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正從主屋氣呼呼走出來的胭脂雪,強忍還略帶虛浮無力的腳步,一走進大堂內,便見燕煜手握海棠小手而一臉欣喜動情的樣子,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胃中不斷翻滾,“殿下可真是好興致。紡”

邊說,邊笑靨盈盈的朝燕煜手下方的次位娉婷走去。

一聽到這熟悉的,就像冰凌子相撞那好聽悅耳中偏又帶着股子獨特冰霜味道的聲音,燕煜就好像整個人都是一震,見朝自己娉婷走來的確實是活着的胭脂雪,立馬從座位上嚯的站起,那在胸口激盪的激動險些把持不住,就要從嘴中衝出,“胭脂……。”

“殿下,時候不早了。”影略帶機械的話,阻斷了燕煜。

燕煜胸臆間激盪就像一陣激流被橫生的堤壩突然阻斷,生生悉數攔截回了肚子裡,而理智卻漸漸回籠,“知道了。”

冷然應付影一句,不耐斜了影一眼,燕煜這才換上那張俊魅無雙的雍容笑臉,對上胭脂雪,望着胭脂雪那視線中來不及收回,或者根本就不想收回的貪婪癡迷愈加熱烈,“叨擾了皇嫂歇息,本宮實在失禮。甌”

此番,胭脂雪是匆匆負氣出來的,一頭及膝海藻捲髮來不及盤成髮髻,便隨意懶散披散而下,只在頭上戴了一串鑲了鴿子血寶石的精緻額鏈,再戴了同款的耳環和手鍊,身上着了一件絳紅紗裙,樣式簡單,卻添了飄逸之感,沒有過多的花式和累贅,反倒更顯她整個人脫俗而純粹的美豔,且眉宇間,有種花朵被什麼滋潤過的豔冶風情。

這樣簡易卻反倒更能奪人眼球的裝扮,令她將異族胡姬女子的特性風情,完全顯露無遺了出來。

燕煜很滿意胭脂雪現在的模樣,不但是因爲更能吸引他的目光,更重要的是,她如此的匆忙,會令他覺得,是不是因爲她聽到自己來的消息與自己一樣激動歡喜,纔會來不及裝扮自己……

此刻這麼自作多情想的渾然忘我的燕煜卻似乎忘記了,自從這不長不短的認識時間以來,胭脂雪對他的態度和臉色,尤其,是彼此越加惡化的關係又怎麼會令胭脂雪喜歡上他?

就甭提,他們之間還有那段……胭脂雪時刻都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食肉寢皮的恨。

胭脂雪脣角一扯,正要說話,燕楚忽然哭哭啼啼的跑了進來,一把就抱住了燕煜的胳膊,委屈的控訴,“嗚嗚……小魚魚……。”

一見是燕楚,燕煜臉色微微一變,只得將難以自拔的視線抽回,看向抱住自己胳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燕楚,伸出空餘的另一手就要去給拍燕楚以示安慰,不想,這才發現自己以爲空出的手,卻還抓着一隻纖細小巧的女子之手,循着這手往上一瞧,便見無比緊張,卻面色羞澀還未褪盡的海棠。

燕煜當即臉色一沉,趕緊甩開了海棠的手,眼底都是懊惱和厭惡,正要再回頭去假惺惺的安慰安慰燕楚,哪想,燕楚卻開了腔。

“小魚魚,大哥哥,大哥哥就將海棠送給你好不好,你都這麼喜歡了……。”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將燕煜海棠的反感反應收盡眼底的燕楚,抽抽搭搭的哽咽道:“只要小魚魚帶大哥哥去看小弟弟,小魚魚要什麼,大哥哥都送小魚魚好了……。”

未等面色驀地難看的燕煜開口,那廂已經坐在了燕煜手下次位上的胭脂雪,便已經當先開了口,手中剛端起的茶杯哐噹一聲擱回了香案上,“妾身不答應。”

她什麼都可以容忍,但就除了兩件事不能。

第一,就是這傻子傻不愣登逛窯.子,其二,就是明知前面有龍潭虎穴,還要眼睜睜看着這傻子往下跳。

然而沒曾想,此話一出,卻惹得兩個男人反應極大。

那燕煜是雙眼一亮,難掩激動的看向胭脂雪,竟再也不顧身份懸殊,脫口就喚了胭脂雪的名兒,“真的嗎,小雪!”

