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你再這樣走來走去,我的頭都要暈了。”舒瑾萱揉了揉額頭道。
今日一早,她剛用過早膳,便被舒雲憶拉了來,見她滿臉緊張的模樣還以爲出了什麼大事,沒想到卻是因爲她覺得給藍楓逸繡的荷包不夠精緻……
舒瑾萱瞅了瞅依舊皺着眉頭,焦躁不安的舒雲憶,搖了搖頭……
看來,這個丫頭真的把藍楓逸放心上了……
天可憐見,舒瑾萱瞅着眼前這個精緻的荷包,左看右看都覺得是那麼的完美無缺。在相府所有的女眷中,舒雲憶的女紅算是最好的。
每一針、每一線,鐫刻着真心,飽含着對美好愛情的期盼完成的。一雙雙交頸的鴛鴦的栩栩如生,比翼雙飛的祥禽活靈活現,姿態各異的並蒂蓮惟妙惟肖,哪能有什麼不足?
可偏偏舒雲憶卻不覺得,每天就瞅着這個荷包,一會這裡繡線顏色不對,一會那裡針腳不平整……還非的扯着她的胳膊,讓她出主意,讓舒瑾萱哭笑不得。
“四姐,你說我要是把這裡的紫色換成五彩的如何?”舒雲憶忽的停下腳步扯着舒瑾萱的胳膊,將繡着鴛鴦戲水的荷包湊到她面前問道。
“這……”
還沒等舒瑾萱回答,舒雲憶沉吟了一會又唸叨道:“不行,五彩繡線看上去太過豔麗了,和其他顏色相沖,不行不行……”接着又開始在屋內來回晃悠。
“哎!”舒瑾萱摸着有些發疼的腦袋重重的嘆了口氣。
正在這時,丫鬟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四小姐,五小姐,婉兒姑娘來了。”
“哦?快讓她進來。”舒瑾萱欣喜的擡起頭,終於可以脫離苦海了。
話音剛落,門便被推開,婉兒立刻衝了進來。
舒瑾萱不由的皺着眉,看着氣喘吁吁的婉兒疑惑的道:“何事如此慌張……”
話還未說完,便見婉兒滿臉驚慌的打斷了她的話道:“小姐!不好了!”
梅園錦繡和晴雨低着頭,一動不動的跪在地上,二夫人和舒雅童雖然一臉的沉重,但卻難掩眉眼的笑意。
老夫人臉色鐵青的坐在靠椅上,雙眼死死的盯着手中的信,額頭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羅媽媽擔憂的看了眼雙手劇烈抖動的老夫人輕聲道:“老夫人,莫生氣,四小姐素來規矩,這中間說不定有什麼誤會……”
“誤會?”羅媽媽話未說完,一個刺耳的聲音便打斷了她的話,“這可是林媽媽從她屋裡搜出來的,還能有什麼誤會?”
一旁的大夫人一直沒有說話,靜靜的坐在老夫人身邊,可是卻極力的壓抑住眼底的喜色。
“二夫人說的是,這可是奴婢親自看見錦繡從四小姐房中拿出來的。老夫人,絕對錯不了。”林媽媽臉色不愉的瞄了羅媽媽一眼道。
同是相府裡的媽媽,但這麼多年,羅媽媽卻事事壓她一頭,本想着乘這次機會立個功,沒想羅媽媽又欲跳出來說三道四,林媽媽心中極爲不快。
“老夫人……”羅媽媽橫了林媽媽一眼,“四小姐馬上就要來了,這事先問個清楚……”
相府幾位小姐她都是從小看到大的,每人的脾性都一清二楚,這四小姐雖說最近變了不少,但她甚少出門,平時也頗爲規矩,怎可能寫出這種情信出來。想到這裡,羅媽媽自然對林媽媽沒有好臉色看。
這時,只聽見門外丫頭輕輕的喚聲:“老夫人,四小姐和五小姐來了。”
接着一陣窸窸窣窣的衣裙摩擦聲,接着門簾一掀,舒瑾萱和舒雲憶的身影出現在了大家的眼前。
“祖母……。”舒瑾萱望着臉色不好的老夫人輕聲喚道。
“你自己看吧。”
舒瑾萱撿起被老夫人扔在地上的幾封信細細的看了起來。在來梅園的路上她一直在思索那些所謂的“信”上面究竟寫了什麼,讓林媽媽如此着急的將它交給老夫人,如今見着了,她那顆七上八下的心反倒平靜了下來。
這些信全是舒瑾萱寫給一名叫“雲峰”男子的,裡面除了對男子種種欽慕之外還有對二人相處情景的懷念,其中的詞句可以用大膽放浪來形容。
舒瑾萱心中冷冷一笑,在這個相府裡,能模仿出她的字跡,又能將這些“證據”不留痕跡的在她屋裡找出來,除了舒雅童之外,還能有誰?送琴?這種白癡的藉口也只有她那個腦袋纔想的出來。
上一世雖說王府妾侍之間的爭風吃醋之事她雖然不屑於參與,但卻並不表示她不知道。相反因爲她這個嫡妻沒有夫君的寵愛,那些妾侍們往往一件小事都要到她哪兒去吵上半天,藉機奚落、諷刺,暗地裡的你爭我奪,爾虞我詐更是五花八門,其手段、心機遠遠不是相府的人能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