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應是,開始言簡意賅,將兩天前發生在太傅府的鉅變,一一道來,“在五天前的晚上,胭脂雪的生母七姨娘,突然暴斃身亡。緊接着,胭脂雪倒下病重,休息兩天之後的第三天,當她親自爲其生母守靈時,這事情,就一件緊接着一件,開始發生了。”
目光閃了閃,一頓之後,影繼續,“而這第一件事,就是殿下您的小姨竇簫玥在靈堂上大鬧不成反被訓斥,而後假借動了胎氣之名想躲過此次追究,卻不料,被請來的京都有名的大夫相看,發現已經有孕三月有餘。”
燕煜手上動作一頓,刀子停的太急促,以至於又在食指上劃破了一條口子,此次,燕煜眉心緊蹙,“這怎麼可能?那顆假孕藥,是本宮親自派人去玄冥宮要的,可是享負盛名的子母蠱。不過纔剛剛種下,頂多也就只會在脈象上顯示一個月有孕,怎麼可能快三個月有餘!是”
影點頭,十分認可這個問題的奇怪之處,“玄冥宮與我們合作多年,絕無可能在蠱上面出差錯。顯然,如果不是東西的問題,就是人的問題。墮”
燕煜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
“而拿藥之人是屬下多年信任的心腹,他不會撒謊,也不敢撒謊,更不可能背叛。”影說的篤定,“所以說,這人的問題,一定是出現在了那大夫的身上。”
燕煜也是不置可否的點頭。
關於這一點,燕煜是十分信任影的,因爲影跟他一樣,是個多疑成性小心謹慎的人,而他也大概知道影是怎麼培養那魑魅門的暗月魑魅。
那些暗月魑魅之所以對影言聽計從,身如死士,那是因爲他們不光是影一手培養起來的,而且他們從小就在服用一種劇毒,一旦對影有反心,就會劇毒攻心,死無葬身之地。何況,影還握有這些暗月魑魅的至親至愛在手,如若誰不聽話,那這些人,將會被帶到不聽話的暗月魑魅面前,讓暗月魑魅親眼看到自己背叛的後果,親眼看到至親至愛如何慘死。
只是……
“倘若是這個大夫的問題,以胭博淵的城府和小姨的聰明,不會看不出來。”略一思索,燕煜說的十分肯定。
影頷首稱是,眸光深了幾分,“沒錯,所以簫玥小姐和胭太傅,都同時達成了讓宮裡的張御醫前來再看一番的共識,可結果……。”
“結果,張御醫把脈的結果,與那大夫的一致。”燕煜眸子一利,已經猜出了結局。
“正是如此。”關於這一點,影百思不得其解。
“等等……。”燕煜突然大喝了一聲,似想到了什麼,面色瞬間就變了,雙眸亮若星辰,眸色卻深沉的令人心顫,“張御醫!”
提到這個人,影突然神情一振,彷彿一下子全都想明白了過來,只是這令他有些難以置信,“半月前,太醫院實行醫考,這個張霆琛確實是憑着真材實料進入的太醫院。而且因爲人才出衆,醫術也是不錯,更屢屢得到太醫令的褒獎,各宮娘娘的青睞,口碑確實很好。這也纔是前老張御醫一死,他就能順利頂替老張御醫位置的原因。沒想到,真是沒想到……他竟然是二皇子燕卿,半個月前就已經安排好了進到宮中之人吶。如此,大夫和這張霆琛張御醫乃同夥的話,那這一切,就能說的通了。”
“這麼看來,母后這個心腹老張御醫的死,就一定不只是簡單的病重而亡了。”燕煜忽的冷笑起來,“燕卿這個野.種,竟然在短短半年之內,就有了如此雄厚的濟濟人才,還真是小看他了。他可真是深謀遠慮,高瞻遠矚呢。”
一說到小看燕卿這件事上,影看向燕煜的眼睛裡,驀地劃過一絲責備,但是很快就消失匿跡了,“簫玥小姐這件事情到了這,已經被他們串通一氣板上釘釘,胭博淵是不相信也難。至此,便要將簫玥小姐浸豬籠,沉塘。”
