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樣的,果然是長大了。
都開始會欣賞女子的身材了。
弟子開竅了,再怎麼說她這個做師父的該欣慰纔是。
青煙兩手捏着拳頭,不停地深呼吸。
畫中的女人給他一股強烈的熟悉感,從風確定從沒見過。
難道是他失憶之前認識的人?
她是誰?
琴畫爲什麼要把一個女子的畫像掛在藏書閣?
混亂的思緒再次擾亂心口的封印,疼痛襲來。
他不想受其影響,下意識用手狠狠壓住。
想要以此壓制心口的那個東西。
又是這樣!
每次他想打開塵封的記憶,心口就像有兩股力量在抗衡。
不管誰輸誰贏,他都痛不欲生。
自己都要氣炸了,他還只顧着看美人!
“喂!”青煙惱怒地用力一推,沒想到這傢伙弱不禁風,竟然直接摔到了地上。
青煙低頭看自己的手,她剛剛沒用很大的力氣吧。
碰瓷?
一定是心虛,不知道怎麼解釋所以就裝死。
從風倒地不起,青煙兩手抱胸,冷眼旁觀,暗暗發誓絕不上當受騙。
等了快一炷香,她才意識到不對勁。
蹲下去拍拍他的臉,沒反應。
耳朵貼到他臉上,能聽到平穩均勻的呼吸,脈搏也正常。
人就像睡死了一樣。
若是換作李落寒,她也許會相信他是真的睡着了,可是從風不可能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鼻子,沒有流鼻血。
不過看個美人,就看暈過去了?
青煙更不爽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自己不美嗎?
他日日看着自己也不見被迷暈。
念頭一閃而過,青煙沒再糾結,當務之急是把人叫醒。
樓下那麼多書還等着他去看呢!
他想把重任都都推給她?
沒門!
青煙捏住從風的臉頰,感覺皮都要捏下來了他還是沒反應。
不是吧,真的暈死了?
小弱雞~
細皮嫩肉小弱雞~
趁着他不省人事,青煙嘟嘟囔囔把他的臉摸了個遍,纔想到要把人拖回去。
把人拖到房間外,回到裡面再深深看了一眼畫中人,才抱起花瓶放回去。
花瓶一歸原位,一道書架就從側面移過來,擋住了房間。
原來是間密室,怪不得她一開始沒看見。
這女子是誰,爲什麼會被放在藏書閣的密室裡。
難道是琴畫學院院長的暗戀對象?
青煙想不通,腳一動,踩到了地上的人,被絆了一跤,痛得她齜牙咧嘴。
倒黴。
看來今天不是個好日子。
她對着從風罵罵咧咧,用力把人拉起來,背在身上。
走到閣外,看着一眼望不到頭的下山石階,頓時臉都黑了。
她做錯了什麼,老天爺要如此懲罰她。
好不容易躲過琴畫弟子耳目,把人揹回院子,青煙已經一身汗。
她本想將人丟在外頭不管,想想這麼冷的天,凍死了不就白瞎她背了半條山路。
剛往右走,看見窗戶紙都沒了,呼呼灌着風,想到他的被子還在自己房裡。
她怎麼記得昨日琴畫弟子知道窗戶破了,已經叫人修理。
都修一天了還沒好,琴畫的辦事效率未免太低。
青煙把人帶回屋,門一開,好傢伙。
裡面杵着兩個人把她嚇了一跳。
青煙嚇得一鬆手,從風摔到地上。
咚的一聲,也不知道磕了哪裡。
“爲什麼不點燈,你兩三更半夜不睡覺扮鬼嚇人?”
“師父——”李落寒腫着兩隻大眼泡,哭唧唧地要去抱她,腳下卻踢到了障礙物。
“什麼東西?”低頭一看,“從風怎麼睡在地上?”
蘭深聽到他的話,走過去把從風扶起來。
青煙一指內室,“昏迷了,帶進去吧。”
蘭深知道從風房子壞了在師父屋裡打地鋪,一點也不驚訝,把人帶到內室。
牀邊地上有一卷被褥,李落寒把被褥鋪平,他把人放上去。
蘭深看着呼吸均勻卻一直不醒的人,“師父?”
青煙扯了自己的被子給他蓋上,走了出去。
“盯着一張美女圖直流口水,然後就這樣了。”青煙咬牙切齒。
美女圖?蘭深不明所以。
不過既然師父沒說有事,那就沒事。
李落寒不以爲意,“什麼美女?天底下還有比我們師父更美的嗎?”
青煙拍拍他的臉,眉開眼笑,“就你嘴巴甜。”
李落寒前一秒笑得歡,下一秒就苦瓜着臉,“師父——”
尾音拖得長長的,像是在哭喪。
要不是看他真的心裡難受,青煙就要拿竿子抽他了。
她伸手抱住他,又對蘭深招手,把兩人都抱着,像哄小孩一樣拍着他們的背。
“生老病死,人生常態,你們要學着釋懷。”
她以前也很難接受,眼睜睜看着一個人死在面前卻什麼也做不了。
那種無力感折磨人心,令人自我懷疑。
但做醫生根本沒那麼多時間去傷春悲秋,久了也就習慣了。
對於醫生來說,對生老病死的麻木是件好事。
尤其是她這種,每次接觸的都是重症絕症,不麻木就無法放過自己。
無法放過自己就無法救更多可以救的人。
李落寒在最叛逆的年紀拜師青煙,以她爲依靠,如今也算成熟不少,可每次遇到打擊,第一反應還是尋求她的安慰。
母蜚獸之死讓他沉湎在悲傷中難以自拔,抱着青煙不放,說什麼也不肯回去睡覺。
青煙拿他沒轍,她看向蘭深。
雖然蘭深什麼都沒說,心裡肯定也不好受。
“你也留下吧,我們四個一起。”
聽到師父的話,蘭深半垂的眼皮子猛地睜開,亮閃閃地看着她。
青煙一手牽起一個,把人都帶進內室。
雖說是一起,畢竟男女有別,李落寒和蘭深只是坐靠在牀沿。
青煙給他們找了厚被褥,墊在地上,一點也不會冷。
李落寒腳抵着從風的肩膀,頭趴在牀沿,偶爾會偷偷用腳去頂從風的臉。
碰到一下趕緊縮回來,然後笑一下。
“你還有心思玩,看來是不難過了。”青煙涼涼地說。
他就連忙乖巧地趴着。
青煙本着雨露均沾的心態,橫躺在牀上,這樣她就可以躺在蘭深和李落寒之間。
“沒了母獸,琴畫不知道怎麼安排小飛飛。”蘭深擔心小崽子以後的生活。
李落寒嗤了一聲,“琴畫的人根本就不管小飛飛,他們不管我管!”
那羣人自以爲是又膽小如鼠,小飛飛這麼可愛,他們卻把它當怪物。
青煙點頭,“蜚雖然一直生活在琴畫後山,卻不屬於琴畫所有,更何況小崽子是我救的,我們要帶走,也無人敢置喙。”
聊起蜚獸之死,李落寒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那麼龐大厲害的神獸,怎麼說死就死了。
“小飛飛世襲母蜚獸的修爲道行,只要別養死了,以後定會被長成一隻超級厲害的蜚……”
養死?
青煙一轉頭就對上李落寒的眼神。
兩人不約而同想到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