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老人家生氣只是因爲阿楓欺騙了師父您老人家的感情?”水吟蟬問,有些哭笑不得。
琴段微氣哄哄地道:“丫頭,什麼叫做只是因爲,這混賬東西欺騙了我和跟你幾位師叔伯的感情,尤其是老宗主,老宗主知道後幾乎每日以淚洗面,說自己當初眼瞎啊,竟引狼入室……”
水吟蟬一聽他這誇張的語氣就知道這話不全真,但說起老宗主,那對阿楓是真好,還特別看重,老宗主本以爲這關門弟子是自己的驕傲,卻不想對方根本就是有所圖,利用他進入了飄渺宗,最後還盜走了禁地裡的鎮宗之寶。
若水吟蟬是老宗主,估計會嘔死。
“老宗主萬事都看得開,哪有你說的這麼沒出息。”醉離楓瞄向琴段微道,“改日本尊去給他賠罪便是。”
琴段微哼了一聲,“堂堂鬼門宗邪帝,屈尊在我飄渺宗當了一個小小的長老,就爲了盜取飄渺宗的寶貝,說出去也不怕別人笑掉大牙。”
醉離楓斜他一眼,輕嗤一聲,“你以爲,憑本尊的能力,真的要潛伏那麼久才能破開禁地結界拿到東西?在最後一次拿走東西之前,本尊不知道進去過多少次了。”
琴段微張了張嘴,有些結巴地問道:“那、那爲何……”
醉離楓淡淡地道:“飄渺宗乃我母親所創,我不過是想看一下她曾經生活的地方是什麼模樣,至於你所說的鎮宗之寶,那本就是我母親的東西,我取回母親的遺物有何不妥?”
他說這話沒有再自稱本尊,顯然這一刻是將琴段微當成了師兄來看。
琴段微老眼大瞪,這一刻的信息量太大,腦子有些不夠使。
飄渺宗的創宗老祖確實是個女子。
但這……這……
怎麼可能?創宗老祖是小師弟的娘?
醉離楓繼續道:“若不是怕飄渺宗跟鬼門宗扯上關係,當初我也不會弄那麼一出,在飄渺宗呆夠了之後我完全可以直接拿着東西走人。”
當然,當初之所以考慮那麼多,也是因爲小蟬兒在飄渺宗,飄渺宗安全了,小蟬兒也就安全了,只是他那時沒有料到十大宗門會找上門,所以計劃出了點兒偏差。
琴段微被醉離楓接連出口的話驚得不輕,事情真相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小師弟,你沒蒙我吧?”琴段微維持着一副驚掉下巴的模樣道。
“老宗主應該知道一些內情,師兄可以去問問。不過,這些宗門秘史,老宗主定然不會告訴你,在他隕落之際,纔會將這些秘史傳給墨師兄。”醉離楓道。
琴段微聽了這話,突然就明白了,當初鎮宗之寶被鬼門宗盜走之後,爲何老宗主並未沒有露出多難過的表情,還讓他們幾個不要再追究此事。敢情他老人家知道那所謂的鎮宗之寶遲早會被邪帝拿走?那鎮宗之寶真是創宗老祖宗留給小師弟的?
“師父,您好不容易來一次,咱們就不說這些往事了。”水吟蟬道。
其實她聽了醉離楓一番話也有些吃驚,阿楓之所以在飄渺宗呆那麼久,一大部分原因只是因爲這裡是他母親所住過的地方,所以他想感受一下那個氛圍?
水吟蟬打算以後一定要好好愛她的男人,他所沒有體會過的親情,自己來給他。
“十大宗門讓師兄當來使來鬼門宗,爲的可是上古遺址一事?”醉離楓問,問起了正事。
琴段微正懵得不知道該說什麼,聽到這話當即回道:“可不是麼,這羣龜孫子,平時裡滿嘴的天下蒼生和什麼狗屁大義,可一說到要找個來使來鬼門宗走一趟,就全部蔫了。老子看不慣這羣孫子,直接毛遂自薦,還把那羣膽小鬼罵了一頓,看到他們又青又黑的臉,老子就高興哈哈哈……”
事實上,他之所以毛遂自薦,是因爲想水丫頭和即墨染那臭小子了,順便跟小師弟算算賬,當然,這些話他纔不會跟水丫頭和小師弟說。
“眼看着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十大宗門那些龜孫子有些坐不住,所以我也是過來要個話,什麼時候動身。”琴段微道。
醉離楓微微勾脣,“那師兄便去告訴他們,兩日後在西南之境的葬魂嶺匯合。”
“葬魂嶺?好像是離傀儡宗和陰陽宗不遠的一片林子。”琴段微有些詫異,“小師弟,你別告訴我,那葬魂嶺便是上古遺址所在的位置。”
“就是。”醉離楓悠悠然地應了一句。
琴段微有些想笑,據說這最後一枚玉簡殘片就是傀儡宗宗主所得,他怕是死都不會想到,那上古遺址就在他傀儡宗所屬的地盤上。
“師兄現在身份敏感,我便不多留你了,見完即墨染,師兄便離開吧。”醉離楓道。
小師弟這麼貼心,琴段微老臉都紅了。他作爲代表衆宗門的來使,傳完信就該回去了,不然會惹那些龜孫子懷疑,但是他這不是想見小徒弟和大徒弟麼,肯定還要多留一會會兒。
即墨染得了消息飛快趕來,這師徒倆看着對方,一時之間靜默無言。
“師父。”即墨染突然開口喚了一句。
這一聲一出,琴段微眼眶頓時紅了。
醉離楓準備帶水吟蟬先走,留給那師徒倆單獨相處的空間,哪料琴段微直接道:“小師弟,你倒是把我的小徒弟也留下啊,我師徒倆還沒說上幾句話呢。”
“阿楓,我跟師父許久不見,也想多留一會兒。”水吟蟬道。
醉離楓看了一眼即墨染,應了一句,“好。”然後就黑着臉走了。
等礙事的人走了,琴段微一手牽一個,看着自己這一輩子最滿意的兩個徒兒,老眼紅了又紅。
“唉,老頭子最疼愛的兩個徒兒怎麼就都進了鬼門宗的門呢。”琴段微一臉感慨。
水吟蟬輕笑出聲,“師父,這不是挺好麼,我和師兄在鬼門宗都混得不錯,即墨師兄任了小長老,而我是魔後,沒人敢欺負,我們兩個在這鬼門宗還可以相互照應,是吧,即墨師兄?”
即墨染看她一眼,低低嗯了一聲。
師徒三人在屋裡聊了還不到一個時辰,醉離楓的聲音悠悠傳來,“琴師兄,再閒聊下去,十大宗門會懷疑你已經叛變。”
琴段微氣哄哄地回道:“老子又沒在這兒過夜,他們懷疑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