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盧太傅都在不斷上奏,請求將青家入罪,將你入獄拿辦……你知道爲什麼方纔我臨時命人將你帶到這裡來嗎?若不是因爲那個襄陽來的莽漢……”他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卻不再說下去。
“莽漢?是那個武青?”青嵐不自覺地起身跟過去,問。
“是他帶來的偏將,”郝連睿的神態已經回覆正常,但憤恨的語氣依舊,“叫鄧隼的那個,十足的莽漢一個,聽風就是雨,被別人賣了也不知道的東西!他居然,居然揚言說要毀了青卿容貌!幸虧朕的人及時報上來,不然朕不小心讓你們同處一室,豈不危險?”
“毀我的容貌?”青嵐愕然。
“是啊,毀你的容貌!”郝連睿回過頭,牢牢盯住她的面頰。清風透過窗檻,習習而來,揚起的冰縠紗幔輕柔地撫戲在她白玉一般的肌膚上,清朗如夜空明月。當真無法想象上面若有一道猙獰的疤痕,會是什麼樣子。
“他,他居然罵青卿狐媚,說——若早知是你,前兒見你的時候,就該除了這個禍害,至少,也要在你的臉上劃上幾刀!”
她居然被說成狐媚?這人應該就是那天跟武青一起離開劉府的大漢吧?那次見她的時候不是還口口聲聲把劉家公子打成豬頭任她處置?後來武青應該給他解釋了她的身份了吧?但是這和毀她的容貌有什麼關係?
青嵐輕笑,“陛下何必上心?不過是武人妄語而已。”
“武人妄語……”郝連睿蹙眉,“怕只怕並非僅僅如此……”
對上青嵐探詢的眼神,他又道:“這兩日朕沒有召見武青,聽說他昨兒到了盧太傅府上……”
這皇帝介紹起事情始末原因,倒也是利落清楚;再加上自己的瞭解和猜測,現在青嵐這對朝中局勢一知半解的假小侯爺,也明白了個大概。
原來前兒劉府之事過後,劉尚書果然象小侯爺預料的一樣,把事情當成了脫離青氏陣營的籌碼,四處宣揚;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去拜訪了清流領袖盧太傅盧敦儒,將青嵐說成是奸佞小人,專門禍亂人間的妖精入世一般。大意就是說這些日子皇帝遲遲不肯處置青家,就是受了青嵐蠱惑;又說青嵐容貌美麗,專門喜歡勾搭男子行龍陽之事,他的兒子,原本德行正直,卻是深受其害,被青嵐反咬一口云云。
而盧太傅向來剛正清明,聽了此事,自然勃然大怒,打探了一番之後,便將在場的兩個“人證”武青和鄧隼請來府上,研討此事。兩人對事情的經過說得也不清不青,但他們所看到的卻也證明青嵐的確假冒了“春倌”與劉家公子苟且。劉尚書口才了得,把事情分析得越發透徹,結果便是坐實了青嵐狐媚惑主的名聲,也就有了鄧隼誓要毀去青嵐容貌的一段。
而皇帝的耳目今日來報告時,知道此事事關重大,因此藉着皇帝如廁的機會,把消息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