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照耀,白雪消融。
長鞭烈焰,火蛇漫舞。
已被逼至絕境的人在火光下,面色一白,以爲是操縱這羣傀儡軍的人出現了,訓練有素的侍衛生出一絲慌亂,心涼了半截,手下出招亦是有了些許差錯,導致身上多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看着滲人。
混亂中,岑家少主不慎被襲擊懷抱着孩子的左手,爲護孩子他只好以身當盾,後背生生劃開一道寸長的傷口,他執劍反擊,又一傀儡襲來,自顧不暇之際,孩子不慎落入傀儡手中,他立刻提劍往前衝,要將孩子搶回來。
只是傀儡一搶到孩子,雙手便緊緊掐住孩子的脖子。
岑家少主咬牙,拼命要把孩子搶回來,卻一再被傀儡阻礙。
“一邊去。”只聞清冷一聲在兵器相交的聲音中響起。
岑家少主還未反應過來,烈焰長鞭忽然而至,燙人的烈火擦着他的騎裝而過,掃向那些神色僵直的傀儡人。
鞭勢凜凜,勢如劈竹。
“我的孩子!”岑家少主緊張的驚呼,不顧烈焰要往前衝。
“別礙事!”卿雲歌聲色更冷,手指放在嘴邊吹響口哨。
一條黑色巨龍騰空而現,龍嘯沖天。
在卿雲歌裂天鞭落下時,傀儡軍如陣黑色的煙霧消散。與此同時,龍尾在烈焰中掃過,龍尾一卷圈住孩子,釋放出自身龍氣形成保護。
龍屬性爲水,與她定下契約,真火不會誤傷到黑龍,以水屬性的龍氣相護,勉強能避開真火的灼熱,不會傷到孩子分毫。
黑龍牢牢圈着孩子,在上空盤旋,襁褓裡的孩子不哭不鬧,未感覺到一絲危險。
“師兄,引過來。”卿雲歌手裡的長鞭舞出了花,打殺間瞥見凌傲正在不遠處,以鬥氣對付傀儡不如她的真火來的簡單,便有意要一舉殲滅,圖個省事。
凌傲立時明白卿雲歌之意,當下不以殺敵爲主,手中劍出招花俏,可以引起傀儡的注意,引來傀儡他不打不殺,腳下一轉往卿雲歌方向閃身而去,兩人擦肩而過,他不做停留,繼續將分散的傀儡往這邊引。
鬼鏡纔是他真正的目標,折損傀儡不過是滅鬼鏡微風,無需計較誰來殺。
被追殺的岑家人,一個小輩見卿雲歌深陷傀儡的包圍中,上前來幫忙,還未出手卻反被卿雲歌所救。
她一腳踢開傀儡,眼神未看那人一眼,轉身收勢,人在傀儡的襲擊下輕盈靈巧的避開,默然道:“力不從心就歇着,別瞎添亂。”
男子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卻在那樣的強悍下沒有出聲反駁。
“夫人,這邊。”白灼身後引來一羣傀儡,朝卿雲歌這邊來時出聲告知。
“說了多少次,要叫姑娘!”卿雲歌不滿的提醒,右手長鞭朝白灼那邊甩去,左手掌心生火,一掌拍在襲來的傀儡身上,只見一串烈焰穿體而過,一條丈遠的火線直射而去,所過之處中招的傀儡化作一團黑色煙霧消失,而她的烈火鞭如條火龍,橫掃千軍,那豔色的真火美得晃眼。
白灼險險別開那盛放的火焰,心裡慼慼然:她是要殺傀儡還是殺他啊?
身體躍起,凌空一轉,落在岑崢面前,一身烈焰讓傀儡不敢逼近。
“撤到旁邊。”卿雲歌凝視着傀儡,悄聲說道。
岑崢望着卿雲歌的背影,眼神在她發間簪子上頓了一下,隨即正色道:“姑娘小心。”
岑崢帶着侍衛退開,只留她一人面對衆多傀儡。
山谷裡忽然想起了悠揚的笛聲,曲調平和,音色溫潤,但笛音穿在山谷下好似充斥了山谷下的小道,傳得格外的遠。
卿雲歌聞聲,警覺散開,試圖找尋笛音的方向。
平和的曲調忽然急轉而下,笛音變得激昂起來,快又急。
頭頂傳來聲聲啼哭,黑龍保護着的嬰兒聽到轉變的笛音嚎啕大哭,而她面前本生了些許懼意的傀儡,這會眼睛變得通紅,如殭屍般朝她靠近,隨時可能暴走一樣。
卿雲歌在心裡默默誹謗:我想拉怪團滅,對方竟然玩了一招血量掉到一定數值,激發大佬技能——暴走!
暴走時攻擊加成,她在打遊戲嗎?
卿雲歌無語,那人是拿她逗樂呢?
可惜了,這便是遊戲,她於這個遊戲就是個外掛!
傀儡眼睛越來越紅,似要與她周身烈火爭相鬥豔。
卿雲歌脣角彎起一抹冷笑,叢生的烈火越發張揚,火焰中逐漸有火龍凝結成形。
須臾間,她周身烈火化作兩條火龍,火龍環繞在她身上,通體火紅,龍鬚、龍鱗皆是栩栩如生。
她不過心念一動,連驅使都不需要,火龍已然隨着她的意識在傀儡間遊走。而她手裡的長鞭專門撿漏,被火龍毀掉的傀儡,有一兩個趁亂避開,剛逃開虎口便落入死穴,在烈火的鞭子下歸於煙塵,消失不見。
暴走,攻擊加成,那就讓傀儡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弒千絕站在高處,迎面望着那位站在大樹樹蔭頂端,一襲煙青色裙裝吹走笛子的人,對方依然注意到他的存在,警惕地盯着他的一舉一動,而弒千絕不過是望了一眼,絲毫未在意那操縱傀儡的人。
他想動手的話,隨時可以取那人的性命,不急在一時。
此次離開無妄城他有自己的目的,不會爲點小事打草驚蛇。
且他隱去了紫蓮,面貌做了些許改變,僅是一頭銀髮,未必所有人都認爲他是弒千絕。
樹上的女子停下吹走,直勾勾地盯着弒千絕。
隨後腳尖輕點,往弒千絕這邊過來。
女子落在裡弒千絕三步遠的距離,仔細打量那張臉,面露疑惑。
“我與你,可有見過?”
弒千絕冷眸看向女子手裡拿着的弟子,瑩瑩白玉製成,白玉笛上墜着的流蘇是鮮少會出現的三花結,細細碎碎的流蘇在風中輕旋。
他答:“不曾。”
女子察覺弒千絕看的是笛子,舉起白玉笛,道:“這支玉笛名叫清恙,乃十大名樂器之一,我義父收養我時,身邊就只有這支清恙玉笛。”
弒千絕眼神從流蘇上移開,對那模樣清如冰雪的女子視若無睹。
女子面露不解,循着他的視線望去。
見到那烈火紅豔的人兒,分明眼神清冷,出手狠戾,眉宇間卻有一抹難言的暖色,紅裙翩飛,長鞭舞動,揮鞭出掌皆可入畫。
“我叫輕音,你當真不認識我?”輕音收回眼神不甘心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