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奴才該死,那人昨晚上一進了門奴才就發現了,可奴才不敢動手。”
“爲什麼?”瞧着小李子支支吾吾的樣子,龍子非恨不得衝上去狠狠的踹他兩腳,這奴才,就是欠揍。
“奴才……奴才……”小李子說着就悄悄的瞟向了牀上的飛香,然後低聲道:“皇上,娘娘病了,受了傷又染了病,皇上訓奴才是應該的,可是在這裡吵着娘娘休息就不好了,不如,皇上去外廳再訓奴才吧。”
飛香始終靜靜的聽着,不管小李子說什麼,她都是無聲無息的,彷彿,這整起事件都與她無關似的。
可其實,她纔是這整件事情的主角。
而由始至終,那個受到傷害的人也是她。
龍子非見她無語,小李子又這般說,他要是真的移到外間去訓話,說不定又會引起飛香的猜疑,微一思量,他便道:“但說無妨,只是小聲些就是了。”
跪着的小李子大膽的擡頭看了一眼龍子非,然後道:“皇上,這可是你讓奴才說的,要是說錯了,那也是皇上讓奴才說的。”他似乎是在確定什麼,也聽得龍子非一頭的霧水,他還真不知道這小李子究竟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快說。”他站了起來,一腳就向小李子踢過去,“狗奴才,你要氣死朕嗎,問個話問了半天也沒一句重要的。”
“奴才這就說。”小李子吃痛,卻不敢吭半聲,還是乖乖的跪着,然後果然依着龍子非的話壓低了聲音,“皇上,奴才在那人一進來的時候就瞧見了,可是奴才以爲那人是皇上,皇上每天晚上都來,也都是那樣的裝扮,皇上又吩咐說你來了誰也不能攔着更不能請安,說是怕吵醒了娘娘,所以奴才見着那人,就沒有攔着了,奴才該死,奴才真的以爲那人是皇上,那人的衣着和外貌無一不象呀。”
小李子越說,龍子非越是站不穩了,他是每天晚上都來這風閣的,也是說過他來的時候誰也不許請安誰也不許出聲,只任他進去再出來就是了,他是不想讓飛香知道,原本就發下狠話說了不來了的,可他偏又來了,這下要是被飛香知道,那他皇上的威嚴就要盡掃了。
卻不想,小李子的話讓飛香什麼都知道了。
不過,想來想去,他說過的發狠不來風閣的話也只是對飛香說過,所以,那笑話他的人也就只有飛香吧,想到這裡,他又多少安慰了些,至少,他不能在奴才們的面前失了他皇帝的體統
牀上,飛香的心一怔,他果然是來過,怪不得他知道她與孩子的尺寸,可來就來,爲什麼還偷偷摸摸的,但聽着小李子的話,這事還真是不能怪小李子了。
晚間的時候,房間裡燭火昏暗,別說是小李子,就連是她在看到那人第一眼的時候也以爲是龍子非。
直到被那人抱起的時候她才發現那人不是龍子非,可是卻已經晚了。
龍子非頓了一頓,這纔有些訕訕然的說道:“小李子,你胡說,哪有人長得跟朕一模一樣的,你這是要逃脫罪責。”想到自己每天晚上偷偷潛到飛香房間的事被小李子說出來了,他急忙就將話題扯到了一邊去,那事,不能再說了,他堂堂一個皇上,見自己的女人還要偷偷摸摸的,要是傳出去,他這張臉都沒處擱了,一會兒出去了,他得好好交待交待小李子,要是再有人說起這事,他可就要滅口了。
不然,有失皇上的威嚴。
“皇上,是真的很象,很象,不信,你問娘娘,她知道的。”
得,小李子聰明的就抓住了飛香這棵救命稻草。
小李子明白皇上之所以發怒,就是因爲飛香受了傷受了驚嚇,所以只要飛香一句話幫着他澄清了他所言不虛,那他才能逃過重責,這事,其實說來說去都是怨皇上自己,誰讓皇上不許人給他請安隨他任意出入了。
可心裡知道,小李子卻沒膽說出來,他只能打掉了牙吞到肚子裡,他悲慘到家了。
“別把什麼事都扯到娘娘身上,該是你的錯就是你的錯,朕讓你來就是要保護娘娘的,你這次,可是失職失大了,來人,給朕拉出去重責一百大板,再關進暗房裡反省三天三夜。”
這話一出,小李子的臉都嚇綠了,那一百大板下來,估計他是九死一生了,他的眸光急忙就射向飛香,求救似的看着飛香,只希望她這個時候能出來說句公道話,不然,以龍子非的性子,他這一百大板是必挨的了。
“皇上,不關小李子的事,那個人,就連飛香初見他時也以爲是皇上呢,皇上就饒了小李子吧,要是他認錯了人有錯,那臣妾也有錯,因爲臣妾也認錯了人。”飛香輕聲細語的勸着,按照小李子的說法,那還真是不能怪着他了。
“可……”龍子非有些不同意,想着飛香脖子上的傷,他可不想就這麼饒過這些奴才們。
“皇上,都說了,要爲小公主積德,況且,他們也不是故意的,這事,說來說去皇上也有責任的,是不?”