燕楚卻是異常的生氣,滿腹胸臆的怒火再也窩不住,氣咻咻的反駁胭脂雪,眼睛通紅,“我就要去!!”

兩人過大的反應倒是讓胭脂雪莫名的一愣。

這傻子倒還好說,他素來就是這個拗脾氣,越是不讓他乾的事情,他哪次不是非要做不可的?

可燕煜這反應可就奇了怪了,她既然反對燕楚跟去皇宮看夕妃和小皇子,那不是會有違他想陷害燕楚的初衷,所以他不是該極力蠱惑燕楚一起去,而非這反其道而行,如此興奮的不支持燕楚一道去,不是?

嘶……燕煜這麼高興,還無恥過頭的喊自己的名字,莫非,這次又是衝自己的來的?

要真是如此,反倒是好了,她倒是不必再時刻掛心那小傻子的安危了。

此刻的胭脂雪在看到燕楚進來,又提出非要跟去冒險的要求後,滿心全都是去關心燕楚了,哪裡還在意的到燕楚適才給燕煜提出送出海棠的事情。

倒是那海棠,眼見燕王妃不答應王爺送給太子殿下,眸子裡便生了恨意,可她很不甘心,又爲太子賣命多年,早就芳心暗許,如今有這麼好的機會,她焉能錯過?

於是乎,海棠毫無顧忌的跪在了地上,朝燕楚叩頭,“奴婢是燕王府的奴婢,王爺如何處置,都是奴婢的福分,奴婢不敢不從。”

海棠這一跪,這一套說詞,倒是讓燕楚痛快了,心裡相當的舒坦,對海棠這個燕煜派來自己身邊的走狗的厭惡感,瞬間昇華成好感,冷豔高貴的擡了擡下巴道:“以後你就要伺候好本王的小弟,曉得了否?”

海棠喜極,自然順杆往上爬,“是,奴婢……。”

“多謝皇兄美意,可海棠到底是皇兄府上的得力丫頭,本宮還是不奪人所好的好。”厭煩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海棠,燕煜想也不想,就用了這些冠冕堂皇的說詞推辭,說話時,還把溫.存的視線轉向給了胭脂雪,還妄圖胭脂雪像剛纔那樣,將這件事據理力爭的拒絕到底。

海棠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然如此直截了當的拒絕自己,眼裡有了委屈的淚意,脣瓣咬的死死地,心裡卻在不斷告誡自己,殿下這是爲了任務,所以纔不得已不要她的。

見燕煜又在對胭脂雪暗送秋波,燕楚恨得壓根直癢癢,不滿的嘟起了嘴,搖了搖燕煜的胳膊,“難道小魚魚不歡喜海棠?那大哥哥的紅兒翠兒小魚魚喜不喜歡?”

燕煜正要不假思索的不耐拒絕,旁邊矗立一側的影突然只用了兩個人能聽見的傳音入密,暗暗告誡道:“殿下謹慎些,若做過了頭,難免會令海棠這顆棋子對您心生不滿。”

燕煜一愣,只得抿嘴不語。

海棠對自己的意思,他豈會不知,只是海棠在他眼裡,不過一顆低賤的棋子兒而已。

然,影提醒的對,這樣的棋子萬一操控不當,恐怕會對他心生怨恨,從而,遲早怕是要背叛他的。

可是……他怎麼能在小雪的面前收海棠做東宮的姬妾?

