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軒的辦公室在樑加恩的張羅下,很快搞定,高軒進去了就笑:“加恩,這是你以前的辦公室吧?”
樑加恩笑道:“那倒不是,不過高鎮長坐班,太寒磣了可不行。”
高軒道:“現在都在查辦公用房是不是超標,你這樣是在讓我犯錯誤啊。”
“高鎮長,不用這麼上綱上線吧?”樑加恩遞了根菸過去。
高軒點上了,吸了一口道:“你跟幾個站長擠在一個辦公室,也不嫌擠得慌?你們擠在一起,讓我一個人在這麼大的一間辦公室等着,擺明是在搞分化嘛,再麻煩你一下,把你的辦公桌給挪過來吧。”
樑加恩呵呵一笑:“高鎮,你這是搞特殊化,君臣有別的。”
“誰是君誰是臣?”高軒淡淡反問了一句。
“你是我分管領導,直接的頂頭上司,就是君。”
“一朝天子一朝臣。”高軒知道樑加恩是在開玩笑,還是忍不住微微一嘆,隨即笑道,“誰敢說自己一直就是領導?誰敢說下屬一直就會是下屬?樑助理,說不定哪天你就成了我的領導了,所以呀,我可得提前做好文章。”
“高鎮,你就別拿我尋開心了,我有幾斤幾兩心裡可是清楚得很。”
“好了,好了,趕緊的,把我當領導就趕緊把辦公桌給搬過來,回頭還要開會。”高軒說得不容置疑,樑加恩這才知道高軒不是說着玩的,便笑着掐了菸頭,卻了隔壁的辦公室,就聽到他在說,這回我也搞特殊化了,不陪你們這幫老傢伙了。
事業單位改革之後,各個事業單位的編制都不是太多,農經六個,農技八個,獸醫站少一些,只有三個,再加上一個大學生村官以及水務、農電兩個條管單位的負責人,也有二十來個人,只不過這一次的五辦一中心機制對人員的分配很大,農經站除了站長曹江和一位女同志以外,其他人都被其他幾辦給瓜分了。農技站的情況略好,但留下來的也只有四個人,不過相對來說,農業辦相較於其他各辦來說,人數還是不少的。
會議室不大,坐了一屋子。高軒道:“到順崗這麼久,像這樣把大家召集起來一起開個會,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這要感謝鄉里成立了五辦一中心,纔有了這麼個機會。大家可能不瞭解我,不過樑助理、曹站長几位單位負責人都打過交道,將來我們在工作中會有進一步的瞭解,鄉里成立了五辦一中心,那就需要根據鄉里的安排來開展工作,所以我們需要打破原來的思想觀念,把自己當作一個辦公室的人,不能再各自爲戰,當然,具體的分工還需要跟幾位站長商量一下,今天就不多說了,總之呢,我有一個最低的要求,那就是團結。所以爲了團結,今天晚上在聚朋軒聚一聚,我請客。”
一聽聚一聚,曹江的老臉就抽搐了一下,樑加恩哈哈笑了一聲:“高鎮長,聚一聚是可以的,酒能不能少喝點?”
會議的氛圍還是挺和諧的,高軒也沒說多少,很快散了去,不過散了的時候,幾位站長又留了下來,高軒讓他們把年後需要開展的工作形成一個文字材料報上來,作爲分管領導,高軒覺得這一次的整合對他來說是一個機遇,因爲他的陣容變強了,對實施農產品加工集中區是一個非常利好的消息。
在辦公室裡坐了一會兒,高軒考慮着集中區的一些設想,只是因爲工作時間的短暫,他的腦子裡也只是有一個大概的設想,想了一陣,還是沒有具體的形象,一切都太抽象了。在網上找了一些其他地區類似的集中區,總是跟順崗的實際不搭旮,高軒在想,有機會的話還是要到人家的實地去看一看才行。
外面的雪已經停了,樑加恩剛剛說了大雪的影響,由於是新年,所以受災並不嚴重,只有爲數不多的一些大棚受損,在可接受的範圍之內,不過高軒總想着去實地看一看,樑加恩這個人給他的感覺有點虛,不是太牢靠。
打了個電話給馬龍,接電話的卻不是馬龍,而是一個女人。
“馬龍在不在?”高軒還以爲是馬龍的女朋友。
“我是馬龍的姐姐,你是誰?”對方的聲音裡明顯帶着些哭腔。
怪不得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原來是他姐,不過高軒很快意識到有些不對,當即道:“我叫高軒,年三十的時候在馬龍家一起吃過飯,馬龍人呢?”
馬英一下子便哭出聲來:“高鎮長,你幫幫馬龍吧,他被公安局抓走了。”
高軒吃了一驚,趕緊追問,馬英斷斷續續地說出了事情的經過,事情的起因還是大年三十那一晚。
那一晚,馬龍給了劉仕龍一點教訓,劉仕龍當即表示,他跟那個女孩子只是一時糊塗,並表示以後會跟那女孩一刀兩斷,可是這幾天那女孩總是不住給劉仕龍打電話,劉仕龍不堪其擾,把手機給關了。
昨天晚上,那女孩帶着一幫人找上了劉仕龍的家,恰巧馬龍也在他家吃飯,一言不合,女孩帶的那幫人就動起了手,結果被馬龍打得不成人形,當晚公安局的人就把馬龍帶走了。
這事如果操作得好,可以說是正當防衛,畢竟那一幫人是私闖民宅,可是反過來說,那女孩既然有召集一幫人的本事,萬一在公安局那邊也有點頭緒,恐怕這事的性質就會倒個個了。
高軒閃念間想起這些,當即道:“你知不知道馬龍是被公安局的什麼人帶走的?”
馬英的回答是不知道,高軒知道從她嘴裡也問不出什麼來了,告訴她這事他會想辦法,隨即掛了電話。
這時,樑加恩敲了一下門進了來,高軒便問他公安局那邊有沒有什麼熟人,樑加恩怔了一下,道:“有事兒?”
高軒不想多解釋,樑加恩道:“熟人是有一個,不知道能不能說上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