龍子非的臉生平第一次的紅一塊白一塊了,剎那間竟是千變萬化了,他真糗呀,想不到竟是他天天偷着來看她才惹出了這場禍,飛香說得對,真的是他錯了,看來以後他要來,他絕對不會再偷偷摸摸的了,他要大大方方的來,他的女人,他隨時可以來。
可眼下就讓他這般算了,那他的臉哪裡掛得住,想到此,他便向小李子道:“好吧,就看在小公主的份上,朕就從輕發落一次,風閣裡所有的奴才都罰三個月的月錢,至於你這個風閣的管事,朕就要多一項懲罰了,一百大板就免了,不過,二十大板卻是免不了的,這,也是看在娘娘的份上看在小公主的份上,否則,下回可就沒有這麼從輕的發落了。”
“謝皇上恩典。”小李子急忙磕頭,要被打了,可他還得說謝,他真是苦命呀,不過,從一百大板到二十大板,他已經知足了,至少不用九死一生了,不過,那二十板子下來,他少說也要趴幾天,連坐也不能坐了。
“滾,最近最好別讓朕再看到你,否則,朕一準就摘了你的腦袋。”
“是。”小李子一溜煙的就倒退着出去了,這會兒,他可不敢再面聖了,伴君如伴虎,再多留一刻,說不定他的半截腦袋瓜子就沒了。
他可不想再冒險了。
醫女已經診好了脈象,正要爲飛香的傷口上藥,那邊,處理完奴才們的龍子非急忙走過來道:“那刀傷朕來處理就好了,朕有上好的金創藥,朕不想她身上落下什麼疤痕。”
“皇上,那奴婢就退下了,奴婢這就去開藥方。”
“有什麼大礙嗎?”見醫女要走,龍子非急忙問道。
“還是如上一次那般,只是這一次,卻更爲重了,娘娘日後只怕日日都要身子痠痛了。”醫女也不避諱,反正這是以後飛香天天都要有的折磨了,誰也替不了飛香,她掖着藏着不說也沒用,不消一兩天就什麼都清楚了。
“其它的呢?”這個,不用醫女說龍子非也想到了,心裡嘆息着,又是他的疏忽呀。
“皇上,今日是娘娘月子的最後一天,明天也就滿月了,娘娘這月了受得風太過重了,最好明天一早讓娘娘好生的泡一個熱水藥浴,也散一散她身體裡的風寒,這樣多少能減輕些她日後的病痛吧。”醫女恭恭敬敬的說道。
“朕知道了,你下去開藥方吧,開好了,就交給小李子拿去煎了,越快越好。”想到飛香身上除了脖子上的傷再沒有其它的了,他多少有些欣慰,這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那寧婉雪,她死一百次也不足以彌補她所犯下的錯。
醫女下去了,小陽陽也睡了。
屋子裡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他從懷裡掏出金創藥然後仔細的爲她上了,“阿香,疼嗎?”看着她什麼表情也沒有,那樣子,越發的讓他心裡不自在。
她淡淡的搖搖頭,“不疼。”那語氣飄渺如煙一般。
他拉了拉她的被子,“那就睡吧,折騰了大半夜,你得睡一覺了,別總是這麼睜着眼睛,小心將來連眼睛也做了病,要是看不到小陽陽了,你一準會哭。”她平靜的樣子讓他發慌,讓他忍不住的就想要跟她說點什麼。
她輕輕一推他,“皇上,飛香自己會睡,倒是你,經過了這一夜,宮裡有千頭萬緒的事情等着你去處理去發話,你快去忙吧,飛香這裡真的不需要你了。”
“阿香,那朕便去了,朕得了空再來看你。”寧家的事,他必須要馬上處理,昨夜的一場仗他雖然勝了,可是那些寧家的餘黨也跑了好些,那些人,將來就都是他的心頭大患呀,爲君者,如果不能做好善後之事,只怕將來苦到的就是百姓,還有寧婉雪,看看飛香,他絕對不能放過寧婉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