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風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
他快步朝醫館走去,青煙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她還抱着兩塊大石頭,到了醫館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醫館裡,石榴樹又開花了。
青煙腳步不停追着從風,目光卻疑惑地投向那些紅花。
不是都被她弄凋謝了嗎?怎麼又開了?
從風跨進門檻,轉身正要關門,看到她盯着石榴花,想起她因爲自己不辭而別傷心難過的樣子,心裡的一點惱怒瞬間煙消雲散。
他哪裡捨得與她生氣。
“等等我!”青煙開始跑了起來。
他兩手搭在門上作勢要關門,等她一弓背從自己手臂下衝進去,才真的關上。
骨節修長的手擱在門閂上,嘴角微微勾起,餘光瞥了眼身後大口喘氣的人,指尖一勾,門閂就卡住了。
青煙什麼也不知道,以爲他還在氣頭上,見他轉過身,立馬給他倒水。
“渴不渴?”
從風享受着她難得的恭順,接過來,一口一口細細抿着。
青煙盯着他被茶水沾溼的緋色薄脣,晶瑩水亮,豔若桃李。
糟糕,是心臟病的感覺!
青煙低着頭,傻傻地朝着心口捶了兩下。
從風就見她拿着石頭砸自己,“你瘋了!”
大手一伸,把石頭丟到角落,握住她的手腕,把人扯進懷裡。
青煙眼睛一花,人已經落在他懷裡人。
垂落在身側的小手攥着拳頭,無措地在裙子上蹭着。
開始了嗎?開始了嗎?
怎麼有點激動啊?
這回要是還不行,不起來,她就用金針給他治一治。
想到接下來的畫面,青煙爲了讓自己冷靜,開始背治療那處功能的穴位。
關元、腰眼、命門、太溪……
要是有仙草黑韭艮就好了。
傳聞黑韭艮乃仙界奇藥,百年難得一見,專治男人那方面不行。
就是再沒用的男人吃了一根,幾次不是問題。
要是多吃一點,十個女人都……
這些都是她在仙侶話本中看到的,可惜黑韭艮不是尋常草藥,無從尋找。
細軟的小手摸摸索索,朝腰帶上的小袋子摸去。
沒有黑韭…沒關係,她前些日子在山上挖到了一株肉.桂萌。
肉.桂萌雖稍遜於黑韭艮,卻也是人間最厲害的……嘿嘿嘿。
它不能直接食用,需要通過炮製去除毒性,要不然真要牡丹花下死,直接去做鬼了。
而且如果炮製方法不對的話,藥效也會大大減低,爲了確定肉桂萌的藥效,她花了好幾天在獨南行身上試藥。
獨南行重傷昏迷,陰陽兩虧,補腎的藥物對他有益,就是副作用有些難受罷了。
所以從風纔會屢屢看見青煙不辭辛勞爲獨南行製藥。
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想知道真相。
青煙摸到肉桂萌在身上就安心了,乖巧地靠在他懷裡等着他動。
那麼大的石頭砸了兩下,出於擔心,從風下意識掀開衣領要看她是否受傷。
腰帶鬆了,領口敞開,入目一片雪白。
如瓷般白皙細膩的肌膚,玲瓏細緻的曲線,看得男人氣息上涌。
砸的地方有點發紅,從風心疼地伸手去摸。
軟嫩細滑的觸感讓他心驚,忘了男女有別,彎下腰,癡了一般不斷靠近。
屬於少女特有的馨香撲鼻而來,更加刺激着他的感官。
男人渾身發燙,雙目赤紅,卻一直極力剋制着。
漆黑幽深的眸子就這麼緊緊盯着她,好像光靠眼睛就能把她的衣服剝光,把她身上的每一處都吞噬掉。
青煙被他圈在懷裡,真切感受到他逐漸滾燙的體溫。
到底是清醒時的第一次,說不緊張肯定是騙人的。
但是她不能退縮!
青煙直勾勾地回視他,見他的臉不斷放大,鼓起勇氣,嘟起嘴巴。
從風愣住。
若非怕自己的魯莽嚇着她,他這會兒都要化身狼人了。
他不想勉強她,更不想她爲了什麼生女娃而犧牲。
自己壓抑着無非是給她思考的機會,不希望她事後難過後悔。
可她這是在……邀請?
兩人嚴絲合縫地摟抱在一起,自己的身體又這般明顯,她難道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嗎?
從風還在思考要不要動手,青煙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平時看着不是挺色的嗎?私藏她的貼身衣物,時不時偷摸她的小手。
雖然他做得隱蔽,她又不傻,女孩子對於這種事情最是敏銳。
沒想到關鍵時刻這麼磨磨蹭蹭,難道他不是不行,而是不想?
我好歹是個姑娘,我都主動了你還想怎麼樣!
嘴巴嘟了個寂寞。
青煙黑了臉,一把將人推開。
“不想就算了!”
“我沒有,我是怕你後悔,你不用擔心我,溫蓮蕊傷不了我,他們都是亂說的,我不是短命鬼!”從風着急地解釋,語無倫次。
他即爲溫蓮蕊之主,溫蓮蕊對他構不成威脅。
如今她這般急於剔除溫蓮蕊,甚至不惜要爲他生女娃,只怕最後發現真相,會受不了。
早知道她這麼擔心,就不騙她了。
從風后悔不已。
但青煙完全不聽,氣急敗壞地朝內室衝,一不小心踢到石頭,疼得她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連你也要氣我!”她兇惡地罵着石頭,手一揮,直接用符陣將石頭劈成兩半。
石頭應聲裂開,一股濃烈的藥香瞬間充斥着整個房間。
青煙狐疑地看了從風一眼,鼻尖輕嗅。
“這味道,莫非是黑韭根?”
她走近碎石,蹲下來撥弄,發現石頭中間藏着一個黑色藥丸。
“還有菟絲子、鎖陽、肉桂萌,都是壯……”
她說道一半停了下來,不自在地咳了咳,“咳咳,都是不錯的藥材。”
剛纔也不知道誰給的勇氣,現在冷靜下來,一下子有點尷尬。
青煙不知該如何面對,儘量不去看旁邊的人。
她撿起藥丸,又把另一塊石頭也劈了開來。
這次不是黑色藥丸,而是紅色的治療擦傷的藥。
聯想到此時兩人的處境,不得不說是非常貼心啊。
青煙拿起兩顆藥丸,舉到從風眼前,“你確定你不認識攤主?”
“不認識!”從風抵死不認,偏頭不看她。
做他師父三年,青煙大抵摸透了他的脾氣,這一看就是專門給他準備的。
怪不得那個攤主奇奇怪怪,這樣一來就都想得通了。
再想到他失蹤多日,一見面就說自己吃了五條魚,難不成他這些日子是去求藥了。
明明心裡想要得很,在她這裡裝什麼禁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