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可以斷定,吳給事他不會去密奏那個人的名字,這件事,也就到此爲止。”
聽青嵐這樣說,在場衆人便各個變了臉色。雖說大家各懷心思,有希望如此有不希望如此的,但大多還是不相信會如青嵐所說是這樣一個結局;不過衆人難免也會想到:萬一果然如青嵐所言,豈不是說青嵐的能力已經到了可以輕鬆左右朝局的地步?還是說,青嵐對自己的“魅力”極爲自信,認爲那個人,是僅憑“枕邊風”就可以吹動的麼?
青嵐冷笑了下,打斷了衆人的胡思亂想,“吳給事在朝爲官也不是一年兩載,做事怎麼還是這麼幼稚?既然說了貪點錢是大環境使然,不得已而爲之;難道還以爲殺幾個人,定幾條法例就可以解決麼?”
本來她的身份尷尬,在朝中無論是清流還是濁流,待她都有些敬而遠之的意思;除了要求到她辦事,那些高官們很少有人肯明目張膽表明自己和青大學士過往密切。不過今兒既然青嵐表現出如此強勢的態度,少不得有人又要重新掂量掂量青大學士的分量;於是乎當即便有人接口拍青嵐馬屁:“是啊是啊,青大學士明見。殺了舊的,還有新的,三年清知府,還有十萬雪花銀呢,哪裡殺得完的。”
青嵐掃了那人一眼,目光冷冷地。“盧太傅,”她忽然離座高聲道:“下官有一事不明,藉着今日王閣老壽辰,百官俱在,正好請教。”
她說罷長長一揖,神色之間或有冷傲,禮節卻全不缺少。
廳內雖只有兩桌高官。但外面的官員濟濟,早聽見了裡面的動靜;雖不敢明目張膽前來圍觀,但僕役穿梭,早把這裡發生的一切一一轉述出去;這邊青嵐纔剛剛向盧太傅提出請教,那邊衆官員已經開始感嘆着猜測盧太傅的反應了。
“豎子亂我朝綱,能有什麼正經問題,敢用請教二字!”
盧太傅在另外一桌上,本來他最看不上青嵐。極不願意和青嵐同堂就宴,但今日王英閣老壽辰。總要給幾分面子,是以一直隱忍未發;現在青嵐提出請教,他雖有幾分得意,卻也覺得對他是一種污辱,忍不住還是罵出了“豎子”二字。
青嵐卻還是微笑,“敢問太傅,太傅居內閣首輔之位,執掌百官之牛耳,想必對我大趙內外形勢瞭然於心;下官不才,斗膽請問。在太傅心中,大趙目前是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呢,還是多事之秋危如累卵?”
“這……”說是不忿青嵐“請教”,到底還是老頭子氣盛,當着百官,哪肯被青嵐問住,“大趙目前自然是亟待中興。”亟待中興,所以纔要立新政。去貪腐,清肅朝野。
“看來太傅和下官的看法非常一致。”青嵐擡眸,收了笑,“有一句話,叫做天下安,注意相;天下危,注意將,不知太傅有沒有聽說過?官員貪弊不是一朝一夕,要清理也不能急在一時;大趙現在要北御強敵,內防寇匪。然而武將卻全然處在百官最底層,號令不行,軍容不整,如此將領兵士。如何抗禦外侵之敵。收復失去地河山?!亂世出英雄,武力是根本;可現在大趙卻崇文抑武、文武分途到如此地步----在座百官。有幾位武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