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摟着妧蕪娘娘將此事說了一遍,還把今日朝堂上那些幫着楚穆說話的大臣們的話,重複了一遍,妧蕪娘娘便詢問道:“皇上,臣妾有一句,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臣妾之前就在宮中聽聞,皇上的六子生的俊朗,又有赫赫軍功,問起宮中的一些宮女,各個都說六王爺的好,如今聽皇上這麼一說,臣妾倒是懷疑,那些宮女們的話到底是真還是假了。”妧蕪娘娘故作委屈地說道。
“這話……倒是沒錯。”皇上思考了一會,這才緩緩地脫口而出道,這些年來,他對楚穆不冷不淡,楚穆立了軍功回來,他才勉爲其難給他一個笑容,過段日子,他也就遺忘了。
如今想來,他這個兒子確實如他愛妃口中所說的一般,只是這樣的人,爲何要私吞銀兩?難道這真的都是太子的誣告?
“皇上,這都是臣妾的一時失言,皇上也不必放在心上,皇上只需要想着,怎樣做是最好的,那就足夠了。無論皇上做什麼,想必憑藉着六王爺的心性,都是不會有所怨恨的。”妧蕪娘娘笑着說道,她這都是在幫着皇上回憶着楚穆的好,看來已經初有成效,皇上的臉色已經緩和多了。
皇上輕輕地拍了拍妧蕪娘娘得到白嫩的小手,“朕知道了。”
而在一邊的坤寧宮內,皇后的臉色實在是難看至極,“這騷狐狸精怎麼跟皇上一起回來了,你們不是派人去看着的嗎?”
幾個宮女在皇后的腳邊跪了幾排,“回……回皇后……”她們已經很久都沒有派人去冷宮看着了,冷宮的條件那麼差,誰願意去守着,而且不過是一個棄妃,皇上好多年都沒有看過她了,整日瘋瘋癲癲的,吃的用的還沒有一個宮女來的好,簡直是一點油水都沒得撈,她們何必費力去那呢?
“說,你們到底怎麼辦事的?”皇后怒斥道。
“人……人突然就不見了,奴婢們不知道啊。”幾個宮女被嚇得淚水直流,只顧着在皇后的面前死命地磕頭了。
“給本宮拉出去亂棍打死!”皇后眼瞧着這些宮女哭泣的模樣,心煩得更厲害了。
剩下留着的宮女們忍着淚不往下掉,整個身子卻在不斷地發抖着,“皇后娘娘,奴婢說實話,您不要打死奴婢啊。”
突然一個被拉着的宮女大叫了起來。
皇后搖搖手,讓侍衛下去,留着那全身發抖的宮女跪着,“奴婢那日……那日看到,也就是皇上出宮的前一天晚上,有人從冷宮走出去,是個男子。”
男子?能夠進入皇宮的人,不是大臣,就是一些宮中養的一些侍衛,莫不是那個女人在冷宮裡偷情?
可是,又聽人說來,當日妧蕪娘娘就見到了皇上,這麼一說來,這男子很可能與妧蕪娘娘出現在狩獵的地方有關了。
聽說在這個女人的慫恿之下,皇上就將太子派去江南平復瘟疫了,這樣的女人,她當初爲
什麼沒有直接殺了她!還留了這個禍害出來作孽!
“那男子的相貌,你可看清了?”皇后盡力平息着自己內心的憤怒,開口詢問道。
“回稟娘娘,奴婢未曾看清,但是奴婢看着倒像是……哪個皇子。”衣服款式,還有身後的隨從,都能看出那人的身份來,這個宮女也是從此處來看出來者的身份。
皇子……這個消息對於皇后來說,可謂是一場甘霖,想來這朝政上誰最得勢,誰與她的皇兒時常發生口角之間的爭鬥,聽說今日皇上訓誡了楚穆,楚涼因爲太子不在得到關係,勢頭又回來了。
莫不是這妧蕪娘娘如今是楚涼陣營的人了?一個小小的嬪妾,還有一個卑賤的三皇子,如何跟她和她兒相比。
只是如今太子不在朝中,對於皇后來說,就是缺失的最大一股勢力。
“你們給本宮盯緊了妧蕪娘娘,看她近些日子又與什麼人見了面。”皇后冷聲吩咐道,太子這麼久了,一封信也未寫回來,她這個做孃的,心中也是擔心得緊。
她當初收到太子的傳信之時,心中也是痛苦萬分,她這唯一的孩子,唯一的支柱,怎麼要被派去江南了呢?
