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納蘭飛香。”她眨眨眼睛,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說道。
“你說你是誰?”黑暗中,龍子非看不清眼前女子的模樣,可這女子絕對不是納蘭飛香,他嗅了又嗅,她身上沒有任何香氣。
他的阿香可是滿身的誘人的香。
那香,讓他想了唸了許久許久了。
“我是納蘭飛香呀。”飛香重複說道。
“胡說,你纔不是,你身上沒有香氣。”
“反正我就是納蘭飛香,不管你怎麼想,我只要做我的納蘭飛香就好了,走開,我不認識你,你也不必管我是誰。”
“不走,我要喝酒。”
“喂,你已經喝很多了,你瞧瞧你,滿身的酒氣,臭死了。”捂着鼻子,她面前的這個男人看起了挺高大的,可他那一身的酒氣讓她怎麼也聞不慣。
“沒,我沒喝多,衛英,快拿酒來。”龍子非吼着,他還想喝,再喝一罈也沒關係。
衛英已經趕過來了,老遠就聽到了他的聲音,“皇上,剛剛老奴遇見太妃娘娘了,她說……”
“酒放着,你給我滾,我不想聽你聒躁。”他找到喝酒的伴了,就面前的這個女子就好,好久了,自從飛香不見了之後,這是第一個敢不把他當成皇上與他對話的女子,那感覺,讓他想起了阿香也想起了飛香。
聽着龍子非的厲喝,衛英只得將酒罈子放在了草地上,這酒,他可是對了水的,只希望皇上不要喝的太多影響了明天早上的早朝,其實憫太妃真是冤枉他呀,爲了讓皇上每天都早朝,不知道他偷偷跟皇上耍了多少迴心機,這要是讓皇上知道了,他這腦袋可就不保了。
倒是風徹然那小子現在有福了,有事沒事的就守着嫣然宮,把這苦差事都攤給了他一個人。
衛英退到了遠一點的地方,這是龍子非的習慣,他不喜歡他喝酒的時候有人在身旁,所以,他只能遠遠的跟着。
聽見衛英的腳步聲遠去了,龍子非一拉對面女子的手就坐在了草地上,“來,陪我喝酒。”
打着哈欠,飛香困了,“不要,我困了,我想要回去明月宮睡覺。”
“你住在明月宮?”
“是的。”
“你進宮做什麼?”
“選秀呀。”
“哈哈,你想要做皇上的妃子嗎?”聽到這女子說她是來選秀的,龍子非隨意的就問着她。
“不要,我纔不喜歡那個什麼鬼皇上,我來的時候就聽人家說了,說他換女人如換衣服一樣,一個月內都不會讓相同的一個女人侍寢,這樣的色皇帝我纔不要做他的妃子呢。”飛香一邊說一邊支着手肘看龍子非喝酒,這人喝酒都是當水一樣的喝,真是豪飲呀。
龍子非一把就抓住了飛香的衣領,“你不是說你是納蘭飛香嗎,你冒充這個名字分明就是要吸引這宮中皇帝的注意力然後再做皇上的女人,可你卻跟我你說不是,真是矯情。”
“喂,你才矯情呢,我纔不稀罕那個臭男人,對了,你爲什麼這麼喜歡喝酒呀?你是這宮裡的侍衛嗎?”瞧着他,雖然很能喝酒,可好象並不是壞人,待她,也挺和氣的。
“嗯,我就是這宮裡的侍衛,以後你天天陪我喝酒好不好?”這女人,說話很對他的胃口,找個這樣的女人天天聊天也好。
“可我困了,你不困嗎?”又打了一個哈欠,飛香站起了身,她一定要回去睡了,解個手解了這麼長時間,她真的有夠笨的,不過,都是她面前的這個男人害她的。
那邊,衛英也急了,挑着燈籠走過來,照着飛香的面前一片的通亮,那一瞬間,她看清楚了她面前的男子……
眼前,男子那張清雅俊帥的容顏讓她一怔,可那燈籠的光茫,好刺眼呀,讓她禁不住的一伸手就擋住了眼睛,然後閃在了一旁的草叢中,不知爲什麼,她不想要別人知道她與這男子單獨相處的事情。
“衛英,誰讓你過來的。”
“走吧,咱們去早朝。”現在,衛英只能騙他了,只有騙龍子非早朝,他才肯隨着自己回去華陽宮。
“要早朝了?”龍子非捧着酒罈子又喝了一口,然後擡頭仰望着還暗黑的天空,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是呀,馬上就要早朝了,咱們回吧。”
“好吧,那就回去吧,明天晚上再來。”他這話是回頭對着飛香說的,好想再與那個小丫頭聊天呀,與她聊天,讓他的心情好了許多。
飛香不出聲的聽着他的聲音,她可沒有答應他,她都不知道自己明天能不能出來呢。
黑暗中,龍子非與衛英越走越遠,飛香搖頭笑了笑,她不過是偶然遇到了一個酒鬼侍衛罷了。
這侍衛的人緣還不錯,至少他還有一個做公公的朋友及時的叫他去當差,不然,倘若遲到了,不是要被宮裡的那個色皇帝給罰了嗎?