說到這,影斜睨了一眼燕煜,看燕煜的反應。
燕煜卻面無表情,示意他繼續。
果然,對於太子來講,無能之人,就只是沒必要惋惜的廢棋……影心裡如是想,繼續道:“可胭脂雨突然跳了出來,怎麼都要爲簫玥小姐沉冤昭雪。”
“這個雨表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愚蠢。”聽到這,燕煜忍不住低斥一聲。
“屬下以爲,這胭脂雨表小姐,怕是已經對您姨母,她生母竇簫嵐之死,產生了懷疑,於是因爲簫玥小姐這件事,繼而又想起了生母慘死,這才被意氣衝昏了頭腦。”影理智的分析道。
燕煜冷冷的嗤笑一聲,“被任何事任何人衝昏頭腦之人,皆不是做大事者。果然,母后真是對胭脂雨太過寄予厚望
,以至於讓胭脂雨自詡聰明,自視甚高,忘了腦子該怎麼用了。”
“殿下說的是。”關於這一點,影也十分認同,不然接下來,“若不是表小姐被衝昏頭腦,也不至於最終,入了別人的套,救簫玥小姐不成,反倒自己惹了一身腥。被胭博淵當堂滴血認親,成了不知名的野.種。”
從竇簫玥事件中,燕煜就已經猜到這是一個局,沒想到的是胭脂雨還愚蠢的自己往裡面跳,只是這個結果,“不知名的野.種?這怎麼可能!”
這樣的結果,真是令燕煜又好笑,又好氣。
雖然簫嵐姨母這幾年確實按捺不住寂寞,喜歡紅杏出牆,但母后曾對他解釋過,這都是因爲胭博淵專寵小妾,簫嵐姨母氣不過而爲之的,只是時日久了,便就有了那麼個難以啓齒的癮在那兒了。
說到底,當年簫嵐姨母死活都要嫁給那時還是不值一文的胭博淵,還是因爲真的傾慕胭博淵。
所以說,他絕不相信,胭脂雨會不可能不是胭博淵的種。
因爲生長子長女那幾年,胭博淵與簫嵐姨母還是十分恩愛的,直到後來兩年,胭博淵的官越做越大,越來越脫離了定國侯府的掌控。既然少了對定國侯府的忌憚,胭博淵自然這纔敢當着簫嵐姨母的面,把姨娘小妾娶了一房又一房。
至此,兩夫妻的感情才生了變化。
關於這個,影不好評判,也不做判斷,只是相信太子的結論就是,所以,他不得不感嘆,“這做局之人,真是心思玲瓏,好一招請君入甕。因爲這個人的目的,表面看上去只不過是除掉了兩個沒多大痛癢的小女子,而實則……一樁樁一件件,都在往胭太傅的心窩裡戳着刀子,都在,挑唆胭太傅與定國侯府。”
聽到這,燕煜面色陡然一變,笑容瞬間凝固,“照這麼說來,胭博淵這次不對本宮施以援手,根本就不是偶然,而是人爲造成的必然!”
別人不知道,可他們清楚的很,挑撥胭博淵與定國侯府的關係,那就等於,挑撥他這個太子跟當朝太傅的關係,難怪!
想到這,燕煜手上的纂刀失了準頭,不小心一劃,將靈位的靈字刻偏了一筆,人也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胭脂雪!”
這幾個月來,他所有的失敗,所有的受挫,皆是若隱若現,可有可無的和胭脂雪有着千絲萬縷,又像沒有任何關聯的樣子,可這樁樁件件,零零總總,若說都只是巧合,都跟胭脂雪沒有丁點的關係,他燕煜是如何都不願意再相信的!
然而這一次,影的想法卻忽然與燕煜相悖了。
“只怕……並不一定。”影搖了搖頭,目光又複雜了起來。
“什麼意思?”燕煜一臉奇怪的看向影,“你不是一直篤定,這些事都跟胭脂雪脫不了干係嗎,怎麼這一次……。”
影聲沉如水的打斷他,“因爲這一次,胭脂雪被人殺了。”
“什……被人殺了?!”燕煜感到震驚,感到不可思議。
影緩緩點頭,神情莫辨。
燕煜很快就從震驚中醒轉,神色凜然,“這一次你查清楚沒有,她到底是真死,還是假死?”
