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婆子們齊刷刷搖頭,瞧胭脂香這架勢,即便不用說,她們這些熟悉她的家奴都很明白胭脂香是想幹什麼,於是,紛紛眼淚婆娑的勸告,“娘娘您莫要衝動啊,那是太子,太子啊……。”
“那又怎樣!”胭脂香爆出一聲歇斯底里的怒吼。
她是怕太子,是畏懼他的手段和權威,但是,那是在沒有觸及到她底限的前提下。
可現在。
她的好表哥,不僅無端的毀了她的名節,讓她不得不被迫嫁給了他。而新婚之夜,他對她動手不說,還蹂躪她的親信丫鬟不算,更逼死了她的親信丫鬟,用桃枝的死來警告她,讓她看清自己現在嫁給了他,不得她再妄想她的子卿哥哥!
她現在失去了那麼許多,她都忍了,都嚥了。可她的好表哥還要咄咄逼人,連她僅剩的東西都要剝奪!
那就不要怪她,破罐子破摔了!樅!
眼見胭脂香這副豁出去的癲狂樣子,丫鬟婆子們都被嚇得瑟瑟發抖,不敢再多說隻言片語,唯恐說錯了什麼,會遭來殺生之禍。
“好啊……都不肯說是麼?”眯着眼睛冷笑一聲,胭脂香二話不說,對着衆人上前幾步。
丫鬟婆子們嚇得縮成了一團,本能的往後跪走了幾步。
沒想到的是。
儼然走近到了丫鬟婆子們跟前的胭脂香,卻沒有對她們像以往那般往死裡鞭笞,而是腳步一轉,快步踱出了寢殿。
丫鬟婆子們俱是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之時,殿外,便傳來了安排到了這湘妃殿裡的太監宮女們的哭泣求饒聲。
丫鬟婆子們面面相覷,既是對自己逃過一劫而感到慶幸,又是感到無比的忐忑不安起來。
看這六小姐的架勢,明擺着,那可就是要和太子過不去啊……萬一兩廂鬧騰起來,她們這些奴才,又何以能逃得過池魚之殃啊!
燕王府。
強忍全身的酸脹疼痛,本欲從榻上翻身而起的胭脂雪,沒曾想剛一動,那從身後緊摟着不放的臭傻子埋進她體內還未撤出的……又蠢蠢欲動了起來。
頰上一熱,胭脂雪又羞又惱的咬了咬脣瓣,“王爺,都日上三竿了,還不快……。”
“唔……人家不要嘛,人家還要再睡會兒……。”睡眼惺忪的燕楚揉了揉眼睛,嘴脣微微撅着,像個賴皮任性不肯起的孩子,鬧脾氣有餘,還在胭脂雪已經佈滿了令人遐想聯翩的青紫痕跡的背上又是親吻又是輕咬了起來。
他確實是累極了,沒日沒夜的和她……再加上還未好全的傷勢,身體的確已經到了最疲乏的狀態。
背上傳來又是溼潤柔軟的觸感,又是又疼又癢的啃咬,令一向從容自持的胭脂雪,既是羞赧,又是無地自容的不知該如何是好,“王爺,別這樣……。”
面對這打不得也罵不得的傻子,她總是無計可施。
想她一世英名,如今怎麼就完敗在了一個傻子的手裡?
