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其實最恨的是雲茹香的孃親。
雲家,曾經是江南大戶,雲家祖祖輩輩都富可敵國。
據說,雲家雖然現在沒落了,可是雲家從前攢下的金銀財寶卻是數之不盡。
於是,纔有了啓嶺山的寶藏之說。
雲家的東西都是一輩輩的只傳長子或長女的。
所以,那東西自然就是落在了雲茹香的父親手中。
所以,她的母妃才讓她和親到這西夏的宮中來尋得那枚火焰令。
可她來時,雲茹香已死。
卻是倪顯將火焰令交給了她。
當初,倪顯去北冷,是去找她母妃的,所以自己與倪顯也只一面之緣,他喚她做表妹。
他是舅舅的私生子。
而母妃當年卻是在他母親最困難的時候接劑過了他們母子。
只因,母妃恨着雲茹香的孃親吧。
所以,母妃就幫着舅舅的小妾想要把其扶正。
可終究是沒有如願。
後來,雲家沒落,舅舅也很早就過世了,母妃便藉着她北冷王妃的權利派人想方設法的折磨雲茹香母女,甚至將雲茹香賣入了青樓……
有些時候,權與勢都無法代替一份真愛吧。
她一直知道母妃不愛父王。
可母妃一直深愛着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她卻一直也不知道。
這個,也隨着母妃的死而永遠的歸於過去了。
可現在,她聽到了這宮中人對她的議論。
倪顯。
她輕笑,她與他根本沒有半點肌膚之親,有的,就是這一夜裡在福來客棧時她與他曾經的手的相握,僅此而已。
“不許想其它,只許想着朕。”許是看出了她的精神在出軌,龍子非一邊飛動一邊在她的耳邊低語,說完,他用他的下巴蹭着她*的肌膚,竟是一點慌亂的意思也沒有。
可那一長串的腳步聲還有說話的聲音卻始終也不曾停下過。
他的脣在她的脣上掠過,灼燙的讓她的身子顫了顫。
隨即,一聲嘶吼響在身前,一切歸於平靜……
他優雅的彎身,然後輕柔的爲她拉好了衣衫,與此同時,反應過來的她也急忙開始撫平自己的衣衫。
幸虧,她身上的每一件衣服都是上好的布料,只輕輕一順,就不見一絲皺褶。
他的手指靈巧的拿起微散開來的衣帶,絞起瓔羅仔細的爲她繫好在腰間,隨即是他自己的。
那所有的動作從容而不疾不徐。
就在她與他已經衣着無恙的站在假山前時,那串腳步聲與說話聲已經近在咫尺。
空氣裡散淡着的是他與她纔剛剛歡愛過後的氣息,有她的味道,也有他的味道。
他的手起,在淡弱的光線中向她遞去,引着她的手不由自主的就放在了他的上面。
不知道他會怎麼想倪顯與她。
可她卻在後悔曾在客棧裡故意以倪顯來氣他時的所爲。
兩隻手交握在一起。
輕輕的,卻在掌心相貼的那一刻彷彿在彼此傳遞着什麼。
她終究還是心軟的重新又接受了他。
就是這麼的卑微。
愛了,就無法回頭。
曾經的心痛猶在,卻也被他此刻的溫柔化去,只要他不再給她傷害,那些過往就只如雲煙,讓她再也不想要記起。
他又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記住,朕的心裡有你,一直都有。”
那輕而略帶磁性的嗓音就彷彿是天籟之音一般讓她靜靜的聽着而不想動。
討厭那些走過來的人。
可她們,已經到了。
手執的宮燈已經照向了她與龍子非。
沒有躲閃,依然還是靜靜的佇立。
她不知道他會怎麼做,她也不想去想這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耳邊,只縈繞着他的那句:朕的心裡有你。
那麼,無論他做什麼,她都會安心。
安心的把自己交給他。
可他的手卻在這時倏然的鬆開了她的手。
她回視着他的眼神,正在迷惑於他要做什麼的時候,他的身形已起。
“在那……”她先是聽到了一個宮女的聲音。
可隨即的就是一聲慘叫。
一聲接一聲。
隨着慘叫聲起的同時,是一盞盞的宮燈垂落在地上。
她早聽說她坐月子的時候他因她而殺了人。
不過,那些終只是聽說。
可現在,她親眼所見,怒極了的他真的殺了那幾個宮女。
她駭然的望着,竟然忘記了阻止,可想到要阻止他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風,吹着宮女掉落在地上的宮燈飛快滾動,滾向那一旁青翠的草坪上。
遠處,有喊聲頓起。
這宮裡,會因爲剛剛發生的一切而有一次小小的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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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
她什麼都知道。
“皇上饒命。”當他的手揮向最後一個宮女的時候,那宮女高舉着宮燈擋着自己的臉,也映着她的臉上一片驚慌。
可不管她怎麼慌,她的聲音都是那麼的低弱。
“奴婢什麼也沒有說。”
宮女的聲音弱的在這夜裡就彷彿是一種嘆息。
的確,在剛剛所有的談論聲中唯獨沒有這宮女的聲音。
那細細弱弱的聲音是裝不出來的,尤其還是在這樣讓她恐慌無助的時候。
其實,她連裝也不會想起來的。
“滾。”一聲低喝,那宮女嚇得撇了宮燈便如飛一樣的跑去,她嚇壞了。
可黑暗卻讓她摔倒了。
她狼狽的爬起來,便向遠處那有燈火的地方而去。
“皇上,宛妃要找我呢,送我去吧。”她已經感覺到了,這宮裡正有一件大陰謀在進行着,而這陰謀的所爲,其實就是她。
連倪顯都搬出來了,這些人還有什麼不能做。
她甚至再想着是不是再見到倪顯,他們甚至連口供也竄好了。
緩緩的從懷中取出那枚金燦燦的金牌再遞向他,“皇上,給你。、”
“爲什麼要給朕?”
