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燈幽幽地亮着,向蔚的浴袍已經滑在鮮紅的地毯上,晶瑩的肌膚在燈下顯得奪目之極。
向蔚背側向高軒,腋下能夠隱約地看到半圓,高軒覺得喉嚨乾澀得不行,他知道向蔚想幹什麼,生理上的衝動讓他幾乎不能自持,但是理智告訴他,在這種時刻去摘取這枚果實,非常不合時宜。他更加知道,向蔚這麼做,只是在向他表明態度,她是屬於他的。
高軒暗暗咬了一下舌尖,疼痛讓他的頭腦變得清醒而冷靜,一件外套披在了向蔚的身上,向蔚不解地看着高軒:“你不要我?”
高軒在她的額頭輕輕一吻道:“向蔚,不是現在。”
向蔚看着高軒,目光裡充滿了欣慰,她知道,這是高軒負責的表現。
一滴淚珠從她的眼睛裡滾落,滴在了高軒的脖子上。
高軒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了人,枕間似乎還殘留着向蔚的氣息,枕巾上有向蔚留下來用口紅寫下的字:“我等你。”
高軒怔怔地看了半天,忽然伸出手來,將枕巾疊起來放進了包裡,這三個字將是他爲之奮鬥的動力,鞭策他奮進。
走的時候,豪君樓的經理請示高軒將來的發展方向,高軒說他不會過問豪君樓的經營,一切維持不變。
週一沒有開例會,而是召開了班子會。會上,高軒就與武志軍的事情作了檢討,這是胡柏闖受邵坤的委託跟高軒交涉的結果,胡柏闖當時是這麼說的,人都被你女朋友打了,替你女朋友道個歉也沒什麼嘛,又不記錄在案。
高軒的檢討很深刻,反正武志軍在家養傷,又聽不到,不過看得出來,在座的可能除了邵坤和胡柏闖嚴肅之極以外,其他的班子成員包括唯一的一名女同志——組織委員沈琳,也都是一臉的不以爲然,高軒新來的,人看上去忠厚,武志軍平時的嘴臉大家都看在眼裡,這多半是武志軍欺負人家了,纔會這樣。特別是高軒提到是他動手打了人,副書記陳又瑞擺手打了個岔:“高鎮長,我怎麼聽說是你的一位女性朋友打得他?”
“傳言不足信。”高軒解釋了一下,繼續他的檢討,可是被陳又瑞這麼岔了一下,檢討的氛圍就變得沒有剛剛那嚴肅了。
高軒加快了語速,很快說完,邵坤彈了彈菸灰:“高鎮長,年輕不是衝動的藉口,以後注意剋制。”
緊接着邵坤道:“昨天下午接到縣委辦的通知,說省農委的調研組三天後會到咱們順崗來調研關於省級農產品加工集中區的工作,高鎮長,這個調研非常重要,接待上的事情,鎮裡會全力以赴,但是真正有效的還是調研,回頭你利用這幾天時間好好準備一下。下面我們談一談具體的接待工作……”
整個會議開了一個多小時,確認沒有遺漏的地方之後散了會,臨走的時候,邵坤掃了高軒一眼,目光裡多了些別的東西。
“高軒,你是小母牛屁股朝太陽,牛逼哄哄啊。”胡柏闖把高軒叫進了辦公室,對於這個農產品加工集中區的內情,胡柏闖雖然不是特別清楚,但多少有點感覺,而這一次省農委突然到順崗來調研,多少就顯得很突兀了,這到底是爲了掩人耳目作的例行調研還是高軒去市裡跑一趟有了效果,不得而知,所以胡柏闖來試高軒一試。
高軒也很驚訝:“我不是牛逼哄哄,是一頭霧水。”
高軒確實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他也在想,是不是自己那天找了馮兆坤起到了作用,不過他並不方便去寫,更不能去問,不管怎麼樣,這個情自己要領着。
見高軒沒有作僞之色,胡柏闖只得把這事放在心裡。
“那我先回去忙了,不管是真調研還是走過場,我們都要做好準備。”高軒站了起來,忽又回頭道,“對了,林友娣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胡柏闖擺了擺手,示意他愛怎麼弄就怎麼弄。
這幾天胡柏闖不聲不響地離了婚。或許呂秀鳳已經想通了,強扭的瓜不甜,雖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給胡柏闖帶來的傷害太深,把他們的夫妻情分徹徹底底地抹殺了。幸好他們一直沒要孩子,好聚好散,所以低調地協議離了婚。
胡柏闖也知道在這件事上,並不是哪一個人的錯,所以他選擇了淨身出戶,把房產留給了呂秀鳳,至於存款一人一半,倒也沒有引起更大的動靜來。
原先胡柏闖對高軒有那麼點不舒服,主要還是來自於林友娣對他什麼話都說,而現在在知道高軒有了女朋友之後,那點心結便完全消失了。
高軒爲了農產品加工集中區的事情,可謂是做足了準備,又重新複習了一遍,對整個加工區的各方面條件瞭然於胸。回去之後,把樑加恩叫了過來,把這事說了,樑加恩也是興奮得很,自然也是上心得很。
坐着8858車,繞農產品加工集中區的規劃範圍走了一圈,然後又對比了安排樑加恩弄來的蕭城區的申報材料,找出了其中的亮點,心裡還是比較有底的。
晚上高軒請客,簡單吃了一些,樑加恩拒絕車送,步行回家,在回鎮政府的路上,馬龍悠悠地道:“高鎮,以後我可能不能給你開車了。”
高軒奇道:“爲什麼?”
“武志軍唄。”馬龍笑着嘆了口氣,“活人又不會被尿憋死,我就不信天下之大,沒有我馬龍的容身之處。”
高軒皺了一下眉頭道:“他還不夠資格趕你走吧?”
馬龍道:“無所謂了,這種人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高軒淡淡道:“如果你想走,我不攔你,但是如果他逼你走,那就不行,你現在是給我開車的,我說了算。”
馬龍沒有說話,高軒便知道他的意思了,雖說天無絕人之路,但是也需要把路找好了才行,輕輕地拍了拍座位:“安心開你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