自從有了上一次怎麼看都是胭脂雪玩的假死遊戲過後,再聽到胭脂雪死了的消息,燕煜自然持有保留意見。
“屍體已經被燕王帶走,之後燕王就銷聲匿跡了。所以屍身的真假,屬下怕是無從判斷了。只是按照太傅府不少目擊者的口供而言,這一次,只怕未必是假。”影說不清道不明這件事,只得將得出的結論據實而言。
聽到這,燕煜忽的眼皮子一跳,“那傻子失蹤了?!”
“事後祁國的攝政王就上燕王府討要胭脂雪的屍身,但是並沒有要到,連燕王府的管家都出動了,說什麼都不肯讓攝政王進王府。所以,屬下幾句這麼懷疑,只怕燕王,已經不在了燕王府中。”提及燕王,影的眉心,也蹙了起來。
一直以來,燕王都是太子殿下登位路上的最大絆腳石,就算他真的成了一個傻子,殿下還始終都對燕王有所忌憚,有所不放心,而他也是如此。
將這一整套的事件說下來,聽完了之後,兩個人都是一陣緘默,氣氛,相當的凝滯。
先出聲的是燕煜,從沉默中清醒過後,燕煜便拿着那張已經刻好了字體的牌位,踱着無聲無息的步伐到了玉心宮裡已經擺放好的供桌前,將牌位小心翼翼的擺正擱下,“事已至此,這些也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
是當下……。”
“殿下,宮內出事了!”突然,殿外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緊接着,就是德祿公公那副難聽的公鴨嗓子,在宮外驚慌失措的尖叫起來。
對於這個老太監向來沒有什麼好感的燕煜,不耐的蹙了蹙眉,對影一揮手。
影頷首無聲退下,踱步往殿外走去。
沒曾想,剛走出內殿,就差點撞上了匆匆跑來的德祿公公。
“公公,什麼事如此慌慌張張?”影表面向來是個好脾氣的人,或者說根本就是個沒脾氣的木頭人,現在差點被德祿一頭撞上,既沒有生氣的樣子,也沒有絲毫的不耐,還是那副波瀾不起的面無表情模樣,雙手將差點摔倒的德祿公公扶起。
可這德祿公公卻是怕他怕的厲害,就是被他這麼碰到肩膀這麼一扶,就嚇得德祿公公都還沒站穩,就急忙往後跳了兩步,好懸沒再次滑倒在地。
“影……影大人……。”連穩住身形都顧不上,先是抹了一把額頭冷汗的德祿公公,看清是影之後,面色由白瞬間轉成了死灰色,嚥了一口唾沫。
影挑了挑眉,對這些人對自己的懼怕並不反感,反倒很是滿意,“說吧,到底所爲何事。”
經這麼一提,德祿公公這才猛地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臉色登時慘白如紙,“影大人,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
“母后她怎麼了!”內殿的燕煜一聽是自己母親出了事,連忙顧不得再對玉姬的牌位留戀,快速出了內殿,人未到外殿,質問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德祿公公趕緊對聲音來處跪地行禮,將自己所獲得的消息如數稟報,聲音有抑制不住的顫抖,“回稟殿下……是皇后娘娘她……娘娘毒死了拂妃,現在已經被陛下打入了冷宮!”
“什麼?”燕煜以爲自己聽錯了,不敢相信的反問了一遍,“母后毒死了拂妃?!”