真是怎麼想,也令她想不明白……
“王妃,太傅府傳來急報。”剛接到信箋的流蘇,在外焦急的叩響了房門。
胭脂雪精神一振,想要起身,卻被燕楚掛在腰間的一雙手臂所累,根本就半點也直不起身來。
無法,胭脂雪只得嘆了口氣,輕咳幾聲清了清沙啞的令人容易遐想的嗓音,遂提高了音量吩咐道:“進來。”
雖然她也不想讓流蘇進來,哪怕只是在屋子的外間。
只是屋外總有太多雙眼睛盯着耳朵聽着,進到屋子裡說,難免還是能阻礙到一些。
流蘇推門而入,不用胭脂雪提點,就在屋子外間知趣的停了步子,將身後的房門掩上,頭一直低着,沒敢擡起來,“王妃,六姨娘有傳給您的急報。”
“念來聽聽。”似早就知道了一般,只是挑了挑眉,胭脂雪不鹹不淡的吩咐。
“咳,是。”爲自家王妃那略帶嘶啞的慵懶嗓音而起了遐想的流蘇,佯裝乾咳一聲拉回自己的思緒,不禁泛紅的雙頰神色一振,“六姨娘在箋上留言,前些天,皇后娘娘爲體恤安撫太傅大人失妻之痛在前,嫁女之舍在後,便與定國侯商定,將老侯爺的麼女竇簫玥嫁於太傅做填房平妻,慰藉撫平太傅失妻女之傷,再爲太傅添丁添子,開枝散葉。”
“呵,這樣的好事,六姨娘這般焦急的通知於本王妃,是想讓本王妃早些準備厚禮,屆時好好的恭賀父親麼?”胭脂雪輕笑出聲,“六姨娘還真是有心呢,可得多謝六姨娘的好意提醒。”
“王妃說的是。”流蘇也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嘴角,“具六姨娘信箋上所言,這位太傅新夫人,雖還未正式嫁進太傅府,今兒個卻已早早的住進了府中。並且……出衆的容貌,溫良柔順的性子,很是得太傅的喜歡。”
“皇后娘娘這肥水不流外人田,親上加親,還真是用的心急呢。”胭脂雪不無意外的笑,“聽說老侯爺的這位麼女,皇后最小的嫡妹,二八年華的花樣年紀,不僅容顏生的姣好,還才情出衆,於父親這位滿腹經綸的太傅大人而言,真真正正的志同道合,天造地設。也不怪乎,父親會喜歡。”
“王妃說的是。”流蘇含笑附和,“只可惜了六姨娘,眼見藉由兩位美貌的女兒攀上權貴,就能屆時唾手可得太傅夫人一位,卻不想……竹籃打水,一場空。”
“哼,任由她攀上什麼權貴,若不是一等的王侯將相,不是對父親有利的助力,那太傅夫人一位與她而言,永遠都只能是鏡花水月罷了。”對於六姨娘那點花花心思,胭脂雪看得很清楚,她也不得不佩服這六姨娘,一介出生平庸身世的女子,竟也曉得審時度勢。
只可惜,她這麼好的靠山不要,偏偏要拗她的心思,想走歪門邪道,拋下她這個送上門去的盟友,尋捷徑,去攀附五皇子燕陌。
“王妃所言極是,憑她一介上不得檯面的姨娘還想攀附五皇子,真真是癡人說夢……。”想起前些天在華清宮的百花宴上所發生的那一幕,那六姨娘花枝招展的雙生女兒招惹五皇子的畫面,流蘇就不禁起了鄙夷之色。
這時,一直睡意惺忪,不吵不鬧聽着胭脂雪與流蘇這對主僕你一言我一語高談闊論的燕楚,在聽到這話後,懶散半垂的眼睫一顫,遂猛地睜開,點漆似的雙瞳裡面,盡是寒鷙。
這死女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怎麼聽怎麼覺得,這死女人好似,在因爲那什麼勞什子的六姨娘女兒攀附五皇子燕陌這臭小子,而在吃醋?
該死的……
現在躺在他的懷裡,卻還要爲別的男人吃醋費心,胭脂雪,你好得很麼!
雙眸一眯,燕楚狠狠竟還未撤出的……在胭脂雪體內狠狠一撞。
被這突如其來的‘偷襲’猝不及防的胭脂雪,出於本能的嗚咽一聲,眼睛睜得滾圓,“唔……。”
這傻子居然……
屋外間將胭脂雪這似受了驚的貓兒般的嗚咽聲收入耳朵裡的流蘇,額角不禁滑下兩大顆冷汗,雙頰燒的通紅一片,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只得不斷乾咳,來掩飾自己這個不適宜留在這的外人,“咳咳咳……王妃王爺,若無要事,奴婢這就先行退……。”
“慢……慢着……。”呼出好長一口氣,才喘勻了呼吸的胭脂雪,一邊暗腦身後的某傻子居然給自己搗亂,一邊撫着滾燙的臉龐,立刻叫住了流蘇,“你呆會兒捎句話給六姨娘,就說這次本王妃也愛莫能助,上一回能幫的本王妃都幫了,有一不可再有二。何況,六姨娘她現在自個兒不是翅膀已經硬了?何必再來本王妃這多此一舉……。”
流蘇清楚的聽到自家王妃說着這吃力的言語裡,分明在發着顫……流蘇這腦子不經意又不自主的浮想聯翩起來,怕呆久了失禮,忙應是告退,“奴婢省的,奴婢告退。”
然而,就在流蘇剛一起身,步子往後退了一步時,胭脂雪卻又再次叫住了流蘇。
“等等……。”也巴不得流蘇趕緊走的胭脂雪,卻又不得不叫住了流蘇。因着要爲燕楚這死傻子操辦新婚一事而顧不得旁的,所以這幾天外面發生的消息,她都一無所知,譬如,她現在最想知道的,關於,“朝中和後宮,可傳來什麼新鮮事?”
