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5 該死的清風
與小惡的笑聲形成強烈反差的是翟凌雲釋放的氣勢，那種攥住人呼吸的凜冽，使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明太虛奇怪地瞧着眼前的男子，與布倫達分開之後，退回到小惡身旁。
秦素心底暗暗地鬆了口氣，幸好，他沒事。
翟凌雲皺着眉頭看着秦素一身是傷，無視了場中奇怪的氣氛，跟周圍人異樣的眼神，他閃身出現在秦素面前。
目光落在她身上一道道傷口，神色越發看不透。
秦素見他臉色不善，轉移了話題：“你沒走？”
“你在這，我還能到哪去。”
翟凌雲不顧他人直接擡起她的左手，染血的衣袍被他捲起，手臂幾道傷口鮮血半凝固，受傷應該有一會了。
翟凌雲目光掃向場中，小惡的笑聲漸止，抿了抿小嘴，看向另一邊，翟凌雲順着他的視線看去，目光定在了一條鞭子上，又向上看到了鞭子的主人。
“她做的？”
三個字的聲音並不大，清晰地迴盪在場中。
清風一陣失神。
封寒林與楚司停下動靜，瞧着他的動作，黃文龍幾人也快步過來，見到秦素一身的傷面色一沉。
魅輕蹙着眉頭，疑惑地看向舞青兒，封寒林看出了他所想，“不用看了，是你最愛的清風姑娘。”
“……城主大人，我怎麼記得您曾經說過在拿下水花跟瑩雪之後的下個目標就是清風。”魅不緊不慢地反擊。
封寒林訕訕一笑，“這回不必爭了，人是他的了。”眼神努了努，魅看了一眼翟凌雲又收回了目光，遲疑了下，還是沒有將魔法公會已經被翟凌雲滅了的事說出來。
但同時也有個隱憂，像封寒林這麼口無遮攔的傢伙，會不會哪天招惹了翟凌雲，然後滅了雲中城……
明太虛推了下小惡，眼神瞥了眼翟凌雲，試探地詢問：“師爹？”
“誰說的！”小惡白了他一眼，不滿地碎碎唸了幾句，看向翟凌雲那一邊，只見他正在替秦素清理傷口，動作輕柔專注，壓根無視了一旁的清風，也許對他來說，那裡站着的一個人跟死人無異。
再看另一邊，小鳳凰還在對着黑暗審判窮追猛打，彪悍的姿勢與黑鳳凰無二，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混戰中因爲翟凌雲的到來短暫的一刻平靜，每個人都安靜地看着他的動作，除了小鳳凰那邊不時傳來的燒焦味，提醒着大家現在不是看戲的好時候。
只是沒有人先動。
明太虛也歇了手，他倒是很想看看，這個師爹配不配得上他的師父。
秦素從翟凌雲手中掙了掙手，“別動。”翟凌雲皺了一下眉頭，指尖輕觸過傷口時，翟凌雲眸色轉深，黑暗本源從指尖泄出，繞着秦素的傷口旋轉，一絲絲黑色的氣息從傷口裡面被逼迫出來。
在翟凌雲的逼視下，消散在空中。
秦素面色一凝，這是……“死亡氣息。”
被逼出死亡氣息的傷口，自然靈力很快將傷口修復，翟凌雲見到熟悉的生命本源，眼底的寒意緩了下，“在這裡等我。”
“你……”
“聽話。”
秦素嘴角抽了抽，她又不是孩子！
目送翟凌雲轉身向清風的方向走去，清風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也不知道是因爲緊張還是害怕。
她巧笑情兮地道：“森林之主，好久不見。”
“我們認識麼？”翟凌雲睨了她一眼，手中接過了秦素的流光劍。
清風怔了怔。
面上的強顏歡笑，任誰都看得出來。
封寒林招呼一聲，眼底閃過一絲戲謔：“要不要賭一賭？”
“賭什麼？”黃文龍興奮地接話。
“翟凌雲他還記得這個女人不？”
黃文龍猥瑣地笑了：“就算她脫了衣服，翟變-態也絕對記不得。”
“……兄弟，你真下流。”封寒林失笑，搭着黃文龍的肩膀兩人有說有笑，趙小俊啐了一句，“一樣下流。”
楚司垂了眼簾，手握百里劍腳下一換往最近的一名黑暗審判走去。
魅皺了下眉頭，身影剛動，封寒林便攔住了他，“讓他去吧，不發泄一下他會抑鬱死。”
“那城主大人您呢？”
“……”封寒林笑容僵了僵，“魅，你說話越來越不討喜了。”
幾個人刻意不去看翟凌雲與秦素那一邊，清風蒼白的臉色已經得不到他們的關注，有翟凌雲在，清風構不成威脅。
只是也沒人注意到秦素蒼白的臉。
翟凌雲伸手一抓，長鞭落在他的手上，無視清風青白難堪的臉色，手中長鞭血腥味撲面而來，翟凌雲一手攥緊長鞭。
