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諜頭目謝雲遲正斜倚在窗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姓謝的,你什麼意思?”
謝雲遲鳳眼微挑,好整以暇的用他的“纖纖玉手”整理着鬢髮,輕輕笑道:“小侯爺,春倌兒能有什麼意思?春倌兒不過是很需要小侯爺,而且覺得小侯爺一定也很需要春倌兒罷了……是不是啊,青姑娘?”
謝雲遲後面一句說得聲音很小,卻還是讓青嵐覺得心裡咯噔一下,回頭看看外面幸災樂禍看熱鬧的鄧隼等人,回身把車廂門關上,坐下來靜靜氣,方問:“謝雲遲,你有話直說!”
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謝雲遲卻也收起了那種煙視媚行的模樣,反有些陰寒的氣質自然流露。
“小侯爺,你也知道,我是血衣衛的人。天下人都說,我們血衣衛,不過就是皇帝陛下養的狗……不過這狗,卻被青縉青侯爺牽去養了好多年。如今青侯爺已經去了,沒了主人的狗,也需要找個家不是?”
青嵐聽完謝雲遲這樣自污的話語,怒氣反而慢慢平息了下來,漠然搖頭,道:“謝公子不必這樣說,就算謝公子真的是一條狗,也不是青嵐養得起的狗;青嵐沒有公子要的肉骨頭。”
她停了停,又說:“謝公子不是早先約好,出京之後,便會自謀出路嗎?現在早已過了嚴州地界,離京城百里之遙,公子是不是該履行自己的承諾了?”
謝雲遲脣角帶着笑,上下打量着青嵐,半晌,忽然起身,捱到青嵐身邊坐下,伸手替她摘去頭上銀盔。
“好好一個美人兒,又不是去拼刀槍,穿的什麼甲冑?莫非青姑娘以爲,這樣,就可以博得那個人的好感,拉近彼此的距離?”
青嵐一瞬不瞬盯着他的眼睛。
“不過也是……情場如戰場,你若想把武將軍弄上手,不如……讓我這個專門設局制局的老手,來給你做個計劃、寫個方略?”
謝雲遲這樣說的時候,他的手便停留在青嵐的面頰之上,輕輕撫摸,彷彿在享受那光滑如玉的觸感。
“爲什麼找上我?”青嵐忽然說,“我自認無才無德,也沒有大權在握,就算是你要尋一個主人,也犯不着找我這樣的;而且……我又是一個女子。”
謝雲遲的手停了停,面上的溫柔笑意卻絲毫未減,“因爲我需要人來保護我。而對於一個喪家之犬而言……無才無德、暫時也沒有大權在握的人,自然是最好的選擇。至於你是一個女子……一個能將天下最精明的兩個人,青郡侯和皇帝陛下都矇在鼓裡這麼多年的女子,我對她的能力自然放心。”
“可是你並不需要人來保護你。”
謝雲遲看着青嵐搖搖頭,鳳眸中的笑意帶出一些悽婉來,“聽說青姑娘胎裡帶來寒毒,也因此無法涉獵高深武功,同病相憐,想必姑娘自然更能夠體會謝某的悲哀;如果謝某不是手無縛雞之力,那麼就算大廈已傾,又何必一定要依附旁人來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