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吟蟬過目不忘亦過耳不忘,這人的聲音即便整整四年不曾聽到,但她在稍稍搜索一下記憶之後便想了起來。
卓雲翳天有個白髮師父,那神經病老頭非說她跟卓雲翳天是天定良緣,逃也逃不掉,以前便抓過她一次,時隔四年,這老頭又費盡心思地將她抓來,不用說,鐵定跟卓雲翳天有關。
想到這兒,水吟蟬不禁摸了摸手腕上的翠玉鐲子,這玩意兒便是臭老頭所謂的天定緣分的證據,戴在她手腕上之後便取不下來了。
她曾問過阿楓,這鐲子是什麼來頭,又爲何戴在手上取不下來,那個時候阿楓只是一臉不悅地瞪着她手上的鐲子,道這鐲子被施了咒法,而她不過是剛好觸動了這咒法,才使得那鐲子取不下來。
醉離楓倒是能強行取下那鐲子,只是那樣會對水吟蟬的身體造成損傷,所以,即便不高興她手腕上戴着別人的東西,他也忍了。
水吟蟬將鐲子藏進了袖子裡,眉目清冷。
她不管這鐲子爲何認定了她,但如今它既然認自己爲主,就要聽自己的。
見那藏在暗處的人說了剛纔那一句便沒有再開口,水吟蟬不禁冷笑一聲,道:“讓我猜猜你要做什麼。
四年前你便想方設法地撮合我跟卓雲翳天,如今我已嫁做人婦,且對夫君死心塌地,如今你搞來一個假的我,無非是想讓我看他們甜甜蜜蜜,進而對我的男人死心,然後呢?你打算讓心灰意冷的我接受卓雲翳天?”
微頓,水吟蟬的聲音冰寒刺骨,“老頭,我告訴你,你、在、做、夢。”
這話果然激怒了那人,那人飽含怒意的聲音又低又沉,“臭丫頭,我徒兒卓雲翳天究竟哪裡不好,你爲何不喜歡他?”
水吟蟬氣笑了,“我爲何要喜歡他?”
“這鐲子選中了你,你跟天兒便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就算你嫁了人,你最終也會是我們天兒的!”那人無比篤定地道。
水吟蟬冷嗤一聲,不再說話了。
此人固執己見,且已經走火入魔,跟他多說無益。
“臭丫頭,你不信鬼門宗邪帝會背叛你?那我們便來瞧瞧,他到底會不會背叛你,哈哈哈……”那人猖狂大笑,似乎篤定邪帝會掉入美人蛇的溫柔鄉里。
水吟蟬等他笑夠了,才淡淡地道:“老頭,既然你這上古神器已經困住了我,那可否解除禁錮,讓我恢復玄力,如此的話我也可以在這打坐修煉,你抓我來,總不想我憋死在這裡吧?”
那人冷哼一聲,“你倒是心大,如今你男人就要跟另一個女人你儂我儂了,你卻還想着打坐修煉?”
水吟蟬無辜地聳聳肩,“不然呢,總不能讓我一天到晚不吃不喝,啥也不幹光去看別人如何恩愛吧?”
那人氣憤不已,低喝道:“臭丫頭,老夫就是要你什麼都不幹,每日睜大眼睛,好好看看你心愛的男人是如何將另一個女人擁入懷中,如何日日與另一個女人恩愛纏綿!”
說完這話之後,那人的聲音再也沒有響起。
困在這上古神器裡的水吟蟬被迫地跟在了那蛇妖后面,每日就看着她如何跟自己的親朋好友談笑風生,在回到鬼門宗之後,這女人又是如何毫不吃力地應付葉十九和秦陌桑等人。
水吟蟬看着葉十九幾人那被對方耍得團團轉的蠢樣,心裡氣不打一處來。
但是看得久了,水吟蟬也看開了,這隻蛇妖學自己學得實在是太像了,有時候她一覺醒來,看着眼前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孔,突然生出一種那就是自己的荒謬感。
看來這隻黃金巨蟒真的花費了不少功夫來模仿自己,但是她爲何要幫助那白髮老頭來蠱惑阿楓?
難道……她早就覬覦阿楓了?
一想到這蛇妖老早就惦念上了自己的男人,水吟蟬便覺得膈應的不行。
不過,讓水吟蟬感到欣慰的是,她的阿楓聰明地去閉關了。這蛇妖就算是再想蠱惑引誘他,一時之間也找不到機會。
水吟蟬原地盤腿坐下,即便她被困在這上古神器之中,使不出玄力,但這並不妨礙她打坐冥想。
水吟蟬輕闔雙眼,雙耳傾聽着四面八方的動靜。
四周很吵,那是外面的動靜,可這封閉的空間之內定然也有細小的空氣波動,只要她能“聽”到這封閉空間波動的界限,再尋到其中的不同之處,那裡肯定就是這上古神器的缺口了。
然而,水吟蟬還是小瞧了這上古神器的厲害,過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她才觸摸到了一絲若有似無的波動,稍稍一個分神便又感受不到了。
也是一個月後的某一日,外界傳來的一道甜膩聲響讓水吟蟬猛然間睜開了眼。
她再次置身那熟悉的玄晶宮殿,這裡亦是她和阿楓的愛巢。
可此時此刻,她的阿楓竟將那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壓在了身下,然後一件一件地剝去了女子身上的衣物。
“水吟蟬”面色潮紅地盯着身上的男子,嘴裡已經忍耐不住地溢出了甜膩的輕哼聲。
水吟蟬發誓,她自個兒是絕對不會叫出這種甜膩的聲響的,簡直就像是……就像是娼妓。
水吟蟬瞅了一眼那直勾勾盯着“水吟蟬”的男子,心道:阿楓難道已經閉關出來了?
這一個月她雖然在打坐冥想,但也分出了一部分心神留意着外面的動靜,現在這一幕就好像是突然出現在了眼前。
水吟蟬在心裡冷笑一聲。
所以,這是等不及了,爲了讓她早些死心,於是迫不及待地用上了幻境?
可即便如此,水吟蟬仍舊是捏緊了十指,掐得自己手心發疼。
麻蛋的,即便知道眼前這一幕百分之百是假的,但她還是氣得火冒三丈,恨不得將那蛇妖的臉劃破,有本事用你自己的皮囊去勾引阿楓,扮成她的樣子算什麼!
很快,那牀上的兩人便互相剝乾淨了衣物,一絲不掛地摟抱在了一起,然後很快進入了正題。
“夫君,你身體都好了?”那冒牌貨嬌喘着問道。
男子用力耕耘着,情意綿綿地看着她,輕笑道:“你說爲夫身子好了沒,嗯?”
那尾音的一個嗯字真是夠醉離楓的,勾得人心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