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舒瑾萱點完幾處穴道,扶住婉兒的身子,看着她,喊了兩聲。
“小姐……”婉兒身子被舒瑾萱抱住,一開口,一口鮮血頓時流了出來,將舒瑾萱如水的藍衣血染一片。
“別說話!”舒瑾萱緊緊抱住婉兒虛軟要滑下的身子,怒道:“你傻麼?幹嘛給我擋劍?”
“小姐……幸好沒傷到你……”婉兒小臉蒼白無一絲血色,一開口,鮮血更是流的兇猛:“婉兒不想要小姐死……要小姐好好活着……”
“誰說我會死?”舒瑾萱看着婉兒,伸手抹去她口中流出的血:“別再說話,我會救你!”
“小姐……婉兒……婉兒……”婉兒看着舒瑾萱,虛弱艱難的開口:“婉兒……婉兒怕是不行了……小……小姐……”
“我說別說話就別說話!你沒聽到麼?住口!”舒瑾萱怒喝了一聲。
“小姐,再不說……我怕來不及了……”婉兒戀戀不捨的看着舒瑾萱,搖搖頭。
舒瑾萱蹙眉,看着她:“我說過會保護你,不會讓你死的!”
“小姐……婉兒好……高興,幸好傷的……不是小姐,婉兒……婉兒好……捨不得小姐……”婉兒似乎想對舒瑾萱笑一下,剛扯動嘴角,頭一偏,軟在了舒瑾萱的懷裡。
“婉兒!”舒瑾萱面色一變,大喊了一聲。
“婉兒……”杜海老臉亦是一變,也大喊了一聲。
黑衣人一臉慘白虛弱如一張薄紙的躺在幾丈遠的地上,他不知道一直被傳以“草包”之名的相府四小姐竟然會武功?而且還是深不可測……目光一直不離舒瑾萱,在舒瑾萱的臉上感受到了死一般的沉寂,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
整個院子籠罩着一層血腥和陰暗,沉靜無聲,似乎連風都停止了。
半響,舒瑾萱擡頭,看向黑衣人,周身殺氣籠罩,眸光陰暗森涼。
“你,就等着給她陪葬吧!”
黑衣人面色頓時一片土灰,聲音顫抖:“四小姐饒命,我……我不是有意要殺四小姐的,是……是大夫人,都是大夫人……。”
杜海看着舒瑾萱,她的話語斷然而有氣勢,老眼閃過一絲清光。有小姐如此一句話,婉兒死得其所。
這樣的小姐,不枉他耗盡半生守護在丞相府。值得!
舒瑾萱冷冷的看了黑衣人一眼,將婉兒的身子遞給一旁的怔愣的杜海,交待道:“先帶她放到府中最好的房間安置。”
“是!”杜海立即回神,接過婉兒。然後看着舒瑾萱,又看了一眼黑衣人,擔憂的開口:“小姐……”
“不用管我,你先去!”舒瑾萱擺擺手。
“是!”杜海應聲,不再言語,抱着婉兒立即轉身離去。
黑衣人看着抱着婉兒離去的杜海,被蒙着半張臉露出的眼睛更是寫滿驚恐。
丞相府的大總管叫舒瑾萱爲小姐,而不是四小姐。一字之差,卻是代表了對舒瑾萱的不同。而且看杜海對舒瑾萱的恭敬,怎麼也不是一個丞相府大總管對一個不受寵被欺凌的庶女所應該表現的態度。
這種恭敬是從骨子裡透出的,是那種她說什麼,哪怕是死,他都會遵循,和對丞相那種表面的恭敬是不同的。
這裡面是有什麼謎題麼?難道傳言有誤?
心念電轉間,黑衣人轉眸看舒瑾萱,發現舒瑾萱也在冷冷的看着他。那樣的眸光,有凍結一切的能力,讓他本就暗沉涼薄的心也跟着凍結起來。
心底隱隱發涼,寒可透骨。他替人殺人這麼多年,從來不知道一個女子的目光也能讓他會感受到寒意。
這種寒意,多少年前他也曾出現過。至於多少年,他已經記不得了……孤絕,冷寒,勢必銷燬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