意外地見到清風笑得陰森的笑容，心中驀地一跳，他下意識地鬆了手。
“孃親！”
小惡驚慌失措的聲音響起，引得離開的封寒林幾人看來，只見秦素手捂着胸口，一張臉色白的嚇人。
額頭有冷汗不斷滴下，滿場彷彿都能聽見她難受的喘-息。
小惡快步跑了過去，雙手撐着她不讓她倒下，翟凌雲顧不得清風，接在小惡之後將她抱着，面上閃過一絲慌張。
秦素緊咬着下脣，咬出了一個發白的印子，白如紙的臉色攥得人呼吸一滯，小惡急得快哭了，黑狼從小惡的肩膀上爬下，聞了聞秦素身上的血腥味，奇怪地道：“她身上的味道怎麼怪怪的？”
“什麼怪怪的？”翟凌雲寒聲問，向來萬事不驚的他一張臉冷得駭人。
黑狼小小的個子往秦素身上湊，嘀咕道：“不對啊，這味道怎麼那麼奇怪……”血的味道竟然有點甜，不過挺好聞的。
黑狼眼底閃過疑惑，又嗅了嗅。“真的很甜……”
秦素深吸口氣，心頭的痛緩了下去，看向一旁被翟凌雲丟棄的鞭子，聲音生澀地道：“鞭子。”
翟凌雲與小惡同時看去，暗紅色的鞭子閃爍着陰冷的光芒，另一邊響起了清風瘋狂的笑聲：“哈哈，怎麼不毀了鞭子？毀了啊。”
封寒林一行人紛紛一愣，明太虛看了看鞭子，又看向秦素，腦海中靈光閃過，令他面色大變。
“下咒！你對她下了咒！”
清風無視了明太虛的猜測，瘋狂令她的笑容變得扭曲，她看着翟凌雲，惋惜地說：“你怎麼不毀了鞭子，你動作應該快一點的，最好一手給廢了，把她也送上西天。”
翟凌雲面色一沉，手往虛空一抓，鞭子被他攥在手裡，秦素面色再次一變，彷彿那攥住的是她的心臟。
“你看看，她很痛……”清風眼底閃過嗜血，生動地說着：“痛得好像心臟被人攥住，只要再用一點點力，心臟就碎了。”話間手還用力地捏了一下，彷彿捏的是秦素的心臟！
封寒林面色沉得嚇人，魅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不要過去。”
清風一步步地逼近扶住秦素的翟凌雲，越來越靠近他們，卻絲毫不擔心翟凌雲會對她動手，這說明了她身上還藏着另一手。
明白這一點的封寒林心一點點地往下沉。
翟凌雲平靜地看着清風，一雙眼睛是看不到情緒的墨黑，即便是黑狼看了一眼也不由心跳加速。
這是一種能將人從精神上毀滅的殺意。
“你對她做了什麼。”
清風脣色發白，可仍昂着頭，透着些許猙獰的笑，毫不示弱。“沒什麼，只是一點小小的懲罰，不會死人，就是會痛，痛到受不了就會死。”清風輕描淡寫地說。
“你，該死。”
徒然釋放的勢轟地一聲打在了清風身上，打得她退出了十多米遠，被拉長的血跡觸目驚心。
場中沒有人同情她。
可不過一會，清風又緩緩地爬了起來，抹去了嘴邊的血跡，她笑了，笑得驚豔，“你最好一下子殺了我，不然她會受更多的苦。”
翟凌雲神色一變，低頭看向懷裡的秦素，強忍着疼痛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雙眼閉着，微顫的睫毛想睜開又無力睜開。
她在忍。
這個事實令翟凌雲手足無措，即便知道她中了血咒也從沒有慌亂過的情緒，這一次全亂了。
“素素……”他輕聲在她耳旁叫着她的名字，帶着顫意的名字透着他的恐懼。
“殺了她。”秦素睜開眼，咬牙吐出這三個字，不顧汗水浸透了全身。
“你要是想讓她跟着我死，儘管來。”
清風自信地說，視線緊盯在翟凌雲身上。
翟凌雲握着秦素的手一緊，秦素反手握了回去，冰涼的手心沒有一點溫度，她費力地從翟凌雲手裡取回了流光劍，撐着身體想要自己站起來。
小惡雙手慌亂地想扶起她，翟凌雲摟着她的腰讓她靠着自己，抿着脣不語。
“難道你說我就信？”秦素咳了一聲，扯了扯嘴角笑了，即便靠在翟凌雲身上的她看起來沒有一絲力氣。可她表現出的冷靜從容令人不由自主地忽視了她白得嚇人的臉色。
清風微微一笑，溫柔地看向翟凌雲，輕聲道：“你信不信無所謂，只要他信就行了。”意有所指的話令在場的人面色變了變。
秦素感覺着摟在身側的手在一點點地收緊。
翟凌雲他不會冒這個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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