不由喃喃了一句。
無論是那舞宮,還是她經過的地方,水吟蟬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這塊區域是那舞長老的地盤,就算舞長老再喜歡清靜,也不可能清靜得連個人影都看不到吧?
待到水吟蟬找到那棵噬靈魔花,方纔的憂慮便全然不顧了。
呵等她摘到這噬靈魔花,一切都可以結束了。
水吟蟬仰頭望着那高大遮天的噬靈魔花樹,心裡有點兒小憂傷。
這裡是靈獄,都是些暗屬性墮玄,她若隨便使用玄氣,這純正的玄氣定會惹來那些高階墮玄的注意,到時候她就別想活着出去了。
水吟蟬目測了一下樹的高度,十分果斷地將裙襬挽起來打了個結,然後將袖子都擼了上去,露出一截雪白的胳臂。
爬樹什麼的對她來講不是難事,就算不能使用玄氣,但她多年修習古武之術,身姿輕盈,動作敏捷,只不過她爬樹的姿勢不那麼雅觀就對了。
這噬靈魔花樹的樹幹比普通大樹要光滑許多,得虧水吟蟬方纔脫了鞋襪,這才勉強攀在了上面。
在這裡呆的時間越長,潛在的危險越大,所以水吟蟬以最快的速度爬到了樹丫上。
小心翼翼地接近最近的一朵噬靈魔花,水吟蟬目光閃動,先伸出一根指頭嘗試着去碰了碰那花瓣。
霎時間,體內的自然元素瘋狂地朝那噬靈魔花涌去。
那吸力之大,竟讓人無法抽手。
水吟蟬目光一沉,費了好大力氣纔將手指收了回來。
果然如此,這噬靈魔花不能直接觸碰。
方纔若不是她留了個心眼,恐怕體內乃至丹田裡的自然元素都會被這噬靈魔花吸光!
水吟蟬撕下一塊裙襬,折了好幾折,隔着這布料去摘那噬靈魔花。然而這次還是不行,噬靈魔花依舊能感受到她體內的自然元素。
她的體內蘊含大量的雷元素和火元素,還有少部分的其他自然元素,這可是噬靈魔花最喜歡的養分。
水吟蟬將意識注入乾坤袋中,逡巡一週,並未發現什麼可用的東西。
水吟蟬有些發愁了,噬靈魔花就在眼前,可她卻只能幹看着,還有什麼比這更苦逼的?
四下瞅了瞅,水吟蟬微微沉思片刻,飛速地伸出手掌,朝那噬靈魔花射出一道小小的玄刃。
這麼小的玄力波動,應當發現不了。
在噬靈魔花從枝上掉落的一瞬間,水吟蟬意念一動,並未觸碰到哪噬靈魔花,便將它收入了儲物手鐲中。
事成!水吟蟬微微舒了一口氣,嘴角輕輕勾起。
她隨意朝樹下瞅了一眼,再往遠處瞅瞅,預備下樹。
然而,便是這無意間的一瞥,水吟蟬竟瞥到遠處站着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雖然隔得很遠,水吟蟬還是嚇得呼吸一窒。
“啊!”水吟蟬一個不注意,腳下一滑,整個掉下去了。
不能使用玄力,她這落地,不用想,屁股鐵定開花。
遠處那黑影瞬間消失在原地,再一眨眼的功夫,竟出現在了噬靈魔花樹下。
水吟蟬沒有掉在地上,而是掉落在了一個結實的懷抱裡。
水吟蟬嚥了一下口水,作死地低着頭,很想很想裝縮頭烏龜。
若她剛纔那一瞥沒有看錯的話,這人應當是……
“你怎會出現在鬼門宗?”低沉的嗓音響起,帶着一種天然的冰冷質感。
方纔從噬靈魔花樹上掉落下來,水吟蟬臉上的面紗已經被吹掉了,此刻她就是想裝作聽不懂也不可能了。
水吟蟬緩緩擡頭,不出所料地望進一池幽綠幽綠的深潭裡。
深邃無比,散發着陣陣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