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形容一個三歲多的小孩猥瑣,太過分了吧?雨晴的手指在y上一頓,移到了旁邊的字上,“蜀國無敵……”雨晴又頓了一下,悠然興奮的追問:“還有呢還有呢?”
不知是不是雨晴心虛,她覺得沈覓的目光閃了一下,嘴角噙了一絲笑意,似乎明白雨晴動了手腳。
怎麼會?他是個古人,不可能知道拼音的,雨晴自我安慰着,看向下一個“r”所對應的漢字,突然放聲大笑:“狗腿,哈哈……笑死我了……”
雨晴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後合,掙扎着說出來:“蜀國……無敵……狗腿,哈哈……”這個詞組真是太讓人噴飯了。
狗腿,還是無敵的,悠然,不是姑姑不幫你,是你的名字實在太有創意了,雨晴索性笑個痛快。
悠然小臉板着,嘴角微微下撇,淚眼汪汪的看着雨晴,好幾次雨晴已經停止下來,一看悠然,又繼續狂笑起來,沈覓嘴角也微微勾着,一朵淡淡的笑容就這樣浮在臉上,如同夜空中飄渺的雲。
悠然扯扯雨晴的衣角,強迫雨晴停下來,回頭看看沈覓,卻沒有說話。
雨晴笑着拍拍悠然,表示明白,悠然雖然出師不利,可是還想繼續玩遊戲,只是沈覓的名字,作爲兒子,不能說出口。
雨晴笑嘻嘻的低頭尋找,也是s開頭的,自然還是蜀國,第二個“覓”,對應的竟然是“嬪妃”,雨晴再次笑了起來,對着沈覓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口裡嘖嘖有聲,“不一樣就是不一樣,難怪覓哥哥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原來前生是嬪妃啊,說不定就是位貴妃娘娘呢……”
悠然看看沈覓,怯怯低下頭,一副做錯事的樣子,小朋友的心總是很敏感的,好像是因爲自己,才讓父親被姑姑笑話。
雨晴還在那兒搖頭晃腦,“三千寵愛在一身,後宮粉黛無顏色啊……”
沈覓懶懶躺在美人靠上,淡淡說道:“不知妹妹的又是什麼呢?”
這個遊戲,雨晴和同學玩過多次,早將答案記在心中了,頭也不擡的說道:“我是趙國將軍,嘿嘿,很威風吧?”說完擺了個一夫當關的造型。
悠然擡起頭,雙眼亮閃閃的,閃着崇敬的光,在無敵狗腿的眼中,將軍可比嬪妃好多了。。
雨晴心裡得意,許多人的名字都會出現詭異的組合,比如英勇嬪妃再比如無敵狗腿了,像雨晴這樣不出錯就已經是好的了。
沈覓坐起身,疑惑道:“不對吧,妹妹是三個字的名字,怎麼會是趙國將軍呢?應該還有兩個字吧?”
雨晴一愣,這纔想起來,以前她是叫方晴,現在的名字是方雨晴,應該是六個字的答案纔對,低頭看向紙上,雪白的紙上清清楚楚的寫着,y:猥瑣,竟然和悠然的是一樣的,猥瑣,啊?啊啊啊,天哪。
“是什麼啊,姑姑?”悠然很好奇的追問。
雨晴眼珠轉轉,正準備跳過這個詞,沈覓出聲道:“是猥瑣啊。猥瑣將軍,不錯。”
雨晴抖了一下,眼前閃現出一個鬍子拉碴,一身血污盔甲,滿口髒話的粗魯壯實的中年大叔,天哪,怎麼會這樣?不過,沈覓怎麼知道拼音呢?
狐疑的看向沈覓,他會是穿越人嗎?不應該吧,穿越人往往都是被找的,哪裡會淪落到天南海北追尋真愛然後被狠狠拋棄的地步。
他是個古人,土生土長土頭土腦的古人,只不過聰明一些而已,雨晴很挫敗的想着。
思量間,悠然已經追問:“什麼叫猥瑣?”他雖然聰慧,有些抽象的詞彙,還是理解不了。
“就是很勇敢,很聰明的意思。”雨晴搶先出口,警告性的看了一眼沈覓。
“哇,是這樣。”悠然大呼小叫的跳了起來,“姑姑,你真猥瑣!”
“呵呵……”沈覓笑了起來,眼中星光閃爍。
他這樣真心的微笑,連悠然都感覺到了,於是繼續賣力喊道:“姑姑,要永遠猥瑣哦!加油!”說完比了個勝利的姿勢。
雨晴欲哭無淚,這次和沈覓的鬥爭,本來最起碼能鬥個旗鼓相當,卻因爲悠然的橫空出世,而意外告負。
晚上,悠然睡後,雨晴獨自走近了東屋,自從父親離開後,這是雨晴第一次進來。冷月無聲照進來,遍地銀輝,室內的物品都似籠上了一層輕紗,如夢如幻,沒有沈留的屋子,更是顯得如同仙境一樣,只是窗櫺的影子,在地上劃下稀疏幾道,顯得分外寒冷。
雨晴走到窗邊,打開窗仰望天上明月,幽幽嘆了口氣,父親也是明月清風一樣的人品,一定是對自己的行爲失望了吧?爲了掙錢,坑蒙拐騙!
“不不,我沒有。”有一個聲音小小的辯解,“頂多算是個不實廣告,誇大了作用,不能說得那麼嚴重。比起現代的那些虛假廣告,或者是**裸的欺騙,我這可算好的了。”
“不對,不對。”另一個聲音立刻響了起來:“你敢說自己沒想過騙人?你對着月亮發誓,你沒有嗎?”
雨晴看看天上,稀稀疏疏幾顆星子,隨意的散落在暗藍色的天空裡,一輪圓月,明亮的掛在天上,那麼明亮,不染一絲塵埃。
即使看起來離人很近,彷彿就在門外那棵白楊樹的梢頭不遠處,微風拂過,樹梢輕動,就能碰觸到一樣。
雨晴低下頭,面對這樣的月光,就像面對父親一樣,澄清淨明,讓人無處遁形。
“唉,我爲什麼這樣有良心啊?”調侃的語氣,自我解嘲的安慰,只是雨晴知道,自己心裡沉甸甸的,以責人之心責己,以愛己之心愛人,和父親相比,境界差得真是太遠呢了。
雨晴趴在桌子上,自怨自艾,又是慚愧又是委屈,難道父親真的是因爲這個走的嗎?可是,這也不能全怪她呀,人總要穿衣吃飯需要錢啊,如果自己不掙錢,父親就要跑到人家裡當家教了,就父親那樣的人品姿色,進了大戶人家,那些侍女小妾庭院深深中的寂寞女人,不都得惦記着父親嗎?她能眼看着父親落入虎口嗎?
“賞月,不能隔着窗子。”不知何時,沈覓站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