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四進二的比賽。只要贏下這一場,南壩隊就可穩進前兩名了,也可以代表秦南縣大學生村官隊參加市裡的比賽,所以這一場比賽尤爲重要。
比賽的地點仍然在縣體育場,不過令高軒驚喜萬分的是,陳樺再一次坐到了看臺上,而她的身邊居然只有陳楊一個人,葉恩龍居然沒有在。怪不得陳楊打電話給自己的時候,萬分叮囑今天這場球一定得好好踢。
高軒精神不由一振,特別是在聽到陳楊刻意地放聲大叫“高軒,永遠支持你”時,他的腎下腺素急速上升,而心頭也有一種暖流在流動,這團暖流迅速衝上了他的胸腑,跟着他便爆出一聲大叫,站到了球門線上。
這一場比賽完全可以用“猶如神助”來開竅高軒的表現。能夠進入第三輪淘汰賽的隊伍,自然都不是泛泛之輩,對方的射手極其厲害,對高軒把守的大門展開了轟炸,遠射頭槌任意球,進攻方式很多樣,高軒也使出了渾身解數,一次次地將危險消彌於無形之中,確保球門不失,而於真也是在前場一聲聲地大吼着爲隊友鼓勁,畢竟再好的防守也需要進攻去獲得勝利,高軒在最後一道防線上拼命,他這個前鋒也需要拿出點本事來才行。
隨着於真一個魚躍衝頂,他以跌傷肩骨爲代價將球頂入了對方網窩,裁判一聲哨響,一比零,全場頓時一片沸騰。
對方顯然不肯坐以待斃,快速抱着球奔向發球點,但這時於真痛苦地趴在地上,已經是站不起來了。醫護人員迅速入場,進行了簡單的檢查,表示於真傷得不輕,肩膀有骨折的跡象,需要送到醫院進行住院治療,這個消息讓南壩隊完全陷入了不知所措之中。比賽還有二十多分鐘,場上少了一位核心隊員,給對方的球門減少了壓力,對方就有壓上進攻的機會,這一比零的優勢到底能不能守到最後,真的很難說。
坐在看臺上的陳樺也緊張了起來:“一球的優勢不足以確保勝利,對高軒的考驗來了。”
陳楊自信地道:“我相信他。”
十對十一的比賽是非常殘酷的,尤其是對方的後衛線在沒有太大壓力的情況下,更是對高軒的球門展開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勢,連對方的後衛都肆無忌憚地壓了上來,其實這原本是南壩隊打防守反擊的好機會,只是失去了於真這個進攻點,南壩隊的進攻確實軟弱無力。在這種情況下,高軒的防守就顯得吃緊了起來,除了他以外,場上的九人全部都龜縮到了半場進行防守,但饒是如此,高軒也是壓力山大。比賽到了這個時候,高軒則成爲了全場矚目的焦點,也是這個球場上最爲忙碌的人。
事後曾有人給出一個大概的數據,高軒在比賽的後二十分鐘裡,幾乎是每一分鐘就要進行一次撲救。因爲對方的攻勢實在是太猛烈了,球被防守隊員解圍之後,第二波的進攻隨即展開,對方連中場都放棄了,幾乎是全員進攻,都想能夠攻破高軒的十指關。他們要的不是扳平,而是勝利!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消逝,球場上的比分仍然是一比零,陳楊注意到,陳樺早已經緊緊地握住了拳頭,關注着比賽,每當高軒撲出一次球,她都會低聲說一句“堅持住”。陳楊笑了,這一場比賽,高軒已經獲得了勝利,這場勝利是具有劃時代的意義的,因爲無論如何,陳樺對他已經不再是若有若無,這無疑是一個非常良好的開端。
就在這時,陳樺不由發出啊地一聲低呼,跟着便聽到了裁判的一聲哨響,陳楊向場中看過去,球還在網窩,在最後的兩分鐘裡,高軒終究還是沒有守得住門。只是球場上卻是響起了一片罵聲。
“操你媽的破後衛,能不能踢球啊,滾!”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啊。”
……
陳楊剛剛在關注陳樺的舉止,並沒有在意場上,呆呆地道:“球怎麼進了?”
“烏龍。”陳樺無奈地道,“高軒出擊,把球擋出來了,後衛頭球解圍頂進了自家大門。”
“拷!”陳楊罵了一聲,難怪有人罵高軒的隊友是豬,還真是頭豬。
看着喪氣的隊員,高軒大吼一聲:“去開球啊,還有時間,多給他們點壓力,打起精神來,快點!”
高軒的怒吼起到了一絲作用,雖然明知他們的進攻不會有任何的效果,但是能拖一秒,高軒的壓力就會減少一秒,如果再丟一個球,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球開出的一瞬間,對方的中場球員就展開了就地圍搶,他們想趁着對手氣餒的時刻,在最後的兩分鐘裡拿下比賽。
高軒在後場大聲叫喊着鼓舞士氣,南壩隊的球員們在作最後的努力,眼看着對方逼了上來,不知是誰一記長傳,前鋒隊員奮力向前奔跑着,眼看着就要接到球了,對方後衛作出了一個讓他後悔終生的動作,用身體將那名前鋒撞了開去,摔倒在地。
裁判一聲哨響,判對方犯規,前場任意球!
站好人牆,那位摔倒的前鋒站在罰球點上,目光有些渙散,他不是貝克漢姆,不是卡洛斯,不是梅西,也不是C羅,他就是一個愛好踢球的小夥子,他完全沒有信心!
這個時候,場上響起了一聲孤獨的大叫:“高軒!”
這個聲音是於真!於真在醫院進行了簡單的包紮之後,一定要回去看完比賽!
“高軒!”陳楊也叫了起來,第一場比賽的任意球他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後來於真告訴他,高軒是找着那個向他惡意犯規的人踢的,還美其名曰爲光明正大的報復。
高軒向聲音的發源地看了過去,忽然間,他又聽到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高軒,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