就連面無波瀾的影,也很是詫異的挑高了眉梢,看着跪地的德祿公公。
德祿公公不明白爲何太子聽到這個消息不是緊張焦急,反倒是詫異和不相信,不由得擡頭看了一眼太子,“是……是,奴才在宮裡邊兒的線人,就是這麼傳信兒給奴才的。”
燕煜與影相視一眼,相繼蹙了蹙眉。
“事情的經過如何,你詳細說來。”對德祿公公一揮衣袖,燕煜面帶深思。
他的母妃已經在皇宮經歷了幾十年的風風雨雨,什麼樣的恩寵得失,什麼樣的妃嬪對手,已經經歷過無數,所以,她的母妃絕不會是一個沉不住氣的女人,不然也不會爬到今天這個位置。
何況,這個拂妃只不過是剛得寵不久的新妃,雖然被父皇寵愛的有些過了頭,但母后還不至於如此,就冒失的對拂妃下手,這樣的行爲,都已經足以稱得上是愚蠢。
而這樣愚蠢的事情,他相信他的母后,決不會做。
所以這件事,必定有着蹊蹺。
囁嚅了一下嘴,德祿公公其實很想問殿下現在該怎麼辦,因爲現在在一夕一朝之間,太子殿下被封宮廢黜,緊接着就是皇后被打入冷宮,這眼看着太子這一支已然是完全不中用了,但是他又不敢問,因爲他還不夠那個問的資格,於是,只得聽令,將這件消息的經過,詳細解釋起來。
“事情的經過,傳來的消息上大致是這樣的——皇后娘娘應該是聽說了殿下的事情,所以,於今夜亥時一刻,特意宴請皇帝陛下,想爲殿下說情。不曾想,皇帝陛下雖然應邀,但卻帶了今日恩寵正盛的拂妃前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個原因,皇后娘娘就剋制不住對拂妃的恨意,親自爲陛下和拂妃斟的酒水中,有一杯下了劇毒!這拂妃娘娘貪杯,把陛下的那杯也索要了過去,兩杯酒水喝盡後,拂妃娘娘就七竅流血,當場身亡了!”越說到後面,德祿公公越是心驚肉跳。
聽完後,影再度與燕煜面面相覷一番,彼此都是目光閃爍不定。
“你先下去吧。”對德祿公公一揮衣袖,燕煜揉着抽痛的額頭沉聲道。
德祿公公躊躇了一下,最後還是聽話的應是,退了出去。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德祿公公纔剛一出去,燕煜神情陡變,怒不可遏的轉身,將殿內僅剩的木桌掀翻在地。
“殿下息怒。”影淡淡的勸道:“真是世事難料,沒想到這個拂妃突然橫插一槓,喝了娘娘本該給陛下準備的毒酒。可既然事已至此,也已經無法挽回了。”
“可父皇沒死,皇城那就還是由他坐鎮,我們之前把父皇之死扣到燕卿那野種頭上的算盤也徹底落空!”燕煜額頭青筋畢露,陰森森的說話間,白森森的牙齒時隱時現,“現在我們師出無名,要怎麼再做接下來的事,難道還真要頂着大逆不道的叛賊篡位之名去逼宮不成?!”
“箭在弦上已不得不發。就算陛下沒有薨世,這個旗號,我們還是可以照樣打響。”影冷靜從容道。
燕煜雙眼一亮,轉身看向影,“你的意思是……。”
“二皇子禮郡王燕卿,勾結叛亂,想於今夜對皇城實行逼宮不軌之舉,太子得知消息,不顧被禁之罪,隻身犯險阻止,號令國舅國昌候麾下十萬大軍肅清一干亂臣賊子。”說到這,影目不斜視的與燕煜對視,“這個理由,已足夠殿下起兵,舉義討伐。”
“很好!”燕煜揚脣一笑,振臂一揮,“現在我們就出發,討伐賊子燕卿,肅清叛.黨!”
“是!”影神色一凜,抱拳垂首。
大燕公元467年六月十六,太子燕煜以肅清二皇子禮郡王燕卿叛賊一名,率十萬大軍將皇城團團包圍,誓除奸臣,斬逆賊,還大燕淨土,於此,發動重華門事變。
皇宮。
冷宮之中。
弦月獨上西樓,月如鉤。
“好好,真是好得很!”前腳纔剛把皇后送入冷宮,後腳就聽到太子率軍包圍皇城消息的皇帝,仰頭冷笑了三聲,然後猛地轉身,兩眼惡狠狠的瞪着剛被脫簪待罪的皇后,“這可真是你的好兒子啊,竇簫宛!”
