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些丫鬟都擡起頭來,只是眼神之間多有躲閃,不敢直視白珞初。
白珞初看着眼前的這些人,突然就理解了皇帝選秀到底是如何的一樁美事,腦海裡的思緒有些偏了,直到她看到一雙直視自己的眸子,便擡手指着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語氣間多有她前世身爲魔道妖女之時的氣勢,她把這個當作是一重考驗,看看這個小丫鬟到底是不是如同自己所想的那麼大膽。
只見那小丫鬟倒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客客氣氣的福了福身說道:“回姑娘的話,奴婢名喚采苓,前些日子剛到這裡來。”
這小丫鬟還真是有幾分膽色的,白珞初心想。
影嵐見到自家主子好像是對這個小丫頭很滿意的樣子,就開口介紹到:“她的確是這些個裡面最爲伶俐的,輕功也是不錯。主上要是覺得可用,儘管帶走就是了。”
“你可願意跟我走,當我的貼身侍女,不過跟在我身邊可不如在這遠稻樓舒坦,可能還要擔些風險。”白珞初開口問道,就算是自己選擇侍女,還是要考慮人家的意思的,總不能強買強賣,影嵐不是人牙子,自己也不是個奴隸主。
那小丫鬟很是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才十分肯定的對白珞初說道:“奴婢本來就是孤兒,不過是尋求一個避風之所,能得主子賞識,已經是采苓的福氣,采苓願意跟隨在主子身側,爲主子效犬馬之勞。”
白珞初聞言看了影嵐一眼,影嵐心下明白白珞初的意思,就開口道:“既然你也是願意跟着的,那麼我也就不再強留你,跟着姑娘回姑娘的住處去吧。”
那小丫鬟跪在地上,叩謝了影嵐之後,就跟着白珞初往將軍府的方向走去。
“進府之後,我不會讓你直接跟在我身邊,我就讓管家對她們宣稱你是今天剛從人牙子手中買回來的,你想辦法和府中的丫鬟們混的熟一些,先在我院子裡當個粗使丫鬟,等着我找機會提拔你,也算是給那些見風使舵的奴才一個念想,方便我將人心拉攏過來,只是要辛苦你一陣子了。”白珞初和采苓行在路上的時候,對采苓交代着接下來的計劃。
采苓聽到後也沒有過多的疑問,只是回答道:“奴婢明白,主子您要是想站穩腳跟,自然是需要一些手段,談不上什麼辛苦,奴婢在遠稻樓內本來就是幹這種活計的,能幫到主子,至少證明我對主子是有價值的。”
白珞初倒是驚訝於這個小丫鬟不驕不躁的性格,當下對她高看了一眼。
遠稻樓離着將軍府有一段距離,不過或許是白珞初着急探查事情真相,所以腳下有些步履生風,跟在後面的采苓都起了一層細密的汗。
剛剛看到將軍府的大門,就看到有個人影在一旁等候,想來應該是樑叔。
“小姐,您可算是來了,老奴還以爲您不回來了呢。”樑叔見到白珞初風塵僕僕的來了,很是開心。
“樑叔,這是我的家,我怎麼可能不回來。”
是啊,怎麼可能不回來,這座將軍府裡,埋着這具身體原主葬身鬥獸場的秘密,自己要是不來怎麼能讓這個秘密重見天日。更何況,這座將軍府本來就是屬於原主的,如今卻是小人當道,自己佔了人家的軀殼,自然是要幫人家討回來的。
樑叔伸手接過白珞初手中的包袱,這才注意到,白珞初身後跟着一個人,便開口問道:“小姐,這位是?”
白珞初瞭然一笑:“這是我帶回來的丫鬟,先安排在我府中當個粗使丫鬟,日後我自有安排,樑叔您就對外宣稱她是剛從人牙子手中買回來的便是。”
樑叔明白這是白珞初有着自己的打算,也就沒有再多問什麼,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應該怎麼做,就帶着白珞初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房間和昨日來的時候沒有什麼區別,就是牀上的被子換成了應季的,仔細一聞還有一股陽光的味道,看來是樑叔讓人曬過了。
“都出來!見過你們的主子。”樑叔朝着院中耳房的方向喊道。
過了半響,也沒個動靜的,氣氛一時之間也有些尷尬。
樑叔衝着白珞初笑笑,賠罪道:“小姐莫氣,這些人都是剛調過來的,不懂事的很。老奴這就好好的教育他們。”
“不必了。”這哪是不懂事啊?分明是將那舅老爺一家當作真正的主子,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呢,既然這樣,也就別怪自己心狠了。
“樑叔,這些個丫鬟長得如何啊?”白珞初狀似無意的問道。
“這……”樑叔對白珞初突然提出的問題有些不理解,但還是硬着頭皮說道:“老奴怕您見着長相不好看的丫鬟心情不好,調過來的人雖然算不上是些美人,但是也算是清秀,能看過眼去。”
“哦?只是可惜了,是些聾子。既然這樣,樑叔你將人牙子找來,把這些奴婢的賣身契給人牙子,讓人牙子將這些個模樣清秀的聾子賣去勾欄算了。”白珞初語氣平靜,不像是要買賣奴隸的樣子,更像是在街邊的糕點鋪討價還價。
白珞初話音剛落就聽見耳房之內起了動靜,銅盆落地之聲,茶盞破碎之聲此起彼伏,印證了屋內衆人的慌亂。
這些個長相好些的丫頭,原本都是想着爬上舅老爺的牀,讓舅老爺將自己收了房的,好翻身當個主子,誰知道白珞初一回來將她們的計劃全都打亂了。她們還以爲這將軍府的小姐既然在外面流落了那麼久,定然是個好欺負的,便想着給她一個下馬威看看。
可是如今的珞初體內可是白珞初的魂魄,若不是念在這將軍府的名聲,恐怕白珞初早就將這些人打殺了去。
左右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便見到耳房之內的奴婢魚貫而出,在院中靜靜的站着。只是一個個的髮型有些凌亂,顯然是剛忙活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