想到此,燕煜只得把求救的眼望向了胭脂雪。

現下也只有她,才能名正言順的讓燕楚收回成命,不讓海棠成他燕煜的姬妾。

哪知。

“海棠到底是王爺的侍婢,既然王爺開了這個口,便是王爺的心意,那殿下就當是個物件收下,又有何不好的?何況……。”接收到燕煜自以爲是的視線,胭脂雪厭煩的索性垂下眼簾,作出興味觀賞杯中花茶的樣子,當作沒看到的無視掉,“本王妃瞧着殿下適才與海棠也是郎有情妾有意的景兒甚好,能做此成人之美之事,本王妃也甚是歡欣。”

難怪有人常說賤人就是矯情,現在看燕煜,還果真是把這話應的切切實實。

明明剛纔還無恥的對海棠動手動腳,十分的中意海棠,可下一瞬就翻臉說不要,呵,當初她還真是瞎了狗眼,沒看出他燕煜竟是這麼矯情又噁心的賤人。

既然他喜歡,那她便成全他就是。

呵呵,相信那正被關着禁閉的好妹妹水玲落,要是聽到自己才被關禁閉,這頭太子就有了新.歡,還是她最憎恨的她燕王妃送的,嘖嘖,好妹妹一定會心堵到吐血吧?

沒想到胭脂雪竟然這樣說的三個人,幾乎同時一呆。

剛纔她胭脂雪不還是斬釘截鐵的否決嗎?這突然變卦變得如此之快是……

“娘子娘子,你也答應把海棠賜給小魚魚了?”心情終於多雲轉晴的燕楚,立馬拋下了燕煜,高興的蹦跳到了胭脂雪身邊。

“小雪……。”燕煜是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海棠既是王爺的侍婢,自然正如海棠自個兒說的那樣,想賜給誰便賜給誰,何況,王爺還是如此好心善良的成全自己的弟弟,成全一對有心人,又有什麼不好的?”抽出袖中絲帕,慢條斯理的給燕楚擦起了滿臉的眼淚,胭脂雪笑靨如花,斜睨了一眼表情愈發難看的燕煜,“叔嫂畢竟有別,太子莫不要爲了一時感激本王妃,而激動的口不擇言喚本王妃這個大嫂名諱,若讓旁人聽去,怕要不知徒惹多少笑話了。“

“嗚呼,娘子你真是太好了!”見胭脂雪如此冷嘲熱諷燕煜,燕楚心下頓時都樂開了花,雙手捧起胭脂雪的臉蛋,就啾了一個響亮的香吻。

“王爺,別鬧……。”完全沒有防備的胭脂雪就這麼在大庭廣衆之下,生生受了燕楚這麼個香吻,難免覺得尷尬。

見兩人這副真正是郎有情妾有意的畫面,燕煜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從頭到尾都是在自作多情,更可恨的是,他竟比不上一個傻子!

她胭脂雪寧肯跟一個傻子你儂我儂,也要對他視而不見,冷嘲熱諷!

那他剛纔心急火燎的來看她,被她還活着的事情而衝昏頭腦的喜悅,又算什麼?就只是個笑話?

第一次,燕煜竟有了心口刺痛的滋味,這讓他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殿下……。”眼拙看不出燕煜本是心繫了胭脂雪的海棠,這會子瞧見燕煜不高興了,還以爲他是見了人家燕王夫婦郎情妾意所以心生羨慕纔會如此,便站起了身,一臉柔情似水的大膽伸手去拉燕煜的手。

“時辰不早了,該進宮了。”滿臉陰霾,眼中盛滿陰鷙的燕煜冷冷斜睨了海棠一眼,這視線復又掃過胭脂雪與燕楚二人後,便拂袖揚長而去了。

海棠被燕煜那可怕的目光視線睨的渾身打了個哆嗦,伸出去的手僵硬在了半空中,目光受傷哀怨的追隨上燕煜逐漸縮小的背影,一時之間,不知該何去何從。

胭脂雪對燕煜臨走前那可怕的眼神視若無睹,當作沒看見一樣,還施施然起了身,朝海棠笑的友善,“好歹你也是我們燕王府出去的人,回頭就讓秦管家給你置辦些體面的嫁妝,總不能讓你進了東宮之後讓人笑話。”

海棠對什麼嫁妝並不在乎,但胭脂雪這話裡話外,分明就是讓秦管家親自送她進東宮,這就已經是最大的體面,更是在警告東宮裡的其它姬妾,她背後有燕王府在撐腰,輕移動她不得。

一個二等丫鬟能得到主子這樣的維護,是鮮少有的,海棠不笨,雖心知胭脂雪恐怕別有目的,但仍舊感激涕零的跪在了胭脂雪的腳下,“多謝王妃的垂青擡愛!”

