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脣,她尖尖的下頜,她瘦弱的讓他心疼,當脣齒落在她頸項上的時候,腦海裡閃過的是從前這裡受過的傷,淺淺的吻落下去,眸光也在逡巡着她頸項上的肌膚,仔細的審視間,她的脖頸上似乎真的有一道淡淡的很難察覺的紋路,那就是當年寧貴妃帶給她的傷的後遺症吧。
這些,讓所有更加的確定她就是納蘭飛香。
“飛香,我們的兒子呢?”他輕問,這是他現在非常關心的一個問題。
“兒子?”她搖頭,她不知道他怎麼會問她一個這樣的問題。
“飛香,你一定有一個兒子的,飛香,你想想再想想。”他一邊吻一邊哄着她道。
她真的在想,拼命的在想,可無論她怎麼想她也想不起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有個兒子。”
看着她頭痛的痛苦樣子,他這才發現他是急了,如果她失憶了,她怎麼想也不可能在這短暫之間就想到的。
撫着她的肌膚,他柔聲道:“乖,不想了,是朕錯了,朕不該逼你的。”
他慶幸,幸虧他知道那一顆痣,可迷糊的她自己居然不知道。
她真的忘記了一切,連她自己的事情也不知道了。
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一如兩年前的她。
她居然就離開了他兩年了。
那麼漫長的時間,她不想他嗎?
隔着空氣他望着眸中的她。
“皇……皇上……我……”
“不許叫我皇上。”這稱呼他不喜歡。
“侍衛哥哥……”
這個,還勉強吧,可他更喜歡她叫他阿子,“飛香,叫我阿子。”
“阿子……”
再一次的看到了他的那張俊臉,“侍衛哥哥,我想你是侍衛哥哥而不是皇上。”她的故事裡什麼都是亂的,有的沒的,讓他已多了幾重的身份。
“好,朕不是皇上,朕只是你的侍衛哥哥你的阿子。”
……
許久,一切歸於平靜。
他就一直擁着她,感受着她的存在,這樣,才能讓他安心。
燭光還在搖曳,她身上的火熱也已褪去,可她的眼睛卻再也睜不開了。
她好睏好睏。
龍子非拉過了被子蓋在了飛香的身上,看着她睡着的樣子,一切就仿如在昨天一樣,可他們的孩子不見了。
沒有叫醒她,因爲他知道即使叫醒了她,她也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擁她入眠,這一夜,他什麼也不想了,那些疑惑,就等天亮的時候再慢慢的想辦法解決吧。
這是兩年以來,他睡得最爲踏實的一夜,只因爲,身邊有她。
風閣的門外,衛英與風徹然不離左右的守着,兩個人一夜未曾閤眼。
從龍子非將那個象是香妃娘娘又不象是香妃娘娘的女子帶進風閣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知道皇上是認定了她是真正的香妃娘娘了。
否則,這風閣是從不許任何女人進來的。
曾經,有一個小主不信邪的闖進來動了風閣裡的東西,後來她的下場就是從這個宮裡徹底的消失了。
這就是龍子非的心。
可現在,天已經朦朦亮了,就要早朝了。
衛英輕輕的敲着門,“皇上……皇上……”他不敢太大聲,太大聲了要是吵醒了那個女子,以龍子非的脾氣一定會發火的,可是聲音太小了,皇上不醒耽誤了早朝那可就事大了。
從前,整個西夏就盛傳納蘭飛香是紅顏禍水,會攪得西夏一片混亂,現在,倘若這新來的納蘭飛香侍寢的第一夜就讓皇上不早朝了,那隻怕,她從此就會背上罵名。
“噓……”衛英才喚了兩聲,龍子非的聲音就從門縫裡傳過來,“別出聲,讓她多睡會。”
他的臉上是柔和的笑,那笑容衛英許久沒有看到了,皇上又回到了從前的意氣風發,真好呀,“皇上,老奴這就服侍你早朝。”
輕手輕腳的做着一切時,牀上的飛香睡得香酣。
昨夜,她被龍子非給累壞了。
從水井裡到這牀上,他一點也不放過的佔~有了她的一切。
他去早朝,她則繼續睡。
有了龍子非的旨意,這華陽宮就不敢有人闖進風閣,也沒有人敢來打擾她。
醒來的時候,屋子裡的窗簾還在垂掛着,飛香揉了揉眼睛。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一切。
她蹭的坐了起來,然後所有的意識恢復,昨夜裡,她好象做了一場夢一樣的不真實。
先是皇后,然後是皇上。
真亂呀。
不行,她要離開這裡。
她要先將她的銀票還有她身上原有的那個錦囊帶在身上,那些,是她醒來後身上就有的東西,她都要留着,說不定,那些東西就與她失去的記憶有關呢。
匆忙的起牀,她想要在這陌生的房間裡尋一套可以出門的衣服穿好了離開這裡,可四處望去時,她發現了一幅幅的畫軸。
展開時,那畫中的女子,或躲或臥,或微笑或凝神遠望,可那張臉,分明就是她……
手指落在那畫像中女子的臉上,柔柔的撫摸着。
昨夜裡,那個色皇上似乎與她說了什麼,可這會兒,她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她真的就如小公主所說,她與小公主的孃親很象很象。
北辰說,要帶小公主來見她,她真的很想再見見那可愛的小公主。
滿屋子的畫像,擺了那麼多,就只是爲了天天看見嗎?