只是她考慮一番之後,竟然發現除了妥協之外,並沒有第二種辦法,能夠讓太子安全脫身。
“皇后娘娘,妧蕪娘娘求見。”皇后輕合雙眸,單手支着頭,心中難受得緊,這時外面的宮女們又開始通報來了。
皇后的眼睛睜開,嘴角露出冷笑,這騷蹄子怎麼來了,竟敢直接過來見她,想必以前遭的罪都是忘得一乾二淨了,就算她再想回去原來的位置,再想跟她鬥上一場,她也註定是個失敗者。
“讓她在門外等個一刻鐘,說是本宮要整理一下面容,不宜見人。”皇后冷冷地開口說道。她根本就不需要整理什麼面容,她的目的只是爲了給妧蕪娘娘一個下馬威,讓她好好地在外面站着看清她的身份。
而在外面站着得到妧蕪娘娘,臉上倒是一片輕鬆,這樣的花招,一向都是皇后玩得順手的,不過現在的這些花招,對於她來說,都已經不足爲提了。
“娘娘,這皇后娘娘好欺負人啊。”香兒在一邊扶着妧蕪娘娘說道,如今這個小宮女也算是苦盡甘來,一下子從冷宮最低級的侍女地位上,變成了如今深受皇上寵愛的妃子的婢女。
妧蕪娘娘臉上依舊掛着笑容,她倒是要看看,皇后到底想讓她在門口站上多久。
“皇后娘娘自有她的風度,你這個小丫頭,就不要多嘴了。”妧蕪娘娘笑着按了一下香兒的鼻尖。
香兒堵着小嘴,不高興地盯着坤寧宮的一干宮女。
大概過了大半個時辰,屋內纔出來了人,眼睛擡得高高的,也不正眼看上一眼妧蕪娘娘,“皇后娘娘正在屋內,召見您呢!”
妧蕪娘娘隨後便入了坤寧宮內,一路山亭臺樓閣,好不氣派!
“哎呦,這誰啊,不是那個冷宮的棄妃麼,怎麼回來了,皇后娘娘,您這是讓臣妾們來喝茶呢,還是來看野雞爬上枝頭,自稱鳳凰呢。”妧蕪娘娘這禮還未行,一邊的嬪妾們開始發話了。
皇后低頭抿了一口茶水,也不說話,也不示意妧蕪娘娘坐下。
妧蕪娘娘只好在那呆站着,只是她的臉上並沒有一絲羞意,而是在那些嬪妾們的身上掃了一遍,這其中有些人,位分還沒有她的高,如今這副瞧不起人的姿態,不過只是結了皇后的氣勢罷了。
“各位姐妹,臣妾今日不是與你們吵架的,也不是過來宣戰的,而是來此直接告訴你們,這後宮快要易主了,你們還是站好邊,對你們自己好。”妧蕪娘娘開口緩緩地說道,她的身上散發出一抹淡然的氣味,就像是絲毫什麼都不懼怕的樣子。
妧蕪娘娘這話剛一說完,最氣憤的莫過於是皇后了,她端着茶杯用力地摔在桌子上,臉色極其難看地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臣妾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難道皇后什麼都看不出來嗎?如果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的話,臣妾就真的要爲皇后娘娘擔心了。”妧蕪娘娘嘴角帶着笑容說道。
這抹笑容在皇后的眼中,顯得無比的刺眼,也就是剛剛妧蕪娘娘的這一番話,才導致這些平日裡接着她的士氣上來的嬪妾們,如今卻閉口不言起來,好似是真聽從了妧蕪娘娘所說的話一般。
蕭菀這兩日的生活也算是平靜,畢竟楚穆不在府邸內,聶華容自從受了傷之後,也不怎麼找她麻煩了,就那連翹,時不時地帶人過來嘲諷她幾句。
不過這些話對於蕭菀來說,根本不需要注意。她現在只想要一個安靜的生活範圍,調養一下生息,經過這麼多天的考慮之後,她做出了一個堅定的選擇,這個決定,她很就之前就擁有過,不過那是根本就沒有辦法施行,這事也就作罷了。
如今對於蕭菀來說,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她要離開王府,離開這一切紛擾,雖然她想借着楚穆的地位對聶宣報仇,可是這麼久來,楚穆對她還是那副樣子。這麼耗下去,也絕對不會有半分好的結果,這一切,都需要她自己來結束。
凝兒見蕭菀這幾日神思不寧,便奇怪地問道:“娘娘,您可不要難過了,過不了多久,王爺就會回來了。您看您愁的,這眉頭都皺起好高來了。
忍冬在一邊幫着蕭菀揉腿,並沒有多說什麼,其實蕭菀這兩日的狀態,她也看在了心中,卻奈何無法幫她開導。
“好了,你這小丫頭,我的眉頭哪有皺很高?”蕭菀不服地說道。她知道凝兒是想讓她高興點,但現在事情的發展狀況,沒有一絲能夠讓蕭菀高興的。
終於,有一日,蕭菀還是沒有忍住,當凝兒和忍冬都在的時候,她突然問道:“如果我走了,你們會想我麼。”很是平淡的語氣,就像是平日裡說話的聲音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