太子殿下明顯是對她此舉已經心懷不滿了,她又只是個丫鬟出身,現在進東宮那是非之地,既沒有太子撐腰,又沒有好的背景幫襯,只怕,剛一進去就會成爲最好欺的衆矢之的,沒過個兩三天,就要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所以她現在沒有選擇,只能依附上燕王妃這個大樹。

“起來吧,你這就隨秦管家去吧。”胭脂雪聽出了海棠語氣中的投誠之心,滿意的點了點頭,隨之看向一側的秦管家,“準備些好的紅妝,莫要怠慢了海棠。”

暗贊自家王妃收買人心的手段還真不是一般的高明,秦管家難得和顏悅色的頷首,“是,老奴明白。”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走吧,王爺。”一捏旁坐正心情愉快吃起了榛子酥的燕楚滿是點心渣子的臉蛋,胭脂雪陰霾一掃而光的好心情,令她輕笑出了聲。

給好妹妹親手送上這麼個堵心的禮物,她的心情又怎會不好。

見她心情好,燕楚也被感染的咧嘴一笑,因爲帶着不明所以的神情,所以看起來越發憨態可掬了,“誒,娘子要帶楚兒去哪呀?”

“自然是進宮見你想見的小弟弟了。”用絲帕擦了擦燕楚臉上的點心渣子,然後施施然起身,胭脂雪便主動拉起了燕楚的手就往外走。

眉飛色舞的瞥了一眼胭脂雪主動牽住自己手的小手,燕楚腳步趕緊隨上胭脂雪,有些不解,“娘子不是不喜楚兒進宮見小弟弟的嗎?”

說到此處,語氣略略還有些委屈,以及,微不可查的酸意。

她不是想撇開自己和燕煜那廝獨處麼,現在怎麼就轉變的這麼快?

轉頭,停步,胭脂雪擡手一點燕楚的腦門子,無奈失笑,“真是個小傻瓜,妾身既然答應了把海棠送給了太子,那便不就是讓太子答應你對他提出要一道進宮的要求麼?”

既然燕煜這次要對付的目的還是她,那她自然也不會攔着這傻小子進宮去玩兒,何況這樣時刻帶着他也好,免得分開沒過幾個時辰,只怕他又要不聽話的跑出王府,去那些不乾不淨的地方,再帶個什麼紅袖綠袖的回來,讓她頭疼噁心!

等等,她不想讓這個傻子同別的女子親近,她會覺得頭疼噁心,莫非她是對這個傻子……

思及此,腦中畫面又不聽話不自覺的轉到了昨晚與那傻子……

胭脂雪猛地打了個哆嗦,再不敢往下深想下去,見面前燕楚對自己笑的陽光燦爛,雙頰不禁微微發燒,便立即僵硬轉回頭,燙手似的趕緊鬆開了燕楚的手,有些慌張的先行朝堂外走去。

被胭脂雪這突如其來的一連串詭異反應弄得有些不明所以的燕楚站在原地,有點發懵的撓了撓頭,嘴裡不禁碎碎念,“這女人怎麼就這麼莫名其妙……。”

想不明白,他便索性不想,委屈的撅着嘴,快步去追胭脂雪,“娘子,你等等楚兒,等等楚兒嘛~”

這次進宮,是一人一頂軟轎,各坐各的,自是一路無話。

燕楚原先還很不滿不能趁機與自己王妃娘子同坐能揩一把油的機會,但看燕煜也一樣沒有機會再和她獨處,便心理平衡的坐上了軟轎,不吵也不鬧要坐什麼大馬車。

正當胭脂雪還在想這傻小子今兒個怎的恁般乖覺之時,轎子才起沒幾步,一隻從天而降,迅速從轎窗簾子鑽了進來的血蝙蝠便將她的心神和視線全部吸引。

“一一!”捂嘴壓低了驚呼聲,胭脂雪連忙朝在轎子內盤旋不下的血蝙蝠一一伸出了纖纖玉指。

血蝙蝠熟稔乖巧的落在了她的手背上,亮晶晶的豆點大的血紅眼珠子一個勁兒的盯着胭脂雪,嘴裡吱吱吱的叫着。

“是嗎,二皇子已經將吟風放了回去。”胭脂雪含笑點頭,但,在聽到血蝙蝠後面的吱吱聲時,笑容頓時冷凝在了嘴角,藍眸冰鷙,“什麼!青龍被太子的影衛砍去了一條胳膊,現在正與其它十三騎中人已經下落不明快三天了!”

