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3 小看人了吧?
“小五。”秦素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可他卻哭的傷心,她輕撫着他的背,柔聲說:“別怕,孃親在這裡。”
小惡也湊了過來,“小五別害怕,誰敢欺負你,哥幫你揍他!”
“嗯嗯,小四也會幫忙的!”
翟小五聳着鼻子,抽搭着,一一望過他們,孃親,小惡,小四都在,還有一旁叼着雞腿卻因爲他哭出來,不知道該做何種表情只是張着嘴傻愣愣地看着他的黑狼。
他們都還在。
翟小五吸了吸鼻涕,又抱緊了秦素,他不會讓這一切再出現,他一定要保護好孃親。他小聲說:“小五做噩夢了。”說着埋頭在秦素懷裡,抿嘴不說話。
聞言帳篷內響起了鬆氣聲,原來是被噩夢嚇到了,秦素輕笑道:“一個噩夢而已,醒過來就好了。”安撫了一陣,秦素想起小五醒過來時喊的爹爹,她深深地看了眼黑狼。
黑狼打了個顫慄,這眼神太可怕了。
“你能感覺到翟凌雲嗎?”秦素淡聲問道。刷刷三雙眼睛皆看向黑狼,連翟小五也巴巴地看着他。黑狼拿出嘴邊的雞腿,說:“能感覺到一點……”就剛纔小五醒過來的那剎那間,他感覺到沉浸已久的精神海波動了陣,這是契約給他們主寵間帶來的特殊聯繫。但是現在沒了……
秦素淡漠地頷首,平聲說:“給他一條口信,告訴他,如果他再鬧失蹤,以後就別回來了。”
感覺到秦素這話不像鬧着玩的,帳內幾個傢伙僵了一僵,面面相覷中都看向翟小五,很明顯的看出來,秦素之所以生氣是因爲小五昏迷了這麼久一直在念着爹爹兩字,可這期間翟凌雲卻一直不在,甚至連個口信都沒有。這隨便換了一人在不知道來源去脈的情形下都會生氣。黑狼跟小惡都沒有出聲,最後還是翟小五拉了拉秦素的袖子,替翟凌雲解釋說:“孃親,爹爹可能有事離不開身。”
秦素看着他瘦下去的小臉眼底閃過心疼,撫摸着小五的臉頰,輕喃道:“不用替他解釋,還有十四天就五個月,到時他要是不回來也沒關係,孃親給你換個爹爹。”
噗,黑狼瞬間噴了出來。小惡險些跌掉下巴,換個爹爹?
這時帳簾正巧被掀開,楚司端着洗好的水果進來,四雙眼睛刷地一下落在他身上,帶着打量……
“新爹爹麼?”黑狼跟小惡支着下巴喃出聲。
楚司:“……”
黑狼咔吧一聲脆聲地咬了口蘋果,望着又出去替他們準備晚餐的楚司,對正削着蘋果皮的秦素嘖嘖道,“秦素,老子覺得剛纔的主意你可以考慮考慮,翟凌雲那小子不但不靠譜,還無恥厚臉,拋棄你們不說卻連口信都沒有,甩了他乾脆點地再選一個,老子瞧楚司跟葉昊天都不錯,那個新來的什麼陶子健貌似也……靠,誰偷襲老子?!”黑狼後背驀地一痛,他轉過身瞪着小惡,怒道:“小不點,又是你!”
小惡翻了個白眼,“笨蛋。”
“大笨蛋。”小四也眼露嫌棄,黑狼還想再說,可手在摸到背後的中傷處時又瞬間頓住,抓着暗算他的“暗器”,拿到面前一看,那是一條被削斷的蘋果皮……
再看秦素手中的光滑溜溜的蘋果,黑狼到口的話嚥了回去,心道:靠,女人翻臉真夠快的,前一秒嘴上說要換人,下一刻說他一句壞話就出手暗算。看着秦素將削皮的蘋果遞給翟小五,黑狼把一個蘋果咬得咯嘣響。
翟小五,這輩子你也不用想換新爹爹了。
……
翟小五醒來一事滿營都收到了消息,皆欣喜不已,這些日子秦素的憔悴大家可都看在眼裡,見她已經又恢復以往的神采,衆人都鬆了口氣。
最如釋重負的莫過於楚司跟陶子健。
而墨陽城的城門在前兩天也打了開,調查了原因之後,才知是城內出了騷亂,百姓抗議奪城。
封城鎖事這種事終究無法持續太久,在百姓積攢到一定的不滿時,這一切還是爆發了。城門被打開,無數百姓涌了出來,在知道瘟疫的真相之後,不少人痛聲大哭,死去的村民有不少是他們的親人啊!而他們的親人很多不是因爲被瘟疫害死,而是被所謂的使城大人跟副使下令燒死。
真相赤果果地擺在他們面前,悲傷之極的百姓們憤怒了,四座軍營與使城府成了被攻擊的目標。當撞倒城主府大門時,百姓們才發現墨陽城使者早已逃離,更加怒不可遏。在三座軍營當差的城衛士兵,被親人戳着脊樑骨罵,被百姓拿着掃帚追打!兵敗如山,墨陽城城衛士兵四處逃竄,四座軍營四名領兵將領被人毆打,就連已死的副使也被人抓出來鞭屍。
墨陽城陷入瘋狂的混亂。
丁苗與郝乾整日戰戰兢兢,壓抑久了的百姓一解脫就太瘋狂了,甚至不顧還未剷除乾淨的蝨子鼠就到處討伐,他們還真怕那些人打到這裡來呢。好不容易過上十多天安靜的日子,他們不想再出亂子。
因此除了派出出外灑藥水祛除蝨子鼠的士兵之外,丁苗他們不敢讓更多的人出門,有力氣的都被派出搭建祁家村。
出外的士兵也會身着以藥布裁成的白衣,身背瓷桶,做成統一的裝備,百姓們知道他們是爲祛鼠而來也不會怎麼爲難他們。
但墨陽城地廣人稀,若真的每一寸土地都灑上藥水,沒有幾年是做不完的,慶幸的是病鼠壽命十分短暫,且只吃肉飲血,而一離了活食更是挨不過七天,所以他們只需要在人類經常活動的一些深山裡灑下藥水就可以隔離開它們,而深冬季節,山上的動物都在冬眠期,等它們逃過這個冬天醒來,病鼠也就消失了。由陶子健道出的這個消息,令數十萬百姓振奮不已。郝乾等人也自告奮勇地去幹活。
“通往傳送陣的路上多灑一些,聽說上次就有幾個人被咬了。”
“是的,隊長!”
