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刻流蘇自然是恭恭敬敬的迴應胭脂雪,“奴婢省的。”
胭脂雪回眸,攏了攏與裙裾一同拽地的流雲廣袖,卻見倒影在鏡中,那獨坐在椅子上,時不時小心翼翼看過來的燕楚,依舊維持着之前那滿頭落葉衣衫襤褸的狼狽樣子,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心下不禁失笑。
少說她也裝扮了個把時辰,這傻小子便就是呆坐在了那裡個把時辰,誰哄誰拉就是穩坐泰山的不動。
“流蘇,去取金瘡藥膏來。”邊說,胭脂雪邊轉了身,朝燕楚步履輕移了過去。
流蘇應是,便去尋那放在高閣上的金創藥。
“玩具娘子……。”見胭脂雪朝自己走來,燕楚又是欣喜,又是害怕的往後瑟縮了一下。
誰知,他本就是偏坐在的椅子上,沒有背靠的遮擋,他這往後一移,便撲通一聲,直往後栽倒了下去,登時摔得四腳朝天。
忙碌的丫鬟婆子們見狀,都不禁掩嘴偷笑。
胭脂雪強忍着嘴角的牽動,趕緊將眼眶又溼了的燕楚拉了起來,還一板一眼的安撫道,“王爺是忘了妾身之前說的了麼,男子漢是不可以隨便哭的,王爺現在怎麼動不動就哭,真像個小孩子。”
“楚兒纔不是小孩子!”一聽胭脂雪說自己是小孩子,燕楚立即撅嘴反駁,眼淚在眼眶裡不停打轉,就是強忍沒有落下。
“那王爺以後還要不要哭了?”胭脂雪好笑的瞧向燕楚水靈靈的大眼,伸手替他摘起了頭頂的落葉。
燕楚強烈的搖頭,硬是把頭仰的高高的,生怕眼淚會掉出來,“不了不了,以後楚兒都不哭了,楚兒可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介樣纔有男人魅力!”
胭脂雪見他如此,心頭竟涌起一絲這小子倒還挺可愛的想法,不過這想法很快就被她摁滅了……
“王妃,這是您要的金創藥。”流蘇的聲音在胭脂雪身後響起。
胭脂雪沒有轉身回頭的伸出了手,流蘇立刻將裝藥膏的小瓷瓶遞到了胭脂雪的手裡,眼睛不着痕跡的掃了一眼異常乖覺的燕楚,心下暗暗吃驚。
王爺素來不喜人親近,尤其是陌生人,以往的那些王妃,王爺可是要麼避而遠之,要麼就是整蠱欺負。
現下卻對這個王妃親近好似認識了很久一樣不說,還這麼的聽王妃的話,在王妃面前半點也不調皮,簡直,就是罕見的不行……
心虛的瞥了一眼燕楚額頭上估計是那腳踹下榻而撞出的大包,胭脂雪拔了瓷瓶塞子,倒了些透明的綿軟藥膏到了指尖,蘸着藥膏的指尖觸上燕楚本該白玉無瑕卻平添了幾道淺淺血痕的臉,然後緩緩推開藥膏,“下次不許再往樹枝荊棘多的地方鑽,可知道了?”
“好疼……。”燕楚眼泛霧氣的看向胭脂雪,嘴角卻得意的忍不住微微上翹。
聞言,胭脂雪不由放輕了手勁,大概是習慣的關係,以前受傷是家常便飯,所以塗藥自然粗魯了些,但是語氣依然強硬,“不要岔開話題,妾身剛纔的話,王爺可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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