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塵跟着牛老頭就朝村口走去,黑雲散去,繁星滿天,何塵心事重重,三步一回頭,最後還是忍不住問:“牛老頭,你說這就大壯走了嗎?”
牛老頭笑了笑,攥着手被背在身後,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這才神秘兮兮地打開了手掌,何塵一瞅這牛老頭是要幹嘛啊,腦袋趕緊是湊了過去。
藉着淡淡的月光,何塵定眼那麼一看,奇怪的咦了一聲。
“這是啥玩意兒?”
何塵非常好奇啊,這牛老頭手掌心有那麼一個黑溜溜的小珠子,小珠子雖說沒什麼稀奇的,不過牛老頭手裡的黑色珠子一抖一抖的,從裡面竟然有淡淡的白色熒光流動。
牛老頭得意的收回了手,從包裡拿出一個非常精緻的玻璃小瓶,把這小珠子當寶貝似的裝了進去,這黑溜溜的小珠子在小玻璃瓶裡滾過來,滾過去,有點兒像水珠。
“嘿,小子,沒見過吧,這叫鬼淚!”
“鬼……鬼淚?”,何塵驚疑一聲,想要伸手去摸這小瓶子,可牛老頭不給摸,緊緊的護在手裡,跟心肝寶貝似的。
“手,拿開拿開,別給我碰壞咯。”,牛老頭對着瓶子哈了口氣,用袖子擦了那麼一擦,悠悠的解釋道:
“這鬼淚,可是大有來頭,要知道這鬼流淚那可是很不常見的一件事,即便在鬼市都是極難見到的寶貝,說起來啊,老夫行走江湖幾十年這還是第一次見這麼精純的鬼淚,這要是凝成黑珍珠,十萬八萬的不是個問題。”
要說啥鬼淚的何塵還不是很感興趣,但說起這十萬八萬,何塵站不住了,眼睛一亮,都快要發出光來了,他激動的問:“這玩意兒這麼值錢嗎?”
“那可不?!”
牛老頭一臉的傲氣,昂頭挺胸,二人快要走出村口。
“嘿嘿,這要說起來,是不是有我的份?”
何塵漏出兩排白牙,嘿嘿的一笑,兩隻手扯住牛老頭的衣角,腦袋瓜直往上蹭,撒起了嬌。
牛老頭一聽何塵這發嗲的聲音,可受不了,渾身那個雞皮疙瘩,噠噠噠就冒了起來,他揪過衣袖,嫌棄的甩了甩,想了想說道:
“小子,我看你資質也不錯,倒不如拜在老夫門下,修行道法如何,別說這鬼淚,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咋樣?”
當下,何塵一愣,跟被雷劈似的怵在了原地,嘴巴張得有雞蛋那麼大,腦袋上三個問號,三個感嘆號也是鐺鐺的浮現。
何塵慢慢的滋了一口冷氣兒,心說上次給自已吃的都是過期的方便麪,說個屁的吃香喝辣。且不說這個,自己一個倒黴催的,一沒驚奇的骨骼,二沒資質,要是被農村的爸媽給知道了,自己這腿恐怕都要是保不住咯!
當下,何塵暗自點頭,回過神來,搖了搖腦袋,抖得跟打土機似的:“沒興趣。。”
而牛老頭呢,一聽何塵不願意,也不強求,不過臉上卻漏出了壞笑,緊接着,牛老頭哼哼着若無其事說道:“哎呀,哎呀呀,老頭我這月收入過萬的工作你說咋沒人接班呢,想找個人繼承我的財產怎麼就這麼難捏?”
牛老頭重重的一嘆氣,頗爲無奈的搖頭,說完,牛老頭斜着眼看了看何塵,不再言語,擰身繼續朝前走。
不過呢,前一分鐘還毅然決然的何塵,這腳步明顯是放慢了不少,他摳着下巴,壞算盤打了起來,也不看路,眼珠子溜溜打轉,片刻後,何塵嘴角一咧,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既然這樣,那我就勉爲其難的答應你吧。”,何塵語氣平淡,但心裡可是樂開了花,開心的跟個三歲小孩,差點兒就手舞足蹈起來。
“嘿,你小子!!得,老頭子我也勉強收了你這個徒弟,也算是有後了吧!”
這話何塵一聽,怎麼就這麼彆扭呢,總感覺這牛老頭在佔自己便宜!
說着,二人就來到了村口,就在二人準備離開時,何塵一腳踢出,似是碰到了什麼東西,這東西軟乎乎的。
二人身子一頓,這才低身一探,原來是個醉漢,要怎麼說是個醉漢呢,是因爲吶,還得說地上男人身上傳出的濃濃酒氣,以及男人手上的酒瓶,還剩那麼一兩口。
這醉酒男人趴在地上,腦袋歪在一邊,發出咕嚕咕嚕的鼾聲,打扮古怪,穿着那麼一件黑色大風衣。
二人看了一眼,沒往心裡去,一擰身就出了村子,可越走何塵這心裡越是怪怪的,又過了那麼幾分鐘,何塵啪的一拍腦門兒,好像想起了什麼大事,他叫道:“哎喲臥槽,是他!!”