她不好指名道姓的問,只能這樣模糊的探詢。
不得不再次駐足的流蘇,只得耐着羞赧,清了清嗓音,邊思索邊答道:“回王妃,這幾天朝中和後宮,真真是發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哦?”胭脂雪來些許精神,“說說看。”
“奴婢聽聞,那原本說是在三個月前,早就死在了叛賊玲瓏女侯手裡的威遠大將軍樊籬,在百花宴散席那晚,竟然迴歸了朝中。並且,樊籬將軍還帶了他的救命恩人,初雲國最是能歌善舞,還懂醫術的小公主,【zi三聲】梓拂公主,獻給了皇帝陛下。”流蘇說的從善如流,眼中精光閃爍,“據說,皇帝陛下十分青
睞這位梓拂公主,見面的當天,就封了公主爲拂妃不說,還賜了皇帝陛下最愛的蓬萊宮。而樊籬大將軍獻拂妃有功,在官復原職的基礎上又榮升了一級。”
“是麼。”胭脂雪脣角悄悄上揚,眸色晦暗難辨。
倒是擁着胭脂雪的燕楚,在聽到這位拂妃與那位樊籬時,眉尖微蹙,望着胭脂雪近在咫尺的後腦勺,輕嗅着她的髮香,墨眸深沉。
這位樊籬是父皇的心腹,他自然聽說過,雖算不得與他齊名,卻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將相之才。
不然當初也不會是他掌握最苦寒的西北五十萬大軍,而樊籬,卻也能掌握東南的三十萬鐵騎。
原來在聽到玲瓏女侯叛變,樊籬死於玲瓏女侯之手時,他還扼腕燕國從此又少了這樣兩位少有的將帥之才,沒想到……
想到這,燕楚眉尖一挑。
只是,這樊籬似乎有些來者不善吶……
而這倒是其次,主要的是,爲什麼他總有一種,這事恐怕與自己懷裡這親親王妃娘子脫不了干係的錯覺呢?
倘若真的是娘子你……你到底想做什麼呢,娘子。
樊籬這一回來本就會掀起朝中格局一番動盪翻新不說,再加上一個備受寵愛的拂妃,後宮怕是更要波瀾迭起了……
總覺得後腦勺涼颼颼的胭脂雪有些莫名,便不由轉頭看向了身後的燕楚。
‘不過,等她轉頭時,燕楚早就先一步閉上了雙眼,繼續作出那副疲憊的睡態。
見燕楚仍自在酣睡,睡容沉靜安謐的像個天真無邪的嬰兒……胭脂雪搖頭無奈的笑了笑,眼中盡是不經意流露的寵溺。
“呆會你辦完了六姨娘那邊的事,就去打聽打聽東宮昨晚過的如何……。”擡手觸摸着燕楚靜謐的睡顏,胭脂雪心情極好的吩咐外間還沒走的流蘇,“也好讓本王妃這個未能到場的皇嫂,爲太子同樂同樂。”
聞言,一想到昨天太子要咬碎一口鋼牙不得不迎娶胭脂香那樣跋扈還沒腦子的母老虎那副場面,流蘇也是心情極好的應聲,“是,奴婢這就去辦。”
待流蘇開了房門出去,正要將門重新掩上時,那胭脂雨身邊的小瑤忽然急急忙忙的跑進了院子,在流蘇的身後恐慌不已的大喊道:“不好了流蘇姑娘,我們王妃她暈倒了!”