蝙蝠一一與胭脂雪相處久了,多少也通了些人氣,如今見胭脂雪神情不對,倒也沒有以往那般的活潑跳脫了,乖乖杵在胭脂雪的手背上耷拉着小腦袋。

“燕、煜……。”咬牙唸了一遍這個恨入骨髓的名字,胭脂雪如寒冰利刃的目光,隨之睨向了左側的轎窗,在這扇窗外的,正是坐在另一頂軟轎裡的燕煜。

這個男人果然涼薄冷血到了極點,想來是覺得十三騎已經沒有了多少利用價值,便想幹脆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她本原以爲讓十三騎留在燕煜身邊纔是最安全的,所以她才讓吟風對自己重生之事守口如瓶,連這些和吟風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也決不能告訴。

因爲,自己的人是什麼脾氣她最清楚,一旦讓十三騎知道了自己死的前因後果,他們必會和燕煜不死不休。

他們如何厲害也不過只是一支小小的隊伍,怎能對付得過如今權勢滔天,暗部實力不知有多雄厚的太子燕煜?

那豈非不是雞蛋碰石頭的結果。

而她,現在也還沒有那個能力護住他們,而且,一旦讓人發現昔日的反.賊玲瓏女侯的舊部燕雲十三騎跟在她的身邊,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故此,她之前纔沒有打算啓用十三騎,可是沒想到,終究他們還是難逃厄運。

看來,她現在不光要想如何收復回妙音坊,還得好好想想,將十三騎找到後,該如何的安置……

“一一,你先回去,告訴吟風不要衝動,靜候我的消息,明天你再來我這,將我的消息再帶回給他。”眯了眯眼睛,胭脂雪對血蝙蝠鄭重吩咐道。

血蝙蝠吱吱迴應一聲,便撲打着翅膀,迅速從窗戶飛離了出去。

被擡走在胭脂雪軟轎右側的軟轎裡,燕楚恰好的瞧見了剛被春風帶起的轎簾外,血蝙蝠稍縱即逝飛走的身影,眸色有發沉,有些惱怒起來,“這個女人,到底在做什麼事。莫非,又在和燕卿那小子靠一隻臭蝙蝠傳遞情書?!”

不管是對她的一無所知,還是對她和燕卿這偶然發現過的一次隱秘聯繫,都令他窩火的不行,好不容易好起來的心情,再度跌入到了谷底。

偏偏,任他怎麼查,也在她身上查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花想容那個廢物,天天這麼跟着她,竟然也是沒發現任何可用的情報,她做事滴水不漏的簡直可惡到了極點!

越想越生氣的燕楚,狠狠在軟轎壁上踹了一腳。

然,他這一腳卻把擡轎子的轎伕嚇得不輕,害的轎伕差點重心不穩,沒生生連人帶轎子一道摔倒在地,幸而他們與在中間的胭脂雪的轎子撞到了一起,這才緩衝了燕楚那一腳踢來的力道,沒有摔倒……

轎子突然被撞的偏頗搖晃,差點在轎子裡摔倒的胭脂雪連忙挑了車簾怒斥,“都在做什麼?!”

擡着燕楚的轎伕連忙低頭哈腰的賠罪道歉,哀怨的小眼神兒有意無意的往自個兒擡着的轎子瞟,“王妃息怒,王妃息怒……。”

他們家王爺也真是的,天生神力便天生神力吧,

您說您用在什麼地方不好,偏要用在戲弄他們身上?

