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溫書看到這個小二說了半天也都沒有說到自己想要的消息,當即就是將小二還在滔滔不絕的話語給打斷了。
陸溫書思前想後,覺得自己還是換一種問法更加恰當:“小二哥可是知道,這京城當中可是有姓白的人家?這戶人家應該也是非富即貴的。”
那小二沉吟許久想着這京城當中無論是達官顯族還是富庶之家,這十幾年來都沒有什麼姓白的人家能夠在這京城中立足的,當即也就是回了陸溫書一句:“公子,小的自小在這京城中長大,平日裡爹孃也都不管我,所以我就總是在這市井中整天混着日子過,可是這麼長時間從來沒有聽過什麼白家,別說是達官貴族了,就算是一般的小康殷實之家都不曾有這麼個姓氏的人家。”
陸溫書聞言實在是有一些失望,本來還以爲自己能將已經失去的她找回來,可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是依舊沒能有辦法找回來。
“辛苦小哥了,消息我也都聽明白了,你便先去忙活吧,別讓其他客人久等了。這廂先行謝過小哥了。”就算是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陸溫書依舊是不急不慢的說着客氣的話語。
“公子這麼客氣做什麼,您也付了銀子了,我這也就算是本分了。既然如此,小的也就不再叨擾了,還請公子慢用,若是餐飲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公子儘管提出來便是了。”小二微微一鞠躬,便就又開始去忙着招呼別的客人了。
陸溫書開始機械一般的夾着桌子上的菜,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如今在他嘴裡,有些味同嚼蠟,食不知味。陸溫書在腦海中回想着之前和白珞初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會記得他都愛吃些什麼,還學着給自己做飯,雖然險些將廚房燒着了,但是那個時候的他們真的是度過了一段很美好的時光。
只是現在,物是人非事事休。陸溫書突然覺得口中有一些苦澀,便就灌了一口酒,只是不知道是心苦,還是酒苦,這口中的酒味非但沒有減弱,反倒是更加濃了。
白珞初啊,她除了天賦秉然,容貌姣好之外,更是唯一一個能夠看透自己內心的人。
早在白珞初見到他第一面的時候就曾經說過:“陸公子你看起來彬彬有禮,待人和善,但是實際上那隻不過是一種客氣的疏離,你的內心高傲的很,想要通過這樣來標榜自己的不同,你和其他人中間有一種無形的屏障,沒有人能夠接近你。我說的對不對。”
彼時的她還是一個年少輕狂的魔道妖女,並不知道這個名頭會給她帶來怎麼樣腥風血雨。
當初師門讓他去接近白珞初的時候,除了因爲自己爲了維持自己的聲望不願意忤逆師門的命令之外,更是因爲他有自己的私心。他想着,就算一開始是假的,可是日久生情,若是二人朝夕相對的話,說不定還真的能讓她死心塌地的愛着自己。到時候師門的目的達到,自己也能勸服她洗心革面,哪怕恨自己,自己也能找到辦法讓她忘卻前塵,重新開始。
只是他忘了,白珞初那麼驕傲的姑娘,怎麼可能就這麼按照自己的計劃走,到頭來,她被三大仙宗圍攻至死,帶着對自己的恨意和不原諒死去。自己從此循塵避世,不過問時間是,甚至不惜自己的聲名掃地,也要將她生前所在意的師門傳承和魔道弟子保護起來。
他知道,她死了,自己做什麼都沒有用了,可是總比自己什麼都不做要好得多了,就當是贖罪吧。畢竟一開始就是他愛的太過自私了。
落雲山脈一行看到了白神醫的身法和眼神之後,自己就想着強大如她,是否是能同那些上古強者一樣奪舍重生。可是就在剛纔,剛剛燃起來的希望又盡數熄滅。
陸溫書不過是匆匆用了幾口飯,便就這麼將飯錢放在了桌上,招呼小二過來結賬,連找回來的銀子都沒有拿走就這麼徑直出了酒樓的門。
“哎,聽說了嗎,原來那將軍府的珞初就是先前聲名赫赫的白神醫!聽說皇上爲了這件事還單獨召見她了呢,這可是欺君之罪啊,不知道皇上怎麼還能讓她好生生的活在這個世上。”
“你當皇帝老兒傻啊!先前蘇小姐那個毒,那麼多醫毒雙絕的杏林聖手都沒能把毒解開,單單就是人家能解開了,這若是留下,可就是雲瀾國的一道金燦燦的護身符啊!還是開過光的那種,傻子纔會以爲那麼一點微不足道的皇家天威把人給宰了。”
陸溫書聽到路邊包子鋪老闆和食客的談話當即就是湊上前去問道:“老伯,你方纔說,白神醫的真正身份是什麼?”
那包子鋪老闆被人這麼突然一問就是有點恍惚,不過好在反應夠快,當即就是給說了出來:“這白神醫就是那原兵馬大將軍的遺孤,還是個姑娘家,名字叫珞初,如今人就是住在將軍府。”
“此話當真。老伯,你可千萬不能誆騙我。”陸溫書狠狠的嚥了一口唾沫,頗爲激動的質問到
那老闆見到陸溫書一副不相信的當即就拍着胸脯保證到:“自然是當真的,我一個遠房親戚是這皇宮裡的侍衛,這個消息是他聽了皇上身邊平日裡在金鑾殿伺候的太監說得,又傳到了我的耳朵裡,半點添油加醋的都沒有。”
陸溫書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失態,連勝道謝的話都沒說就這麼出了包子鋪的門,踉踉蹌蹌的在街道上走着。
白神醫姓白,真實姓名卻是將軍府叫做珞初的姑娘,白神醫加上珞初便是……白珞初!
陸溫書的眼眶瞬間就是紅了,他就知道,強大如她,妖孽如她,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她是真的奪舍重生了,他終於找到她了!
陸溫書在心中暗暗起誓:珞初,這一世除非我身死,否則我絕對不會再將你的手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