那個色皇上似乎很喜歡小公主的孃親呢。
看着這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真的很親切。
或者,她真的與小公主的孃親有什麼關係吧。
她的錦囊,她的銀票,她要帶在自己的身上才踏實,不行,她現在要去飛鳳宮裡取回她的東西。
放下了畫軸,她打開了衣櫃,櫃子裡,整整齊齊的擺放着一件件的衣衫,五顏六色中她看到了一件紫色的衣裙,她只一看就喜歡上了。
只是不知這些衣服她能不能穿。
拿在身上先比了比,似乎可以,再穿在身上時,只略略的有些肥,其它的尺寸無不合體,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那紫色,映着她翩翩的風采帶着說不出的美。
梳妝整齊,她沒有驚動任何的人,在飛鳳宮雖然有宮女侍候着,可她一向喜歡凡事親歷親爲,所以,什麼事也難不倒她。
悄悄的推着房門,她要離開。
可門纔開了一條窄窄的縫隙,她就傻住了。
門外,居然站了好多的宮女太監,那麼多的人,靜靜的沒有一個人發出任何的響聲。
這是在監視她嗎?
那個色皇上到底要對她做什麼?
好象昨晚上她已經與他那個……那個……了。
一想起那些隱約的朦朧的,不甚清楚的畫面,她的臉就不由得紅了。
才擡起的腳又硬生生的落了下來。
幸虧她的動作夠輕,所以,屋外的人還沒有發現她已經醒了過來而且正要準備出去。
不喜歡與他們客套,也不喜歡被人管束着。
不如,她偷偷的逃走好了。
走不了正門,她可以走窗戶。
腳步輕輕的蜇到了窗前,窗外,是望不盡的花草樹木,雖然已凋零,可那晚秋的菊卻還是在這秋日裡綻放着美麗。
真想看雪呀,等到下雪的時候,堆個雪人,再在雪地上滾上一滾,呵呵,那多好。
不過這些快樂,都要等到她出了宮以後才能做到。
窗外沒人,這是最讓她開心的一件事情。
慢慢的推開窗子,她不敢發出任何的響聲。
那個色皇上,他一定是在早朝吧。
身子,就從半開的窗子中輕盈的躍出,她學過功夫了,現在的她可不是從前的那個納蘭飛香了。
跳到草地上的時候,心裡是那般的開心,彷彿,自由就距離她不遠了。
華陽宮的正門她不敢走,就跳牆吧,正好也練練她的身手。
就撿着偏僻的路段走,一路上,只要聽到人聲聽到腳步聲她都是飛快的躲在有些乾枯的草叢中避過所有的人。
出了華陽宮再去飛鳳宮,這一路都無人發現她的行蹤。
悄悄遣到飛鳳宮自己的住處的時候,她心裡還真是在感謝着龍子非,那個色皇上雖然不好,可是教她的功夫卻是不假的,不然,她哪裡可以這麼順利的就從華陽宮到了這飛鳳宮。
昨夜裡,他好象說過要送她去怡香院的,然後她好象跳了井,然後那個色皇上也跳了井的把她帶到了那個全是畫像的房間裡。
後來的,她就記得不是特別清楚了。
她的媚毒解了,不用想也知道一定就是他了。
色皇上。
她不停的罵着他,就算是他站在她面前她也要這樣罵他。
貼着窗戶看着自己的屋子裡,隱隱約約的好象有什麼人。
“娘娘,聽說昨晚上皇上一開始還要將納蘭飛香送走,後來可是親自帶到風閣裡侍寢了,要不是早朝,估計皇上一夜都會讓那個女人侍寢呢。”
“嗯,你做的好,可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
“我聽華陽宮的人說,皇上下令,誰也不準吵醒她,任由她睡着,也分派了二十幾個宮女太監準備侍候着呢,皇上這樣,說明他是要盛寵她了。”
“那丫頭可是我辛辛苦苦了一個月才栽培出來的,只希望她不要望本,不要望了是本宮爲她安排的一切,她纔能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