那頭的燕楚自知是自己剛纔那一腳的原因,內心終於找到點平衡感的嘴角微微一揚,也挑了車簾,雙眼無辜,臉色還很是恐慌忙問胭脂雪,“誒,娘子,剛纔是怎麼了,是不是地震了?阿三說地震會死人的,楚兒好怕,楚兒不要一個人坐轎子了……。”

“停轎。”胭脂雪見燕楚膽戰心驚的模樣,心一軟,再沒心思追究剛纔那轎子莫名相撞的事情,只當以爲真是地震了,忙讓轎伕停轎,隨之對燕楚招了招小手,“王爺莫怕,到妾身這兒來。”

“……。”轎伕們徹底的無語了,敢情他們王爺這麼鬧騰,都是別有目的啊別有目的!嗎的誰敢在背後議論王爺是個傻子,他麼的就削死誰!

其實燕楚自己也沒料到自生氣的一腳竟然踢出了驚喜來,當下,在無語的轎伕們落轎後,便屁顛屁顛的下了自己的轎子,連忙鑽進了胭脂雪的轎子後,就一副受了巨大驚嚇的小媳婦似的,連忙一把抱住了胭脂雪,擠在了一塊兒坐下,假裝身子抖如篩糠,說話哆嗦,撒嬌的在胭脂雪身上蹭啊蹭,“娘子……人家好怕怕……。”

早就已經習慣這傻小子愛撒嬌的胭脂雪,只好拍着他的背安慰,“王爺別怕,妾身會一直陪着王爺的。”

“嗯嗯……。”燕楚嘴角滑過一抹奸笑,在胭脂雪身上蹭的越發厲害了。

嗯~他娘子身上就是香,就是舒服……

左邊轎子裡的燕煜也挑了簾子,眼看着這一切,烏紫的眸子愈發沉鬱陰翳,開口,招手喚來隨轎在外行走的影,壓低了聲音吩咐,“派人等會在回來的路上,不管用什麼手段,非得把胭脂雪,給本宮劫下!”

既然好話說盡,軟的用盡,那就不要怪他燕煜只好對她這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女人,來硬的了。

影眉角微動,一絲殺意在眼底一掠而過,抱拳垂首,“是。”

領完吩咐,便迅速消失在了空蕩的官道上。

轎子搖搖晃晃,終於到了宮門前。

臨行前,胭脂雪無奈的推了推還黏在自己身上不肯分開的燕楚,頭疼的揉了揉額角,“王爺,呆會到了宮裡,還得像昨天那樣,不要隨便開口說話,也不要隨便吃宮裡的東西,更不要去碰不該碰的玩意兒,知道麼。”

“嗯嗯。”賴着不肯鬆手的燕楚,暗自貪婪的在胭脂雪的頸項處狠狠吸了一口香氣,望着近在咫尺她細嫩優美的脖子,墨色的眸子裡有火光在跳動。

啊,這麼美好的東西,昨晚是那麼的可口,現在還真真是讓人再想咬上一口……

“皇兄,皇嫂,時辰不早了,我們還是早些去給夕妃道賀的好,免得,怕是要落在別人後頭了。”走到了胭脂雪的轎外,強忍住不去將轎子裡的兩人拖出來分開的燕煜,只得將陰沉的目光移向別處,這不恰巧,就落在了剛好策馬而來的二皇子,燕卿身上。

轎子裡的胭脂雪自然聽清了燕煜這話裡明顯暗藏的弦外之音,耳畔也清晰的聽到陣陣傳來的清脆馬蹄聲,而且,這馬蹄聲她很熟悉,非常的熟悉。

“王爺,我們快下去吧,讓你的太子弟弟在外頭這樣等着,總歸是不好的,知道麼?”忍不住嘴角微微翹起的胭脂雪拍了拍燕楚的腦袋,也不管燕楚答不答應,便強硬的將燕楚推了開,撩了簾子,步出了軟轎。

將她嘴角莫名勾起的弧度收入眼底的燕楚眸色一沉,對胭脂雪對待自己這樣的小動作彷彿就像是在對她那愛寵的動作一樣而並不感到愉悅,眼見她如此迫不及待的推開自己離開,眼裡涌起的怒火裡,夾雜了一絲受傷。

她熟悉那馬蹄聲,他也不陌生。

畢竟是相處二十幾年的兄弟了,不管是不是對手,自己兄弟的那些脾性,那些喜好,但凡是當中的任何一個誰,都摸得清清楚楚。

何況,這擁有熟悉馬蹄聲的馬,還是他親自送給燕卿的。

他知道她對太子燕煜有多討厭,即便她夢裡喊了燕煜的名字,他也只是生氣。而她對五弟燕陌,可稱得上是視若無睹,這讓他倒是對燕陌再沒了什麼顧忌。可,可是她對二弟燕卿的態度,卻完全不同,太不同了。

