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煙本就是隨口說說,誰讓他昨日不肯放過自己。
她都軟聲一遍遍求饒了,他還一直折騰她。
本來只是想小小懲罰他一下,看到他這樣自責難過,心一下子就軟了。
青煙站起來,蹬蹬蹬跑過去,軟嫩的小手圈住他的脖子,拉下他的腦袋,趁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嘟起嘴巴在他嘴角用力啄了一口。
“嗯嘛~”
親完,不等他迴應,捂着臉衝出去了。
從風深陷在自責愧疚的泥沼之中,本以爲她會討厭自己恨自己,突然被她一親,整個人都懵了,手指摩挲嘴角,杵在屋子裡半天回不了神。
青煙在外頭吹了好一會兒的風,把臉上的燥熱吹散,纔去李府找大師姐。
“謐兒!謐兒!”她一進門就叫大師姐。
昨日得知從風是神仙,也不知道是真只假,雖然衆生平等,神仙妖怪也能談情說愛,一起過幸福的日子。
但她突然想到了一個非常非常嚴肅的問題。
一個神,一個人,不同物種存在生.殖隔離!
這樣還能生女娃娃嗎?
青煙就怕生出一個怪物,急着找大師姐問問清楚。
李落寒醉得不省人事,李家人默認大師姐的身份,哄着讓她留在李落寒的房間裡。
大師姐作息規律,很早就醒了,此時正在練字。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光影勾勒出纖細玲瓏的身形。
點點墨香,混着香爐裡的檀香,悠遠綿長。
清麗的臉龐,羽睫微顫,烏落落的眼睛,靈動而專注。
僅是坐在那裡,安靜地寫字,優雅端莊,超凡脫俗。
李落寒轉了個身,癡癡望着像花一樣好看的女人。
大師姐早就發現他醒了,寫完字,才擡頭問:“看什麼?”
“你真好看!”心聲脫口而出,李落寒窘迫地紅了臉。
他要是多讀點書,定能找到比好看更優美貼切的詞。
李落寒頭一次有主動讀書的衝動。
大師姐低低一笑,“就只有好看嗎?”
難道不是非常好看嗎?
她這是覺得自己只會看皮相?
怎麼能讓她以爲自己是這麼膚淺的人呢!
李落寒一骨碌爬起來,赤腳跑過去,緊張地握着她的手。
“不是,你不但好看,還心靈美,就是就是,慈祥,呃,不對,我不是說你老的意思,我我我……”
李落寒絞盡腦汁,越說越亂,氣餒地低下頭。
平時能言善道,話癆一個,面對心儀的人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大師姐不指望他能說出什麼,神色淡淡,垂眸看見他光着腳,走到鋪有虎皮的長榻上。
李落寒只敢用餘光偷偷追隨着她,聽見大師姐叫他,不敢耽擱,跑了過去。
大師姐坐在榻上,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李落寒受寵若驚,眼珠子亂轉,指了指自己,不等她點頭,馬上就貼了過去。
“冷不冷?”
李落寒心說:冷死了。
初春時節,又接連下雨,地上寒氣很重。
見她看向自己,李落寒搖頭,“一點都不冷。”
男子漢,不怕冷!
大師姐哦了一聲,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抓起另一隻手放在自己腿上,“我冷。”
李落寒這會兒是真的不冷了,渾身熱氣騰騰。
大師姐不在意他緊張地像個處子,腦袋一歪,靠着他。
小手玩着他的大手。
“你現在還痛嗎?”
李落寒不解,“什麼?”
大師姐側身摸着他的胸口,“你不是第一次看到大師姐夫的時候這裡好痛嗎?”
李落寒抓住她的小手,放在脣邊親了親。
“不痛了。”
雖然他很在意,但此時人在自己身邊,他已經無上滿足。
大師姐眯眸,“你撒謊。”
李落寒一僵,把人抱轉過來,捧着她粉嫩的小臉,坦誠地說:“真的不痛了,我只是在意,沒能更早遇見你。”
“如果更早,你想做什麼?”
想做的事情很多,圍着你!抱住你!藏起你!
想到師父曾經提過被雷劈的事,李落寒咧嘴一笑,“我知道一種方法可引雷。”
大師姐愣住,被他單純的想法擊破心防。
他這是不要命了……
如果當初在四方境域中,他奮不顧身爲自己擋天雷,是因爲色迷心竅一時衝動。
今日,他已然得到,還能毫不猶豫地說出這種話,着實令人震撼。
她活了五百一十九年,第一次被一個凡人震撼!
許是被他樸素的情感打動,大師姐破天荒開口解釋。
“我擅長術數,能推斷命理,但只可推測旁人卻不能推測自己,有段時間實在活得不耐煩,無聊得很,便使用了逆天而行的術數,算到我的命定良人,那良人就是一副被雷劈的樣子。”
“原來是這樣。”李落寒聽了解釋,反而更加不安。
所以她真的只是因爲自己被雷劈才喜歡自己的嗎?
“我以爲那次之後我會遭到天譴,沒想到幾年來一點事都沒有,當我以爲窺測天機的報應失靈時,你又出現了,兩個姐夫,害得我惹了一身麻煩,比被天雷劈的懲罰還難受。”
李落寒想了又想,扁着嘴,不確定地問,“你寧願被雷劈?”
也不願我出現?
大師姐慧黠一笑,“嗯,現在我才知道,你就是我的天譴。”
“我不是!我不會傷害你!”李落寒急着解釋。
他怎麼可能是老天爺對她的懲罰呢。
他明明是禮物!是好的東西!
大師姐伸出蔥白小手,玩着他的嘴脣,笑着問,“你知道我在琴畫有很大的院子嗎?”
李落寒一下子明白了,“我們家有錢,大家都說我有經商天賦,能賺很多很多錢,你想要多大的院子都可以!”
大師姐的笑容更耀眼了,看得李落寒目眩神迷。
“我的意思是,不管老天爺給我安排多少個命定良人,我都有地方把他們安置,置之不理,繼續過我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是,現在,我在這裡,在你懷裡。”
大師姐笑着一個翻身,跨坐在他腿上,勾着他的脖子,玩着他散落在頸側的頭髮。
李落寒被她撩撥地心蕩神馳,剛要伸手摸一摸,外頭便傳來青煙的聲音。
少爺醉酒,門口立着丫環家丁小廝,只等他起身,伺候他洗漱。
伍仙大長老,李府上下沒有不認識的,不恭敬的,她一來就放她進去了。
門一開,門外的十幾雙眼睛噌一下都亮了。
大師姐還在李落寒腿上坐着,神色自若,倒是李落寒,臉紅得像猴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