當然,這個他自然就是那把自己命格都改了的度靈師!一想到這,何塵心裡那個震驚啊。
“這尼瑪咋這麼不靠譜!!”
無奈啊,何塵白眼一翻,長嘆一口氣,本以爲牛逼哄哄的度靈師如今卻成了醉漢……
藍瘦!香菇!
很快的,一掃荒涼悽清的景象,繁華霓虹的都市夜景漸漸的映入了二人的眼簾。
雖然是城邊,也數不清是五環還是多一環,這豐富糜爛的夜生活哪兒都一樣。
走到這,何塵肚子可就不爭氣的叫了起來,餓得酸水兒一股一股往外冒。
當下,何塵打着拜師的旗號,拉着牛老頭就到了一家燒烤店,一是爲了解決了劉大壯這件事兒,二呢確實是因爲自己餓了,兜裡呢毛錢也沒有,這才把壞主意打上了牛老頭。
一看盛情難卻,牛老頭也很欣慰,也不拒絕,跟着就到了燒烤一條街。
這一帶大多的夜市燒烤都是搭的窩棚,晚上開,白天關,生意自然不用說,那是相當的好。
不挑不擇,二人隨機走進了一家店,這老闆是個男人,挺着個啤酒肚,赤裸上身,虎背熊腰,五大三粗,臉上卻樂呵呵的,看來晚上的生意不錯。
何塵拉着牛老頭落了座,老闆也很熱情的走了過來,一甩肩上的白帕,笑盈盈的躬身問道:“你爺倆要來點什麼?”
“兩瓶啤酒,要那個什麼勇闖…天下!二十串肉串,先上吧!”,牛老頭搶答,又佔了何塵一次便宜。
老闆樂呵呵的點頭,剛要轉身,牛老頭又加了五串腰子。
“好嘞,馬上就來!!”
老闆笨重的扭身開始忙活了起來,不亦樂乎。
這街外是一條河,坎下是一個河堤,吹來的河風很是清涼,難得的悠閒,何塵舒服的仰頭舒展了全身,期待可別再遇上什麼鬼了。
“牛老頭,你說那陸處長咋後來也能看見鬼?”
牛老頭點點頭,略微思索然後開口道:“這人有三把火,也叫魂火,火分三把。兩盞在肩,一盞在懸頂,這頂也就是頭頂。當肩上的兩把陽火一滅,那就容易見鬼,要是頭頂上的陽火滅了,那可就翹辮子。那陸處長身爲女人,體陰,更容易受到影響,自然而言就能遇見鬼了,這倒沒有大礙,好好休息幾天就沒事兒了。”
何塵眼珠都不轉一下,聽得很認真,面無表情,歪着腦袋在肩膀上吹了又吹:“這火我也沒看見吶?”
牛老頭有些無語,不過還是耐心說道:“陽火對於常人自然是看不見,需要修道之人,開眼後方才能見。不過老頭髮現你和尋常人不一樣,普通的小鬼在你面前無所遁形。”
說到這,牛老頭看何塵的表情有點兒驚奇,上下掃了掃。
“哦?鬼還有等級之分?”,何塵似是要刨根問底,問題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
——
“二位,來了!!”
老闆一手夾兩瓶酒,一手端盤,噴香麻辣的烤串就送了上來,朝桌上那麼一放,二人口水也褒不住了,砸吧砸吧就吃了起來。
“小子,這裡面的學問就大了去了,等有機會啊,老夫慢慢給你解釋。”
何塵嘴裡塞着肉,沒有說話,大口嚥下後他雙手舉起了酒瓶,辣紅了臉,嘩啦呼啦大口喘氣,一邊喘一邊說:“來,牛老頭,我敬你哦一個。”
隨後,何塵坐直了身子,一臉嚴肅道:“師傅在天有靈,徒兒這廂有。。有。。。理了。。”
沒對————
何塵乾咳兩聲,趕緊收了回來,傻笑的緩解尷尬。老頭氣得一口嗆住,猛的拍胸口,好一會兒才緩過來,臉一陣青,一陣白。
“多的咱不說了,爲了遺產,來,徒兒敬你一個!”
一不小心,何塵都沒發現自己說漏嘴了,也不拘小節,二人一碰瓶,悶下了一大口,極爲的暢快,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
酒飽飯足,二人擼着肚皮,十分滿意,二人默契的一打飽嗝,便四目相對,互相挑眉,目的非常明確。
“我沒帶錢啊!”,何塵嘴巴一張,手掌一攤,道。
“哎呀,老頭我也沒帶錢,我不管,你拜師你出錢。”,牛老頭一抄袖,擰過身不管了。
二人聲音雖然小,但還是被老闆給聽見了,老闆大臉橫肉一抖:“嘿,這父子倆可真幽默。”
……
“老闆,可以打折嗎?”,何塵不好意思,諾諾的問。
“可以!”,老闆拎起了一根手臂粗的鋼管,冷冷的一笑。
“可以打骨折!”
——
以上畫面太過血腥暴力,少兒不宜!
沒過多久,着馬路上兩道影子互相攙扶,一老一少,捶腰跛腳,一瘸一拐的朝遠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