雖然,她掩飾的很好。

出了轎子,放眼循聲望去,但見策馬而來的燕卿再不似前幾日見到的那般消沉,而是意氣風發,風雅卓然模樣,胭脂雪,由衷的微微一笑。

很好,你終究是沒讓我失

望,子卿。

只要你能振作,哪怕是恨是怨在支撐着你,我亦對這個喚醒你的決定,無怨無悔。

只要你,像個有血有肉的活人,再不是,行屍走肉。

聽到響動,熟悉的香味撲鼻,燕煜知道胭脂雪終於捨得下轎,正忍不住欲對她諷刺幾句,卻不想,竟看到她遙望策馬而來的燕卿,那會心的微笑。

燕煜深吸一口氣,強忍住想立刻上前撕裂她那笑容的衝動!

他還想,像她這樣聰穎果敢的女子,怎麼可能會喜歡燕楚這樣已經傻透了的癡兒?原來,那不過只是她的演戲,只是她的曲意逢迎,對燕卿纔是……!

該死的女人,不管你是對燕楚那傻子有意,還是對燕卿那下賤的野.種有情,本宮呆會就會讓你知道,誰纔是你該對之有情有義的男人!

想到此,燕煜嘴角勾起一抹獰笑,轉身甩袖而去。

對燕煜莫名散出不虞氣息的胭脂雪眉心微微蹙了蹙,本想在燕煜的臉上找到點端倪,可燕煜卻已經拂袖而去,這讓胭脂雪內心,緩緩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來。

這個燕煜,今天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兀自沉浸在望着燕煜背影良久的胭脂雪,並未發現,已經勒馬到了停駐轎子行廊前馬棚裡的燕卿,正好將視線也投到了她的身上,只是,此刻的燕卿見她在宮門前,就敢如此堂而皇之的盯着自己夫君的親弟弟那麼看的入神,琥珀色的淡漠眸子裡,便沁出了更多的對她厭惡之色。

倘若,這個不檢點的大皇嫂果真是那晚要與他結盟的黑衣女子,他定然不會答應與她聯手。

這樣表裡不一,怎麼看都是十足花癡好色,水.性.楊.花的女子,定然沒有多少可信性。

他昨夜終於從吟風嘴裡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是,這一切都還只是吟風和那個蒙面女子的空口無憑,他,還不能全信玲瓏之死的真相到底是真還是假。

“小卿卿,你也來啦!”隨後下了軟轎的燕楚走到了胭脂雪身側,一面大手撈起她的小手緊拽起來,一面衝緩緩走來的燕卿露齒燦笑。

燕楚突如其來的動作和說話聲,立刻引回了胭脂雪隨燕煜遠去的思緒,驀然回首,便看到已經行至自己和燕楚十步開外的燕卿,紅脣勾起恰到好處的微笑,“二皇子。”

燕卿淡淡瞥了一眼胭脂雪,輕輕嗯了一聲,然後對燕楚露出久違鮮少的溫雅微笑,“大皇兄,臣弟聽聞您又病了,身子現在可好些了?“

對於燕卿對自己毫無遮掩的漠視,胭脂雪只是微微挑眉,垂下眼睫,含笑不語,脣畔漾起一抹苦澀。

子卿素來不喜只有皮囊而缺乏內涵的女子,更認爲長得越美的女子,越是膚淺輕.浮,暗藏蛇蠍心腸。

這是因爲他從小在後宮之中,見慣了太多蛇蠍美人的歹毒手段,尤其還是親眼見到自己的生母被那些後宮佳麗害死,便越發厭憎美貌女子了。

只是,當初的她何其有幸,自己的無比醜陋在他的眼裡,卻賽過芙蓉,心比蓮白。

可現在,自己卻做了在他眼裡,最討厭可惡的女子。

“還是小卿卿最疼大哥哥!”斜睨一眼胭脂雪,將胭脂雪所有的反應,哪怕是最微小的反應也盡收眼底的燕楚,嘻嘻笑道:“大哥哥已經好很多啦,小卿卿不用太擔心哦!”