“既然,他是當着你的面交給我的,那就說明他是想要讓你得到。”或者,那個人根本就不想要害皇上,倒是想要讓皇上堂而皇之的得到這枚金牌。
那個女子她是龍子非的人。
她自然是以龍子非爲天的。
龍子非大了,她自然才就大了。
沒有了皇上,她便什麼也不是。
偏她,就怎麼也想不出那女子是這宮裡的哪一個嬪妃。
那女人只是要她死。
因爲,她擋了那個女子的路。
“走,朕帶你去見宛妃。”他略過了她舉在半空的手,而是一攬她的腰肢,抱起她軟綿綿的身子,那份輕柔,就彷彿還是剛剛他與她一起的無盡纏~綿。
只說要查。
卻是不許這樣的風言風語鬧得滿宮都是。
這便是他。
宛宮,燈火輝煌。
當龍子非擁着飛香落在宛宮的宮門口時,那些不怕死的奴才們猶自還不知道剛剛曾經發生了什麼。
“皇上吉祥。”整齊化一的向龍子非請安,然後便轉向了飛香,“稟皇上,宛妃娘娘正在四處尋找香妃娘娘呢,卻不想她自己就來了。”
哪裡是她自己要來的,是龍子非帶着她來的。
這一齣戲,既然有人精心的設計了,他便陪着她一起走入了戲中。
戲中戲,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看着誰的戲。
不過這般,那真正的導演者纔會慢慢的浮出水面。
“皇上,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宛妃迎了出來,看到飛香的時候雖然有些詫異,卻也並不覺有什麼,早些時候龍子非暗示要封她爲後的事她可是記在心裡的,有龍子非的那些話她頓覺腰桿也硬了似的。
就算皇上再喜歡納蘭飛香也沒有用,“皇上,香妃姐姐的病可好些了嗎?你這麼晚帶她出來,可別嚇着了她。”
“呵呵,你不是派了人到處在找她嗎?”龍子非抱着膀子漫不經心的看着宛妃,明明是很想要將飛香一下子扳倒,這會,倒是會婉約了呢,倒是讓他想不到,原來宛妃也有內斂的時候。
“皇上,臣妾不過是在例行公事罷了,皇上許臣妾協理太妃打理後宮之事,如今,宮中風言風語大盛,再不問清楚了,只怕,影響會更大。”
“是嗎?”挑眉看着宛妃,她現在倒是有膽子了,也不知道是誰在幫襯着她。
可這宮裡,皇后已廢,又會是誰呢?
“皇上,倪顯已經入宮招了。”宛妃悄悄的瞟了一眼飛香,“所以,爲了以防萬一,臣妾想要保護香妃姐姐。”
說得可真好聽呀。
那樣的到處找她到處散播謠言,就只是爲了保護她嗎?
飛香也不出聲,只靜靜的聽着看着。
“哈哈,原來宛兒已經學會了關心人,但是,難道朕派去保護香妃的人還不比宛兒的人嗎?”龍子非帶着刺的問着宛妃,他只想要看看宛妃的反應。
這話,傻子都能聽得出來他語氣中的責問,可宛妃似乎是被飛香的事灌滿了頭腦,她居然沒有聽出來龍子非的語中意,依然還起興的說道:“皇上謬讚了,宛兒不過是想要爲着太妃分擔罷了,太妃這幾天又病了呢,明兒,宛兒就隨着皇上一起去看看太妃娘娘吧。”她這語氣,已經是把她自己當成皇后一樣的自居了。
“好,朕明兒便陪着你一起去看母妃,好了,既然飛香現在已經到了,你要問什麼也便問吧。”那倪顯來得還真快,不過是他們遇見小偷而經過了一小段的插曲罷了,卻不想只那一個時間差就讓倪顯到了這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