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邪帝俯身吻過來的時候,那強大的威壓似乎化成一道無形的枷鎖,將水吟蟬牢牢鎖在他的懷抱裡。
水吟蟬渾身動彈不得,毫無反抗之力,只得眼睜睜看着那男人傾身而下。
雙眼倏然瞠大,即便隔着一層面紗,脣瓣上那冰涼的觸感也格外清晰,清晰到她心跳紊亂,一時之間所有的感覺都變得模糊起來,唯有脣上那一抹涼意,彷彿在一瞬間便傳遍了四肢百骸。
好涼……
水吟蟬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連心尖上似乎都驚起一圈涼涼的水波。
不多時,面上的輕紗被男子蹭得掉下,直接的接觸讓男子目光更加深沉。
吻,一時之間變得激烈而火熱。
水吟蟬覺得腦袋漲漲的,雙眼有些發暈。
好端端的,這人怎麼就吻過來了?
對,方纔那人目光中帶着薄怒,訓斥她不該穿得這麼少,還到處勾人。
她是怎麼回答的?
她笑得特狗腿,聲音卻有些冷:“我若不使盡渾身解數來表現自己,跳到半路便被其他人搶去了怎麼辦?只有足夠優秀,這些人才不會動手,因爲,最好的他們會留給王。”
“他們沒有機會。”男子道,眼裡充斥着駭人的血色,“本尊不會讓任何人動你。”
水吟蟬先是一愣,隨即咯咯輕笑出聲,吶吶地問道:“邪帝前輩,你真的被我勾引了嗎?”
回答她的是邪帝專注而火熱的目光,那眼底似乎躥起了兩團火苗,越燒越旺。
然後,她眼睜睜地看着那火苗離自己越來越近,發怔之際,脣上便傳來了一陣涼意。
……
回憶起方纔的對話,水吟蟬深刻地意識到,她簡直是在自作孽。
若非她聽多了鬼門宗弟子對這位主兒的評價,說他不近女色,再美貌的女子在他眼裡都跟個木頭似的,她方纔也不會作死地問對方一句“你被我勾引了嗎?”
說好的不近女色呢,特麼的都是騙人的吧!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水吟蟬無法接受的是,對這人的吻,她竟生不出一絲厭惡之心。
不該這樣的,除了醉離楓,她明明不喜歡跟任何人親暱。
難道是因爲他有一雙跟楓妖孽很相似的血瞳?
但他們分明是兩個人……
水吟蟬思及此,目光冷沉下來,用盡全力想要破開邪帝的威壓將他推開。
然而,不等她動手,那人卻狠狠啜吸了一下她的脣瓣,先一步支起了身,沒有再繼續下去。
水吟蟬微微鬆了一口氣,心中不禁有些懊惱,謠言果然不可信。
“邪帝前輩,我無心在鬼門宗逗留,只是你贈我的令牌被那炎長老奪走了,您現在當衆發一句話放我走,這些弟子定不敢再攔我了。”水吟蟬淡淡道。
她不敢多說炎長老太多的壞話,一個只是略有興趣的女人,一個卻是效忠多年的下屬,孰輕孰重,她看得分明。
邪帝聞言,血色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這小東西真是讓他惱火,剛纔明明還沉醉在他的熱吻中,下一刻便能用這種冷淡的口氣對她說話。
想走?
可是已經晚了。
“小東西,挑起了我的慾望後,你還想拍拍屁股走人?本尊像是這麼好惹的人嗎?”邪帝輕抿的薄脣忽地往上挑了挑,出口的話格外低沉喑啞。
水吟蟬:……
下面的弟子已經完全傻掉了。
還沒從王剛纔那熱烈如火的索吻中驚醒,便又被這魔性的笑容震得掉了下巴。
啊啊啊啊,他們的王果然是會笑的啊啊啊啊!
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王的笑,啊啊啊,簡直不要太幸福!
邪帝掃了一眼五位長老,淡淡吩咐一句,“這裡交給你們了。”
然後……然後就抱着那小妖精消失在了王椅上。
五位長老互看一眼,雖然面上表現得比那些普通弟子淡定許多,但眼底的震驚卻絲毫不遜於其他人。
“這女人對吾王來說,果然是不同的。”魏長老若有所思地道了一句。
舞長老不解,“魏老哥似乎話中有話啊,莫非這小丫頭魏老哥以前見過?”
性子急躁的炎長老冷笑一聲,“這小丫頭便是魏長老上次找到的那人。”微頓,邪惡地笑了笑,“最適合吾王的……鼎爐。可惜啊,她成了墮玄,鼎爐的效用大打折扣,也不知道吾王採補了她還能不能治好暗疾。”
其他幾人聽後,目光閃爍不止。
“原來如此,吾王是知道她的身份纔對她刮目相看?”舞長老道,伸手咬了咬自己的指尖,表情似乎有些糾結。
這可是她一手栽培出來的尤物,如果是因爲這個吾王纔對她與衆不同,那她也沒有什麼可炫耀的。
“你們眼瞎麼,吾王對她的態度像是對待鼎爐的態度?”五長老之首的魏長老忍不住白了幾人一眼。
幾人默然無語。
“而今她成爲墮玄,體內玄力不再純正,吾王定也不屑採補個沒用的鼎爐,不過,吾王倒真缺個暖牀的丫頭,日後便讓這丫頭近身服侍吧。”魏長老擼着長鬚道。
炎長老往即墨染的方向看了一眼,見那小子臉色蒼白,似遭受了什麼重擊,不禁道了一句,“如此也好,斷了那小子不該有的念想。”
本來乾兒子表現得不錯,他也想過成全他的,可王明知道那鼎爐無用,卻還如此喜歡,如此的話,乾兒子便沒戲了。
舞魅心則輕輕嘆了一口:“可惜了……這小丫頭討喜得很,我還想將她留在身邊服侍我呢。”
做個暖牀丫頭?呵,王的性子喜怒無常,指不定一個不留神就將那小丫頭殺了。
場中一陣騷動,舞魅心站起來,輕扭腰肢,笑眯眯地道:“吾王有令,繼續狂歡。”
場面很快就恢復了方纔的熱鬧,一場糜爛放縱的盛宴纔剛剛開始……
水吟蟬一個晃眼,下一刻便發現周圍的環境變了。
黑玄晶修葺的大殿,,奢華至極,夜明珠嵌滿宮殿牆壁,發出淡淡泛綠的光暈,有些陰森森的,長長的黑色紗幔從頂頭垂落下來,在殿堂裡隨風輕輕飄蕩。
這裡是……
她來過這裡。這裡是鬼門宗一宗之主所住的地方——位於靈獄之巔的魔宮。
雖然不知道那次到底是不是夢中,但就是那次,邪帝用鎖魂血鞭傷了她,讓她清晰地感受到靈魂撕裂的痛苦。
若非楓妖孽及時趕到,她很有可能已經喪命。
水吟蟬的目光一下子便冷了下來。
身子一輕,水吟蟬已經被邪帝放到了牀上,隨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吻,從眉心到鼻子,最終鎖定在那兩片桃花瓣似的粉脣上。
水吟蟬隱藏住眼底的冷意,笑眯眯地伸手蓋住他的脣,“別,外面的人會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