流蘇先是一愣,可隨後聽到屋子裡傳來自家王妃和王爺的聲音,流蘇才瞭然的轉過身,臉色不虞的看向身後滿頭大汗的小瑤,安撫道:“我這就去找林大……。”
話還沒說完,一陣風越過,讓流蘇的話在喉嚨裡戛然而止。
看清了從房間裡躥出來的那道快的似風的人影不是別人,正是自家王爺……流蘇的雙眼微瞠。
王爺他怎麼……
“小瑤就知道,王爺是不會忘記我家小姐的,實在是太好了!”小瑤揉着發紅的眼睛破涕而笑,臨走前,那掃過流蘇的眼神,分明透出嘲弄。
流蘇有些惱火,心中清楚這個小瑤明擺着就是故意衝撞進來的,正想要發作一番,耳邊,卻突然傳來了一聲慵懶暗啞的聲音。
“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請林大夫爲雨王妃瞧瞧。”胭脂雪一邊整理着自己身上隨意披上的一件長裙外罩的外衫,一邊面無表情的從房內走出,走到了流蘇的身側。
“王妃……王爺他……。”流蘇欲言又止。
原來她以爲王爺應該已經忘了胭脂雨的,沒想到……莫非說,王爺他已經記起了什麼!
“是我讓他去的。”胭脂雪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側頭,眼裡卻帶了一絲警告凝向流蘇,“下一次,別再這麼做了,明白麼。”
流蘇一窒,低下頭,“是,奴婢明白。”
她就知道,適才在院門前對胭脂雨的作爲,王妃一定會知道的。
她確實是故意炫耀和激將法,才促使胭脂雨越發固執的留在院門前苦苦等候,在烈日下暴曬。
“我知道你是爲我抱不平,但很多時候,做了只會適得其反,倒不如,靜觀其變。”胭脂雪並沒有責怪流蘇,反倒對流蘇笑了笑,“去吧,將林大夫請來,爲我的好二姐,好生的瞧瞧。”
“是。”流蘇恍然,忙擡手拭去額頭冷汗,應了是,恭敬福身退下。
經王妃這般提醒,她才突然發現
,這一次她是確實是太意氣用事了。
雖然王府裡的奴才都對胭脂雨這個新王妃沒什麼好感,但保不齊有有心人,要借用這胭脂雨,在王妃身上大做文章。
譬如這次,倘若有心人得知,必定會編纂出什麼王妃姐妹不合,王妃蓄意羞辱雨王妃,王妃對王爺霸寵,想讓王爺久久無後之類,等等……
前者倒也算了,左不過大宅門裡的妻妾爭風吃醋都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情,頂多王妃被人詬病,戴上一頂潑婦狹隘冷血無情的帽子,可最後一條,若是皇后蓄意聯合皇室宗親,拿王妃還不能給王爺留後便罷卻不讓其它女人給王爺留後這個頭目做文章,只怕,屆時連皇上都會站到皇后的那一邊。
王爺已經命不久矣,這是皇家都十分清楚的事情,皇上如此不顧外頭的名聲,不顧與衆多大臣鬧僵,也要軟硬兼施的給王爺找了一個又一個的燕王妃,爲的,不就是給王爺留個後,延續香火麼?
如果王妃在這件事上成了絆腳石,那絕對會成爲衆矢之的。
想到此,往外退出的流蘇,不由自主的掀了掀眼簾,視線掃過胭脂雪那平坦的肚子。
唉,若是王妃能早些先懷上王爺的孩子,那絕對是能硬氣不少的。
截獲到流蘇有意在自己小腹掃過的視線,胭脂雪嘴角的笑容,驀地一僵,手,不自覺的撫了上去。
這個不該有的意外……不能留。
雙睫顫了顫,胭脂雪冰涼的目光被正從月洞拱門進來的一雙男女吸引了過去。
不是抱着昏倒的胭脂雨進來的燕楚兩人,還能是誰?