皇后一身素縞,披頭散髮,已然夾雜了幾根華髮的烏髮垂於腰際,沒有了平素鳳冠霞帔在身,反倒更顯得清素年輕了幾分。
對於皇帝的怒不可遏,皇后只是很平靜的笑了笑,一撩裙襬,施施然坐在了冷宮院子裡的石凳上,“確實是我們的好兒子。等煜兒拿下了燕卿這個逆子,陛下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收起你的惺惺作態!”皇帝近乎歇斯底里的對皇后咆哮,“你把朕當傻子了嗎?!你以爲朕不知道他這分明是要造反,你以爲朕不知道,你的那杯毒酒本來是給朕準備的,你以爲朕不知道,燕煜這個野.種,是燕雲麟的?!”
一句一句,連珠炮彈似的,聽得神色平靜的皇后,臉色一次比一次難看,最後,還甚至猛地從石凳上站了起來,雙眼瞠大的看着步步逼近自己的燕帝,嘴張了張好幾次,才發出了一聲似乎從喉嚨裡飄出來的聲音,“燕玄策你……你居然知道……都知道?!”
一個跨步到了皇后跟前,皇帝一把拽住了皇后的手腕,睚呲欲裂的臉冷笑着迫近皇后俱是驚色的臉,“我何止是知道,我他嗎還甘願做了二十四年的王.八.蛋,替你們這對該死的母子保守了二十四年的秘密!結果呢,你們又是怎麼對我的?!”
語畢,手一甩,便將皇后輕易地甩到了地上。
怕是氣極了,燕帝的口口聲聲的自稱都成了我,而不是高高在上的朕。
“那是你活該!”被甩的無力癱坐在地的皇后,很快在燕帝的這一聲聲質問中,從大驚失色,漸漸歸於了平靜,再到不比燕帝幅度小的忿怒和惱恨,不施粉黛的素顏隱約有幾條細紋,在她現在逐漸扭曲的臉上愈發的明顯,“這皇位本來就是雲麟的,本來就是我和他的煜兒的!是你燕玄策無恥,當年陷害雲麟,謀奪了他的太子之位還不算,還掠奪本該嫁做雲麟爲妻的我!現在你有什麼資格,有有什麼立場站在這裡指摘我,你有什麼資格!啊?!”
“果然……在你的心裡只有燕雲麟,對朕只有恨,只有狠!”燕帝面龐的肌肉在不斷抽搐,青筋若隱若現,似在極力的隱忍着什麼,“連對楚兒,你也如此的心狠,還親手殺了楚兒的胞妹,我們的霓華公主!她還那麼小,她也是你的骨肉,你怎麼下的去手!!”
原來他只是懷疑,原來他只是不信,現在,看到竇簫宛與燕煜費盡心思所做的一切,他怎麼還可能再繼續自欺欺人!
“住嘴!住嘴!!”皇后捂着耳朵,抓狂的怒吼着,“他們都是賤.種,賤.種!要不是你無恥的對我用藥,我怎麼可能懷上這對賤.種,怎麼可能背叛雲麟,都是你燕玄策卑鄙下.流,我時刻都恨不得掐死他們,掐死他們!!”
說到後面,皇后幾乎是咬牙切齒,雙手也無意識的狠狠掐起了耳朵兩鬢的頭髮,似乎那就是燕楚和死去的霓華公主的脖子。
看到皇后如此歇斯底里惡狠狠的樣子,燕帝用極度陌生的眼神看着她,倒退了一步,“你還是朕的小宛嗎?你還是那個天真善良的竇簫宛嗎?你根本就是個羅剎,瘋子!虎毒都尚且不食子啊,
竇簫宛!”
誰都不知道,他之所以特別鍾情於天真爛漫的善良女子,都是因爲,他想在這些嬪妃身上,找到他如今表面上最厭惡的,皇后竇簫宛當年的影子。
皇后嘿嘿的詭笑了一聲,聲音尖利刺耳,“我從來都不是你的,從來都不是!我竇簫宛從頭到尾,從內到外,只是燕雲麟的,從來都只是燕雲麟的!!”---題外話---在這說下番外問題,評區我有留言,你們可以把想看和喜歡的角色寫下來進行回覆,如果到後面沒有多少留言的話,番我就不加了,嗯,就是因爲懶,木有任何原因~不想讓我懶,你們自己就勤快點督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