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對方的身手來看,是個練家子,但也正是因此,高軒才決定給他吃點苦頭。要知道,學武需要有武德,不是拿來恃強凌弱的,只是在這剎那間,高軒並沒有想好給如何給他一個教訓,所以只是輕輕一閃,避了開來。
“還他媽打不打了。”或許是高軒的閃避讓他有拳打棉花的感覺,這種感覺是非常不爽的,大罵聲中,這小子已揮拳直奔高軒砸來。
面對這樣的拳頭,高軒完全可以一記直拳硬碰硬,但如果是這樣的話,對方的一條手臂恐怕就難保了,因此高軒只是左手一擡,握住了對方的拳頭,順勢一抖,只聽咔嚓幾聲,這小子從手腕到肩膀就像是跳霹靂舞一樣抖了幾下。隨着這樣的跳動,對方的嘴裡也有節奏地“啊,啊,啊”連叫幾聲,之後他便覺得這條胳膊就不屬於自已了。
媽的,分筋錯骨手!奶奶喲,今天遇到高手了。這小子拖着一條軟綿綿已經沒了知覺的胳膊,驚恐莫名,但是痛苦只不過是剛剛開始,更爲意想不到的折磨還在後面,以至於事隔多年之後,他只要一想到這晚的分筋錯骨手就不寒而慄。
卸下了這小子的胳膊之後,高軒並沒有收拾和,而是身子一轉到了對方身後,照着腿彎就是一腳將其踹跪在地。
“你要幹什……”“麼”字還沒說得出口,這小子只覺得自己的肩膀像是接通了電源一樣在發着抖,就在這抖動間,關節處的骨頭在外力的作用下相互摩擦着,一開始的時候還有點酸痠麻麻的,但是緊接着那種被挫骨揚灰般的疼痛感便直鑽入腦髓。
高軒非常清楚這種疼痛給人帶來的打擊,完全可以摧毀一個人的意志,但是令他意外的是,儘管手中的人身體直抖,居然是個硬骨頭,愣是一聲都沒吭,更沒有求饒。
“你也算條漢子。”高軒其實有很多辦法讓他求饒,只不過這樣的話對他的身體也會造成損害,所以高軒並沒有這麼做,順手接上了對方的胳膊,淡淡道,“學功夫,不是用來欺負你的,你沒有武德,所以我給你長點記性。”
接上胳膊的一瞬間,疼痛感頓時消失,痠麻依舊,那小子捏着胳膊嘟囔道:“你這不是在欺負我嗎?”
一句話把高軒逗樂了,這時,一個手電的光芒隨着腳步聲照了過來,只聽陳鬆道:“老三?”
高軒不由一怔,老三?可別是搞了烏龍,打了陳鬆的兄弟了吧?
“大哥。”對方的這一聲稱呼證實了高軒的猜想,腦子裡嗡地響了一聲,手中卻是一用力,“想清楚再說話。”
電筒光照了過來:“老三,你在這裡幹什麼,摩托車怎麼翻溝裡去了?咦,小高也在啊。”
“呃,是啊,剛剛出來走一走,走得有些遠了。”高軒含糊着道。
“大哥,你們認識?”在得到陳鬆的肯定之後,這傢伙居然替高軒打起了掩護,“剛剛車騎到這裡晃了一下,這位兄弟正幫我把摩托車弄上來。”
“算你聰明。”高軒在他耳邊讚揚了一句,這個時候他纔看清,這小子居然是他認識的,正是承包梨花村碼頭的小老闆陳楊。
陳楊這個時候也認出他來了,吃驚地道:“高……高……”
“搞什麼呀,趕緊把車搞上來。”陳鬆放下了手電筒,過去弄車子。
在大棚的辦公室裡,高軒看到陳楊這一身白色運動服的裝扮,忍不住有些好笑,陳楊剛剛雖然硬氣,但是高軒那幾手確實讓他很忌憚,他是學過功夫的人,自然知道對方的強大之處,所以有些縮頭縮腦的,沒坐幾分鐘,就拉着陳鬆出了去。
高軒只聽到陳楊低聲道:“哥,江湖救急。”
“什麼江湖救急,老三,你就不能找點正事幹幹,看你這副德性,爺爺要是知道了,不打斷你的狗腿纔怪。”
“大哥,不帶這麼說話的,我的腿是狗腿,那你的腿,老二的腿,老爸的腿,還有爺爺的腿,那都不是狗腿了。”
高軒趕緊捂住了嘴,這小子真看不出來有這份幽默細胞,估計家裡有這麼個老三,一家人都要頭疼吧。
陳松果然爲之氣結,只得岔話道:“是不是又賭輸了?”
陳楊的回答倒也有趣:“手氣不好。”
高軒聽着就覺得奇怪,這陳楊不是在搞沙場嗎,應該有些家底,也不至於輸個錢就來找老大江湖救急吧?又聽陳鬆道:“這次要多少?”
“大哥,你看着給,一千不嫌少,一萬不嫌多。”
“五百,就這麼多,愛要不要。”陳鬆沒好氣地道。
“行,行,五百也行,我給你打個欠條。”陳楊油嘴滑舌道。
高軒這時已經回過味來了。那個沙場表面上的承包人是陳楊,事實上是胡世民的小舅子王彥兵,這也正好脫開了胡世明幫小舅子忙的嫌疑,也解釋了陳楊爲什麼沒有錢,說白了,他只是個頂缸的。
陳鬆回來的時候,外面已經聽到摩托車的轟鳴聲,這丫敢情就是來撈外快的。
“小高,讓你見笑了。”陳鬆苦笑着道,“這個老三不成器。”
高軒笑了笑道:“他挺有意思的,應該是性情中人。”
陳鬆撓了撓頭皮子道:“不說他了,你還沒吃晚飯,餓了吧?”
“餓倒是不餓,中午喝多了,這酒勁兒真大。”高軒笑着道,“我還是頭一次醉酒。”
“你的酒量挺大的。”陳鬆道,“我還沒見到喝的有你這麼多的。走,去我家去,弄兩個小菜,你這中午喝了這麼多,晚上如果不再續一頓的話,對你的酒量會有影響的。”
夜色蒼茫,高軒看不清周圍的環境,陳鬆的家裡倒是挺古樸的,陳鬆親自下廚,做了幾個小菜,換了相對柔和的白酒,淺嘗輕啜,倒也愜意,兩人喝了一瓶酒,陳鬆安頓好高軒睡下,夜頓時變得更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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