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墨怎麼會不明白,白珞初這一番話看似只是將這珍瓏棋局的精妙之處給解釋明白,但是實際上確實將自己和她完整的劃分成兩個陣營,這兩個陣營看似敵對,卻又能相安無事的和平相處,誰也不能動了誰,這不就是自己如今和她的現狀嗎?
剩下的兩人也是明白白珞初話裡有話,不過因着不能將裴如墨的意思給解答清楚,所以也就不明白這白珞初話中所指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耽誤了這麼長時間了,白神醫應該也是累了,既然是累了,不如就趕緊回府吧。明路,替我送送白神醫。”裴如墨吩咐道。
裴清風見到白珞初要走,自然也是覺得沒有什麼意思了,當即也就是告辭了。陸溫書不好直接開口說些什麼,只能老老實實回了住處。
沒過多久,明路就已經是回來了。
“主子,您當真是輸了嗎?奴才看着,這珍瓏棋局,明明就是白子式微啊?”明路還以爲裴如墨是爲了拉攏白珞初便就是故意輸給了她。
裴如墨的視線從棋盤之上收了回來,回答了明路的問題:“的確是輸了,這白子看似式微,可是實際上無論下到哪一步,都是直接會讓形式逆轉,我所執的黑子就會被吞噬殆盡。她這個珍瓏棋局的故事沒有講完,這珍瓏棋局本來是兩個棋藝高超的好友互相切磋所下成的,手執黑棋的人性情急躁,一開始就對白棋不留情面,可是那白棋步步退讓,到了最後竟然是讓那黑子無從下手,那手執白棋的人爲了給自己的好友留個面子,便就沒有將棋下完只說是和棋,可是這個棋譜卻是被人給記錄了下來,後世的人都在不停的參悟,這黑棋到底是應該下在哪裡纔能有生還的餘地。”
明路聽到這裡,倒是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便就直接驚呼出了聲:“呀,差點忘了。主子,方纔珞初小姐走的時候讓我給您帶句話。”
裴如墨微微挑眉,好奇這個丫頭竟然是會主動跟他說些什麼,點點頭,對着明路問道:“說說看她讓你帶句什麼什麼話給我?”
明路撓了撓頭,有些爲難的樣子,這纔是開了口:“主子,這話挺奇怪的,可是確實是珞初小姐讓我告訴你的。她說‘給你們家主子帶去一句話:上三九,進三。’就是這句,奴才也不懂到底是什麼意思。”
裴如墨聞言反倒是神情爲之一振,直接就是看向了方纔留下來的珍瓏棋局,找到了白珞初口中所說的方位,發現正好是沒有被下上棋子的地方,當即就是拿了一顆黑棋往那處一放。
看着這棋局的變化,裴如墨不由得失笑:“我說呢,這丫頭怎麼會主動和我說話,原來是爲了跟我示威來着。”
“示威?主子您在說些什麼,奴才真的被您弄得越來越迷糊了。”明路見到裴如墨一副神神叨叨的樣子,還以爲自家主子受了什麼刺激了。
“她已經解開了珍瓏棋局,讓你給我傳話,不過是想要告訴我,無論她是黑子還是白子,永遠都是比我棋高一着的。這個丫頭,還真是不吃虧,只怕今日下棋之所以答應的這麼痛快,就是爲了引着我下出這珍瓏棋局再直接告訴數落纔是。”裴如墨對着明路陳情道。
明路雖然不是特別懂棋,可是也是明白這珍瓏棋局的厲害之處,突然就覺得這個珞初小姐,應該是比紫蘇姐姐口中形容的那樣還要厲害上幾分的人物,也不知道主子還能不能成功把她拉攏來了。
想到這裡,明路就小聲的問道裴如墨,像是害怕裴如墨生氣:“主子,那您到底還要不要拉攏珞初小姐了?”
裴如墨搖了搖頭,看着白珞初離開的方向說到:“她可絕非池中之物,註定是不可能被任何人拴住的,把她拉攏過來恐怕是無望了。不知道那重煌殿到底是有什麼魔力,能把這世間年輕一代的優秀人才全給招攬了去。不過還是不能對她就這麼冷落了,畢竟她這人也算是重情重義,若是咱們對她好,將來咱們若是真的有什麼要求上門去的事,她也會答應的。”
裴如墨說完就已經是往書房去了,這幾天耽誤了太久的時間,自己書房中的奏摺都快要堆成山了,還是要趕緊批覆纔是。
裴如墨雖然沒有再說些什麼,心裡卻是有了計較,只怕這裴清風和陸溫書都是對着這珞初上了心的,就是不知道,這丫頭這把如雲彩一般讓人捉摸不透的性子,到底到最後到底是誰能入了她的眼。
白珞初回到了將軍府之內,就已經是餓的前胸貼後背,一上午的棋局,到最後還是個珍瓏棋局,就算自己有十個腦子也是不夠用的。當即就是對着采苓說到:“采苓,趕緊給我把午膳端上來,我都快餓死了。”
采苓聞言倒是一愣:“主子,您怎麼現在就回來了?往常都是直接在大皇子府用了膳,我還以爲您今天也是這樣呢,就沒有吩咐廚房準備您的膳食……”
采苓說到最後聲音是越來越小,像是有些打怵的樣子,畢竟是自己這個當奴婢的考慮不周不是。
“你說什麼?沒有我的飯?”本來就餓的兩眼都要冒金星的白珞初這就拔高了嗓門,直接對着采苓喊出來。
“主子,對不住,是我沒能提前確定好,若不然您等一等?奴婢這就去小廚房給您做幾個菜讓您墊吧墊吧,晚上在讓府裡的廚子,給你做好吃的。”采苓說完就是要往小廚房裡走。
“算了算了,回來吧。”白珞初連忙叫住采苓,一連好幾日自己雖然在大皇子府用了飯,可是回來也是擺了午膳的,也就沒有多囑咐一句,自己今天沒有再大皇子府用膳,倒是直接沒有了自己的飯,白珞初覺得自己這個主子當的有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