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苓本來就是個聰明的,如今跟在白珞初身邊那麼久了,如何能不明白紫蘇的意思,可是如今自家主子還是懵懵懂懂,大殿下顯然也是沒有看明白自己的心意,自己一個當奴婢的自然是不能說什麼。
如今紫蘇已經問了,采苓不能不回答,就只能這麼模棱兩可的說到:“主子們的事,我怎麼能知道的那樣清楚,紫蘇姐姐總不能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吧。”
紫蘇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是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給堵了回來,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過了許久,纔開口說到:“你說的有道理,主子的事兒,咱們做奴婢的自然是不能多說些什麼的,是我糊塗了。采苓姑娘慢走,大殿下那邊還有需要我的地方,這就先走了。”紫蘇說完就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等到紫蘇回了書房,便是直接問道裴如墨:“主子,後日同珞初小姐遊湖的時候,是否需要提前準備些什麼?”
裴如墨原本還沉浸在白珞初答應自己一同遊湖的喜悅當中,還沒有考慮到這麼多,聽紫蘇這麼提起來倒是開始認真的想着了。
過了許久,似乎是將需要的安排都給考慮清楚了之後,纔開口對這紫蘇吩咐道:“後日我約的是申時,到時候應該正好是快到晚膳的時候,總不能讓人就這麼餓着肚子,我準備的畫舫之上雖是有用晚膳的地方,可是晚膳的來源卻是不能解決的。既然如此,明天你幫我去醉仙樓提前預定一桌子菜,到時候讓他們直接送上畫舫去。”
“是,奴婢省得。”紫蘇應了聲,以爲裴如墨這就是沒有什麼具體的安排了,正準備轉身離開,卻是又聽見了自家主子的吩咐。
“等一下。”裴如墨叫住了紫蘇。
紫蘇轉身,重新看向裴如墨,開口問道:“主子可是還有什麼吩咐?”
裴如墨先是沉默了一會兒,而後纔是頗爲不自在的說道:“記得,讓醉仙樓的廚子再弄一盤桂花糕來,珞初最喜歡的點心就是這個了。至於後天的一桌子菜色到底是什麼,我過會兒擬個菜單給你便是。”
紫蘇聞言挑了挑眉,沒有多說什麼就是這麼退下了。心中卻是已經有了計較。
等到裴如墨將擬好的菜單給了紫蘇之後,紫蘇便是無奈的笑了笑,想着自家主子多半是要栽在珞初手上了。原本還以爲自家主子只是因爲有利用價值才這麼上心,可是如今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地方,竟然依舊是如此,實在是令人驚訝的。紫蘇一開始還以爲是自己的錯覺,可是眼前這份菜單卻是證明了紫蘇的心中所想。
這菜單之上赫然都是白珞初喜歡的菜色!紫蘇先前伺候過白珞初一陣子,因着知道白珞初對於自家主子的重要性,所以很是小心解意的伺候着,自然對於白珞初的口味也是瞭解了不少。
“只是這中間非但有個二皇子,更是有個三皇子,看來主子……”紫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便就不再往下說了,想着自己就算是深得主子信任,可是到底是個奴婢,還是不便多言了。自己如今能做的就是將後天的事情都辦好,至少讓主子能夠多博得珞初小姐的一點好感纔是。
轉眼便就是已經到了後天,裴如墨和白珞初約定好的這一天了。
白珞初不過是剛剛用完午膳,就被采苓一把按在椅子上,對着銅鏡有些不知所措:“主子啊,今天可是要同大殿下一同遊湖的,咱們可不能還像是從前一樣那副打扮了。”
白珞初卻是覺得采苓實在是有些小題大做了一些,便就是開口勸阻到:“能有什麼不一樣的啊,不過就是這麼些衣服,翻來覆去的還能整出來個什麼花樣。再說了不過就是去遊湖,又不是要去相看郎君,爲何還要精心打扮?不過是大皇子而已,我同他也不過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不必有那麼多的講究。”
白珞初則一番話說下來,將采苓堵得是啞口無言,實在是不知道應該要怎麼反駁白珞初,畢竟那是自己的主子,照理來說無論說什麼自己都是不能辯駁的纔是。更何況白珞初如今不過是將自己的心中所想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根本就是沒有什麼矯情的意味,自然是讓采苓找不出來任何的錯處,便也就是沒有給采苓任何反駁的機會。
主僕二人在這銅鏡前面僵持了很久,采苓見着自家主子當真是這樣一幅油鹽不進的模樣,便就是直接開始動手了。
“采苓,你是不是要造反了?”白珞初見到采苓就這麼直接開始拆了自己綁好的馬尾,重新給自己梳上一個髮髻。
采苓卻是恍若未聞的樣子,依舊是自顧自的給白珞初梳着髮髻,一邊開口說道:“主子,大殿下對您好,奴婢都是看在眼裡的,您莫要整天想着二殿下了,他現在還不知道是在什麼溫柔鄉里呢。”
白珞初聽了采苓的話,便就是一頭霧水:“你在這說什麼呢?什麼二殿下和大殿下,你這個小腦子裡面到底都裝了些什麼東西?”
采苓卻是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些什麼,只是低聲呢喃到:“主子你的腦子遲鈍,可是奴婢的腦袋可是不遲鈍,總不能眼見着你不自知……”說到後面采苓的聲音就是越來越小了。
白珞初雖然是不明白采苓話中到底是什麼意思,卻是沒有再問出口的想法,生怕這個小丫頭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便就是這麼直接由着采苓在自己的頭上捯飭了。
直到白珞初都已經昏昏欲睡的時候,采苓才完成了自己的“傑作”,輕輕的拍了拍白珞初的肩膀,開口說道:“主子,奴婢已經弄好了,不如您看看?”
白珞初朦朧之間睜開眼睛,猛然就被鏡子當中的妙齡少女給驚得睡意全無。過了許久,才顫顫巍巍的說道:“這鏡子當中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