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目光掠過青嵐身上的錦被,又驀然急急收回,臉上一片**辣地,手上更是燒灼到一般,似乎還能感受到方纔刻意忽略的柔滑觸感……武青掩飾似地輕咳一聲,自覺留在此處大爲不便;而他腦子裡亂糟糟地,也需要找個地方整理整理思緒,於是起身打算離開。
然而不知是不是他那一聲咳驚動了牀上的人,青嵐低低呻吟了一聲,似乎又有了什麼痛苦攪擾。
武青頓住,藉着燈火望去,卻見青嵐腮上紅雲重泛,一雙長睫微微眨動,貝齒輕咬下脣,臉上的表情也是煩惱無限……是寒毒又起了麼?心頭一急,連忙去抓青嵐手腕……觸上地一瞬間,立刻感覺到灼熱,和方纔寒毒引起發熱明顯不同……才一疑惑間,青嵐卻是一個翻身,轉手扣住了他地臂膀,重重一拉,引脣相就……
原本武青身負絕頂地武功,斷不會讓幾乎沒有任何內力的青嵐輕易得手;然而此時武青還沒有從脫力的狀態中完全緩解,心神又被青嵐地寒症以及女兒身的事情攝住,再加上根本料不到青嵐會有這樣的動作行爲----真個是如遭雷殛,全然不知所措。
謝雲遲的生薑梨子湯已經煮好一段時間了,盛在雕漆食盒裡,怕是早已經冷掉;然而他卻彷彿根本忘記了還有這麼一樁事情一樣,只笑吟吟地看着對面的皇帝郝連睿,拈起一枚琥珀雲子,輕輕點落。
這裡是他居住的東廂,門外的侍衛靜靜守候着,只要那邊正房裡武青結束療毒出來,必定會被帶過來參見御駕。
之所以絆住郝連睿,沒有實行所謂“捉姦”,是因爲他絕不肯在療毒完成之前前去打擾;而他的目的,也只是要讓陛下親眼見證那兩個人的親密,試探郝連睿的心思,同時爲以後的行事安排鋪好道路。
然而想不到這場療毒竟然持續了這麼長時間。
壓制下心中隱隱的不安,謝雲遲不經意似地將目光從郝連睿面上掠過,皇帝陛下從來最是善於掩飾內心,從他的表情上絲毫看不出他是否會對那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間長短有所在意……
“此番營救淮陽大長公主回京,血衣衛安排在北胡的暗諜也多有損失?”郝連睿落子,頭也不擡,慢慢問着。
“正是。此役辛字部損失了三條暗線,另外北胡加緊了清洗勘察,只怕另外幾條線也要暫時緩緩了;稍後臣會單獨擬一份奏章,申報重建諜網所需花費,還望陛下恩准。”
郝連睿從棋局中擡頭,看了謝雲遲一眼,“這次血衣衛不比武都督的功勞在明面上,朕不可能明令褒獎,你不要有什麼想法。”
“爲君分憂,爲臣本分;何況這次血衣衛也只是配合武都督而已……”謝雲遲才說到這裡,卻聽見外面“咚”地一聲響,一陣紛沓的腳步聲,接着一名黑狼衛在外面沉聲說道:“啓奏陛下,武都督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