看着那男子漸漸消失的背影,她不由得開始擔心起喝醉酒的他即將的命運了。
因爲,他那一身的酒氣太濃了,要是被皇帝知道了,不知道又會有什麼後果?
循着花叢,終於回到明月宮踏進月亮門的時候,屋子裡的燭光悠然的溢了出來。
咦,小丫頭怎麼這麼勤快的居然半夜三更的點燃了蠟燭呢。
一推門,飛香悄悄的走了進去。
可門一開,屋子裡立刻就傳來小丫頭驚慌的喊聲:“鬼……鬼呀。”
飛香眨眨眼睛,然後雙目一掃整個房間,“喂,你說什麼呢?哪來的鬼呀?”
聽到她的聲音,小丫頭的手這才從眼睛上移開,“小主子,真的有鬼呀。”
“你看到了?”
“是呀,咱們這屋子裡的蠟燭就是那鬼點的呢?”
飛香皺皺眉頭,她可不相信,“鬼要點蠟燭做什麼?一定是你點的。”
“不是,真的不是我點的,是鬼點的。”
“那你說,你有沒有看到那鬼的影子呀?”
小丫頭想了一想,然後恍然大悟道:“有呀,這蠟燭一點,映着他的影了很清晰的就投在了牀帳上,我看到的。”
“那就不是鬼了,一定是你做夢夢遊,然後把蠟燭點着了,快睡吧,我可是困死了。”
“小主子,你剛剛去哪裡了?你不在,可嚇死我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明天我就得被送去浣衣局受罰了。”小丫頭扯着飛香的衣角,很認真的在告訴飛香她不回來的後果。
“小解。”
“這房間裡不是有恭桶嗎,你跑出去做什麼?”
“不習慣那恭桶。”
“不習慣也得習慣,你不是還要選秀嗎?將來得了寵受了封,你就更不能去茅房解手了。”小丫頭勸着她。
“我知道了,睡吧。”真煩,她纔不想被選中,她是進宮裡來玩的。
合衣就躺在了牀上,哈欠還沒打完,飛香就沉入了夢鄉,真軟的牀,真好睡呀。
天才朦朦亮,飛香就被吵醒了,守夜的小丫頭已經走了,偌大的屋子裡只有她一個人還在揉着眼睛。
“小主子,快起來快起來,阿善姑姑來了,一會兒要化妝,要整容,理好了皇后娘娘要過來初選呢。”
“哦,我知道了。”原來是這事呀,她沒興趣,她巴不得初選落選呢,眼睛一閉,她繼續睡。
人走了,飛香睡得沉沉的,對於初選的事她可是一點也不上心。
日上三竿,院子裡吵鬧了起來,真熱鬧呀,也終於吵醒了睡了半個上午的飛香,門又被推開了,“納蘭飛香,快,皇后娘娘叫你呢。”
“幹……幹什麼?”她還沒有醒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宮女的話是什麼意思。
“皇后娘娘來了,初選。”
“皇后娘娘……”飛香一驚,一下子就醒了。
“是的,你快點打扮打扮,明月宮其它的秀女可都是打扮好了,個個都是嬌媚可人的,倒是你,居然還在睡覺,真不知你是怎麼想的,另類。”
這話可真是精闢呀,她還真是另類了,因爲,她不想被選上。
打扮就打扮吧,找了一件從前劉知府的夫人送給她的一件衣裳,那可能是劉府上哪個下人丟掉不要的衣服吧,老土的不行,可飛香翻着包袱看到的時候卻是眼睛一亮,好了,就這件了。
透着紫的深粉,一點也不水靈。
再看看自已的臉,妝倒是要畫的,不過,不是畫的更好看,而是要畫的更難看。
粉是不用撲的,她的脣也不必紅不必豔,只一隻眉筆畫了又畫,描了又描,描得她那原本細細彎彎的眉毛很快就變成了手指般的粗,而且直直的沒一點女人的味道,倒是顯得她有些象個悍婦一樣,只是可惜了她這身段瘦了些,不然更象。
頭髮隨意的一攏,直直的束在身後,可當她看到了鏡子裡的自己時,還是覺得太好看了些。
於是,飛香悄悄的潛出了房間,瞧着花圃裡的黑泥,隨手抓了兩把就塗在了臉上。
這一下,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自己很難看了。
“納蘭飛香,快,到你了,皇后娘娘在叫你呢。”一個宮女飛跑到她的院子前,急急的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