此刻昏死過去的胭脂雨,就像一隻受傷的小獸,蜷縮在燕楚的懷抱裡是那樣的安靜,清絕出塵的國色容貌,令她就像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裡外都透着高貴清雅的氣息,令人心動尤其是現下略添蒼白的她,更多了幾分惹人憐愛。
而懷抱她的燕楚,一身未整理好的飄飄白衣,讓他似爲了急切降落凡塵,不願錯過賞玩白蓮盛放,而最終將白蓮採擷入懷的仙人。
呼吸微微一窒,胭脂雪竟覺得眼睛有些刺痛。
從來沒想過,這兩個人,竟是如此的般配。
難怪,當年會被京都所有人譽爲天造地設的金童玉女。
自己站在這,還真是像個局外人呢……微微垂下眸,胭脂雪嘴角掠過一抹諷刺。
她怎麼就忘了,自己本來,就是插足其中的,局外人。
思及此,撫上小腹上的手,不由揪緊了幾分。
“娘子……。”被指派出去,非得親自將胭脂雨抱進來的燕楚,本來就已經很不高興了,現在一進院子,就看胭脂雪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模樣,眸色更陰沉了三分,真恨不得現在就將懷裡的胭脂雨扔到地上,然後撲倒胭脂雪這該死的女人,好好的懲罰一番。
三番兩次將他推出去,到底是什麼意思!
“王爺,先將姐姐帶到旁邊的客房吧。”很快,換上恰如其分的笑臉,胭脂雪轉了身在前頭帶路,看也不再多看燕楚一眼。
燕楚素來最是討厭她的一臉假笑,尤其,是對自己,原本大好的心情,真真是要跌落了谷底,而對懷裡的胭脂雨,更是愈發的不滿了起來。
胭脂雨原來不肯嫁給自己,那其中的原委,他是再清楚不過的。
從小,他就看得很清楚,胭脂雨從來都是母后爲自己的好弟弟,太子燕煜準備下的未來皇后。
所以他很小的時候,就很識趣的遠離她,免得徒惹上身不必要的麻煩。
可誰知道胭脂雨,卻總是接近他,對他好,給予他別人從來沒給過他的溫暖,以至於最後……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胭脂雪先一步跨門而入,走到榻前,體貼的將被褥掀開,好讓身後的燕楚將胭脂雨放上去。
不用誰提點,燕楚隨後便將懷裡的胭脂雨就如燙手山芋一般放到了榻上,動作既不溫柔也不粗魯,就像隨意的擺放上去一件物什。
擺放好後,燕楚便徑直拉起了胭脂雪冰涼的小手撰緊在掌心,笑眯眯的撅了撅嘴,“娘子,楚兒乖乖聽話做完了,娘子是不是要給楚兒獎勵?”
怔了怔的胭脂雪,隨即臉上一熱,不由剜了燕楚一熱,“胡說什麼!”
在一旁
,本來一直替自家小姐很高興的小瑤,似被瞬間打入了深淵。
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
原來王爺不是着急二小姐的安危,自己自發的來抱二小姐進屋,而是四小姐支使王爺這麼做的?
不不不,她不相信,她不相信!
小瑤欲言又止,壯着膽子不死心的問,“王爺,您剛纔說的……。”
“娘子怎麼能欺負楚兒,哼!”完全不將小瑤放在眼裡的燕楚,一面鬧着小孩子脾氣忿忿的在胭脂雪的臉上印下一個響亮的親吻,一面拽着胭脂雪的小手就要往外走,“楚兒餓了,楚兒要吃好吃的去嘛~”
捂着殘餘着燕楚滾燙吻印的臉頰,又聽燕楚毫不知恥的提及‘餓了’這個話題,胭脂雪燒紅着臉蛋,礙不住燕楚的大力,只得任由自己被燕楚往外拉,嘴上仍是勸阻,“王爺,姐姐她還沒醒呢,還是等姐姐醒了之後再……。”
“哼,娘子,你還知不知道出嫁從夫?”燕楚停了動作,居高臨下的睥睨着胭脂雪,一副大丈夫的豪邁模樣,卻說着小媳婦似的控訴,“難道在娘子的心裡,娘子的姐姐要比楚兒這個夫君還重要?”
完全沒想過自己會有被一個傻子訓斥的一天,胭脂雪起先是呆了呆,旋即,見燕楚如此模樣,卻說着小媳婦那小家子氣的話,只覺無比的滑稽,噗哧一笑。
“不許笑!”完全沒什麼第底氣的呵斥一聲,燕楚有些氣憤的擡了擡下巴,“嚴肅點!”
這個女人敢笑話他,真是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