邊說着,拽緊胭脂雪的大手下意識的拽的越緊了些。

胭脂雪手指吃痛,不由瞪了一眼燕楚,動了動手指,欲要抽回。

“那就好,臣弟也就可以放心了。”說完,燕卿便準備要走,可卻恰巧將胭脂雪對燕楚的小動作看在了眼裡,一向淡泊的琥珀眸子驀地一凜,面色一沉,“皇嫂,您既已經是大皇兄的髮妻,就該好好照顧大皇兄,這是您的本份,怎能讓大皇兄一而再再而三的生病受傷。”

這個胭脂雪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大皇兄,就因爲大皇兄現在成了傻子,她就敢瞧不起大皇兄了?簡直就是可惡!

難怪她敢三番兩次的和五弟燕陌,勾勾搭搭,和太子眉來眼去。

胭脂雪被燕卿這莫名衝來的嚴厲,甚至是責怪的口吻訓斥的一愣,竟有些無言以對。

因爲燕卿說的確實是一點不錯,她確實是害這傻子幾次三番的受傷生病……

何況,因爲說這話的是他燕卿,他的話,她無法反駁,不想反駁。

對於燕卿似乎越發討厭胭脂雪的結果,這讓燕楚內心在無比暗爽,可,對於向來巧舌如簧口蜜腹劍的胭脂雪竟無端就被燕卿這樣一句不痛不癢的斥責而啞口無言了,這又讓燕楚心底相當的惱怒。

就這樣在暗爽與惱怒中天人交戰下,燕楚當即作出了一個決定,面上立馬露出一副受了委屈卻不敢聲張的怯懦樣子,腳步瑟瑟幾步,走到胭脂雪面前,將胭脂雪擋在身後,淚眼朦朧的面向燕卿,“小卿卿不要責罵娘子……娘子沒有錯……都,都是大哥哥自己太不小心了……。”

哼哼,那他就要讓子卿越來越討厭她,討厭到再也不想看見她,看她以後還對誰去露出這些該死的苦澀難受的表情!

果然,誠如燕楚所願,燕卿看到這樣的燕楚,就越發覺得胭脂雪必定在平日王府裡不定怎麼虐待燕楚,偏偏自己這善良單純的大皇兄還要爲這個表裡不一的惡毒女人如此維護,不免內心愈加怒火中燒,“大皇兄,誰對誰錯,臣弟心中自有定論。只是大皇兄,您不需要將所有的委屈都讓自己來背,你這樣只會讓別的人……。”

說到這,視線冷淡的落在了燕楚身後只能微露衣角的胭脂雪身上,“小人得志。”

被燕楚擋在身前而看不到燕楚表情的胭脂雪,原本聽到燕楚把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攬的話而內心震動,她沒想到這傻子居然會這麼替自己打掩護,不管他這小傻子到底知不知道,明不明白當初在角鬥場時她救了太子卻對他的拋棄,懂不懂什麼叫做怨懟……但在這一刻,聽到他這樣全心維護自己的話,她真是動容的。

即便,現在的子卿對她說出從未有過的如此諷刺輕蔑的話,露出從未有過的冰冷視線,會讓她有多揪心,有多刺心。可,有了燕楚這傻小子這樣一番言語,便是再多的疼,再多的苦,她亦不覺得有多疼,有多苦了……

望着如座大山般擋在自己身前的高大身影,胭脂雪微微的,微笑了。

“大哥哥沒有啊,大哥哥沒有委屈,大哥哥是男子漢,愛護和照顧娘子纔是大哥哥的義務,怎麼會委屈呢?”說着強有力的辯駁之言,燕楚卻露出一副天真的,並沒有太好掩藏住自己那若隱若現的難言委屈,眼中淚意始終強忍着。

看到這樣的燕楚,燕卿只能長嘆一口氣,他最敬重最仰慕,男人中的男人的大皇兄,現在卻被一個小女子欺負成了這個樣子,簡直是可恨可惱至極!——題外話——謝謝yhfzclid的十二張月票,謝謝良人賞月的三張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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