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只聽到你一個說夢話,不住地叫我妹妹的名字。”陳楊的目光裡露出了笑意。
高軒又轉回頭,半晌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拖了條毛巾就走進了衛生間,跟着便響起一陣嘩嘩的水聲。
出來時,陳楊已經離開了,走到牀邊拿起手機,纔看到上面多了一行字:女孩是茶葉,要泡的,躲在她的身後,所看到永遠都是她的背影。
陳楊趕到家時,葉家父子已經到了,林婭並沒有來,葉家的人也都到了,雪兒撲閃着烏黑的大眼睛看着這兩位陌生人。
陳楊冷笑了一聲,這一對父子倒是挺着急的。
“這一大早的,哪來的烏鴉在叫啊,真是煩人。”陳楊又恢復了他一貫的作風,冷嘲熱諷。
葉恩龍微笑,葉愛軍眉頭微微一皺,淡淡道:“永新啊,你對孩子都是鬆散式管理啊。”
葉愛軍笑了笑:“各有各的好處嘛。”
這句話挺諷刺的,陳楊頓時尖刻地道:“葉局長,你的意思是你的家教比較好,培養了一個真的像龍一樣的兒子了,可是他還是要跟我套近乎,葉恩龍,你說是不是?”
葉恩龍有些尷尬,乾笑了一聲:“我爸不是這個意思。”
“陳楊,少說兩句。”江美蘭出身於書香門第,知書達禮,不管怎麼樣,也要顧及一些四兒的感受,低聲責備了一下,指着桌子上的盒子,道,“拿給你嫂子。”
陳楊接過遞上,冷着臉瞅了葉家父子一眼,不再去看。
苗月英當着衆人的面把盒子打開,從裡面拿出兩個信封,一個上面寫着葉恩龍的名字,只是昨天當着葉恩龍的面封好的,並沒有人拆開,另一個上面寫着苗月英的名字。
苗月英並沒有接着拆開信封,而是微笑着道:“在對比你們兩人的答案之前,我想說的是,這只是一個考驗,如果通過了這個考驗,纔會進入到下一個程序,當然,如果沒有,也不代表我們就不同意你們的來往,但是提親之說還是緩一緩,因爲這證明你們還需要磨合。恩龍,四兒,你們沒有意見吧?”
葉恩龍鬆了口氣,其實他也忐忑得很,昨晚還打了個電話給陳樺想作弊,不過陳樺拒絕了他透露答案的要求,理由只有一個,她也想證實一下他們之間的默契程度。
葉愛軍的心裡不是太舒服,雖然沒有能夠提到副縣長的位置上,但是教育局局長的職務足以讓他睥睨大多數人了,這麼多年下來,陳永新這個戰友在他的眼裡早已經是社會的下層人物了,他覺得無論是自己的身份還是非常優秀的兒子,能夠看得上陳樺,簡直就是陳家的福氣。而現在說話的不是陳永新夫婦,反而是兒媳婦這個外人,這讓他很是不難接受,如果不是對江美蘭還心存一點情份,他早就發飆了。
見都沒有什麼異議,苗月英展示了一下兩個信封,道:“這兩個信封裡裝着你們各自寫的答案,只有你們自己才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麼,我們誰也沒有拆開過,更沒有看過,恩龍,這是你寫的,要不要檢驗一下?”
葉恩龍其實已經感覺到陳家在高軒障礙,但是他堅持認爲,自己如此優秀,他們只是一個考驗,如果真的不同意他們的事情,完全沒有必要這樣,當即笑道:“不用檢驗了。”
苗月英點了點頭,把葉恩龍的信封交到了陳樺手中,又把陳樺的信封交到了葉恩龍的手中,道:“你們自己看一看。”
葉恩龍接過信封,當即撕開,當看到上面所寫的內容時,面色不由微微一變。
陳樺的手微微有些顫抖,當看到葉恩龍神情的微弱變化時,她的心頓時沉了一下,很顯然,葉恩龍所寫的內容與自己並不相符,當她看到葉恩龍所寫下的字時,她的頭垂了下去。
苗月英微笑着道:“恩龍,你可以宣佈答案了。”
葉恩龍默默地把那頁紙摺疊了起來,聲音略有些黯然:“我沒有通過考驗。不過,這只是一個測驗,我會向着陳樺所希望的幸福去努力。”
陳楊不由鬆了一口氣,如果他們的答案真是一樣的話,高軒還真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見葉恩龍這麼說話,立刻反脣相譏道:“剛剛嫂子也說了,既然沒通過考驗,那就不要再提什麼提親不提親的了。葉局長,以你們家的條件,自己找個地方吃飯的能力還是有的吧,我們要開家庭會議了。哦,如果沒有地方吃飯,可以在外面等一等,等我們開完會了請你們去吃。”
陳楊這傢伙說話還真是夠尖酸刻薄的,一點面子都不留,葉愛軍很是惱怒地道:“老陳,你這是什麼家教?你怎麼管孩子的?你還是不是一家之主?”
這也難怪葉愛軍惱火,雖然在見到領導的時候,他也有點頭哈腰的時候,但是別人對他點頭哈腰的時候更多。爲了兒子,他才一再隱忍,如果陳永新說點什麼,他還能控制得住,可是陳楊這個晚輩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他的底線,這讓他異常的憤怒。
“爸……”葉恩龍低聲叫了一聲。
“老葉啊,你跟個孩子計較什麼。”陳永新也覺得陳楊的話說得有點過分了,可是他並不知道,陳楊就是通過這樣的方法,一點點地分離陳家和葉家之間的關係,一點點地讓他們產生裂痕,而陳楊大大咧咧的性格,讓他做起這些來,並沒有讓人感覺到有什麼不妥的方。
葉愛軍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葉恩龍異常尷尬,道了聲別,向陳樺看了一眼,也跟着離開。
陳楊呸了一聲:“什麼東西。”
“陳楊,你給我跪下!”在外人面前,陳永新很給兒子面子,而且還庇護得很,但是人走了之後,他的另外一面就顯露了出來——孩子小時候的棍棒可不是鬧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