郝乾帶着一行人沿路將藥水灑在路上,這些是陶子健以數十種藥草浸泡出的可以隔離蝨子鼠的強效藥。
“隊長,這裡有人被咬了!”忽聞喊聲,郝乾快步到前,一眼見到昏迷的年輕人,右腳被蝨子鼠咬了,幸虧時間不長,還有得救。
“隊長,這是琅琊醫館的人!”一名城衛認出了他的身份吃驚地道:“你看他衣服上縫着琅琊兩字,與陶醫師衣袍上的字跡是一樣的!”
郝乾面色一變,“快送到營內去通知陶醫師!”
……
秦素聽到琅琊醫館有人過來還被蝨子鼠咬傷,便與陶子健一同過去看看情況,卻沒想到過來的人會是本該在生死由命的李毅。
“這就是咬中我的老鼠?”李毅看着被章玉河灌了藥又施了針之後就從傷口裡不斷化出的黑水,用帕子去沾了些,又在鼻間嗅了嗅,是一股腐爛的味道。
認真的模樣令衆人不再懷疑他是一名醫師的事實,目光都帶上了些尊敬與仰望,琅琊城的醫師現在就是他們的偶像啊。
進來的秦素看見這幕,下意識地看向陶子健,這個習慣應該是陶子健傳染給他們的吧。陶子健未走近便先招呼道:“李毅。”
“陶子健!終於見到你了!”李毅從對黑水的好奇中回過神,望着陶子健有着激動,問道:“秦醫師呢?我有事跟她說,”說着未等陶子健開口,一開口就停不下來的李毅一股腦地將此行目的倒了出來。
“前幾天有個傷者被送到我們生死由命了,你知道是誰嗎?那個人曾經跟秦醫師去過我們醫館,是一個叫林傳的半神級強者,他送來時傷得可重了,只差一口氣吊着,這一次連萬凡都沒了主意纔來讓我們問你們事情解決了沒,讓你們回去看看,不然就要替他收……”屍字還未說完,一道倩影直奔向前,冰冷的眼盯着他問:“你說誰?”
李毅怔了下,說:“林傳……”他應該沒記錯,是從競技場送來的人。
聞訊隨後跟來的楚司聽到這名字不禁一僵,與秦素的目光對視,兩人皆變了眼色,林傳受了重傷……
競技場那邊出事了!
“喂喂,你們就這麼把我丟在這裡就走了?也不問候一句?”李毅傻眼地看着離開的秦素跟陶子健,竟然沒一個人留下來陪他?
章玉河邊替他處理傷口邊問,“我不是在嗎?”
“章醫師……”李毅咳了聲,無視人家挺不好意思的,但是他還是好想秦素能幫他看看傷口,就看一眼也好啊,李毅惋惜地想。
一旁的何全笑道,“李醫師,看來你的傷不是在腿上,而是在心上啊。”
鄧瑞也笑出了聲。
三間醫館的醫師私下關係其實不錯,開起玩笑也毫不遮掩。李毅被說得訕笑。
鄧瑞倏地想到了一事,說,“李醫師,回去之後秦素的頭銜也該升了,這樣的人才不做醫師可是可惜了啊。”
“升什麼頭銜?”李毅一頭霧水。
鄧瑞無語,“以她的資格當一名學徒是不是太委屈她了?”
何全也附和說,“以她的本事就算出去單闖,成就也不會遜色給任何一間醫館,你們還把人家當一名學徒,這可是屈才了啊。”
兩人一言一語說的李毅發愣,倒是章玉河看出了些貓膩,試探地問道:“前些日子聽說琅琊醫館來了一位女神醫,不知道她的本事是不是真如外間傳聞所說般真實?”
“說起這個,我記得她老人家不是收留了一位命不久矣的孩子嗎?”鄧瑞回想說:“那孩子我之前也看過,確實沒法醫治,沒想到她治好那孩子的眼疾不說,連命也從閻王那搶了回來,不愧神醫之名,我本還想跟她學學醫術呢。”鄧瑞感慨道。
小心眼的鄧瑞夸人,這還是第一次見,但章玉河與何全也沒有反駁,因爲那孩子他們也看過,確實無能爲力。
“說什麼呢?”李毅終於反應過來他們說的是誰,哭笑不得地道:“你們說的不就是秦素秦醫師嗎?就是她治好了那孩子的眼疾!”
“什麼?!”鄧瑞跟何全震驚出聲。
“你們不會不知道吧?”李毅吃驚,“她不止救了喜兒,還救了不少人,近日琅琊醫館有人送了不少神醫匾額過來,就是給她的。”
“……”
章玉河暗歎,果然是她。見鄧瑞跟何全刷白的面色,章玉河只能搖頭,剛來時這兩人可沒少給秦素冷眼過啊。
這回小看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