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裡倒是洗黑錢的好地方,想到這,季梓猛然驚醒,原來根源在這裡,這裡是洗黑錢的所在,那些見不得光的錢財就是以這種方式交易。
“小師妹……”熟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她訝異的轉頭,面具正好與低下頭的尉遲燕相撞,差點就碰掉了。
尉遲燕伸手將她的面具扶正,鬼面具後面傳來他低低地笑:“小師妹,破綻依舊沒有掩飾好哦。”
季梓突然伸手拍在他的面具上:“少得意,等下看你輸給牧近夷了怎麼辦?”
尉遲燕抓住她柔若無骨的手,淡然的說道:“我根本不在乎輸贏,我只在乎你不開心,而且我不想你爲其它男人費太多心神,我希望你天天每時每刻想到的人都是我!”
季梓想要抽回手,不料尉遲燕抓得更緊了,她眼中閃過莫名的笑意,“就知道你不靠譜,雖然這件事是牧近夷的事,但是也與我們有關,如果我的錢莊受到影響,你以爲你的穹樓資金運轉不會出現問題嗎?提前通知你,我的好師兄,如果假銀票的事情鬧開,我不會給穹樓兌一兩銀子。”
尉遲燕鬆開她的手,嘆了一口氣:“唉,小師妹,你好狠的心。”
“少廢話,先找到牧近夷再說。”季梓將手在他的袍子上擦了擦,眼中故意流露的嫌棄,讓尉遲燕復抓住她的手,然後往人羣稀少的地方走。
季梓沒有掙開他的手,他身上淡淡的苦茶味傳入她的鼻腔,那種苦澀卻讓她的心格外的安定。
兩人正並肩沉默地走着,突然從旁邊閃過一人,拉住她的另一隻手,只聽牧近夷的聲音傳入耳中:“跟着我,這邊走。”
話音剛落,尉遲燕已經和牧近夷動起了手,兩人誰都不肯放開她的手,隔着她瞬間就交手了數十招。
季梓狠狠地甩開兩人的手,壓低聲音怒道:“你們是瘋了嗎?生怕這裡的人注意不到我們,這個時候打鬥,真想敲開你們的頭,看你們的腦子是不是漿糊做的?”
“你們慢慢打,我自己去找牧子元。”季梓不管正打得難捨難分的兩人,轉身就走。
牧近夷急忙停手追上她的腳步,“阿梓,方向錯了。”
季梓三人疾行來到了牧近夷發現不妥的地方,他們發現這裡四周都是石壁,將整個醉夢居俯瞰,彷彿它置於山谷之中一樣。
“又是陣法,看來疏霄族人都不是等閒之輩。”季梓環顧着周圍的環境嘆道。
牧近夷桃花眼裡閃過不屑,“雕蟲小計!”
季梓斜了他一眼說:“比之京城的醉夢居確實差得不只一星半點,只可惜你也找不到這裡的出路,如果你能找到,何必等我們一起過來,怕是早已獨自去找牧子元了。”
牧近夷嘴角抽搐,“阿梓,你總把我想得那麼工於心計,如今我便破了這陣給你看。”
牧近夷說罷如一朵紅雲飄然而下,似隨風飄浮,但卻有一定的軌跡,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道紅色的殘影,如蛛絲般形成網狀,而周圍的景物也漸漸清晰。
細細觀去,周圍竟是新築的高牆大院,紅牆綠瓦,好不氣派。怪不得看起來如光滑的山壁,原本只是使了一些障眼法而已,季梓他們所在之處正是最中間的院落。
牧近夷回到季梓身邊,環顧四周說:“這是我最初設計的醉夢居,沒想到居然被用在這,當初覺得這個陣法太簡單,一點都不安全隱秘,我不要的他便拿去,問過我嗎?”
他的眼中閃過殺機,顯然已經動了真怒。
尉遲燕漫不經心地說道:“都是一丘之貉,何言對錯?”
眼看兩人又要起爭端,季梓橫了他們兩個一眼,警告道:“你們若再吵鬧,就立刻在我面前消失,我一個人照樣對付得了牧子元。”
“季姑娘何必說得如此狠心,我牧子元與你遠日無仇,近日無怨,甚至還有生意的往來,不知爲何擾亂我的生意,還要對我趕盡殺絕呢?”
忽有幾人落在他們對面的高牆之上,隱約可見牧子元隱在他們其中,這幾人身上的氣息更是高深莫測,牧子元顯然也是有備而來。
牧近夷上前幾步,銳利的目光盯着高牆上的人,大喝一聲:“下來!”
原本柔和清澈如泉的聲音,如轟鳴的江河翻滾,聲浪一浪高過一浪地朝高牆上的人涌去,尉遲燕引內力遏制住體力的波動,吶吶道:“音擊!”
季梓當然清楚牧近夷這是什麼手段,只是這音擊並非尋常人所能使用,首先要內力雄厚,其次對聲音的掌控能力要達到精準如針的程度,傳言學音擊首先要練聽覺,必須要聽出幾十種聲音混合在一起的合聲,這不僅需要不斷的練習,而且還要天賦異稟。
高牆上的人並非內力都如牧近夷雄厚,有三個人已經陸續從高牆上栽下來,餘下的兩人爲了救人,也只好先跳了下來。
月光下,季梓看到對面幾人的臉色皆慘白無比,尤其是看到牧近夷時,驚慌失措的樣子更是顯露無疑。
“可是少主親自前來?”其中一位臉帶刀疤的中年人聲音顫抖地問道。
牧近夷冷哼一聲,俊美如妖孽的面容上此刻冷若冰凌,“怎麼?刀九,一年不見,你竟認不出我了。當真是忠心的很!”
刀九腿一軟便跪在地上,然後用膝蓋一步一步的快速往牧近夷身前而來,而他身後的牧子元朝扶着他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便突然出手朝刀九的後背襲去。
牧近夷手上白光一閃,一道明亮耀眼的光襲向那人的胳膊,那人避之不及一條手臂便被那道白光沿肘部齊齊削掉。
刀九察覺到身後的動靜,聽到那人的慘叫,轉過頭急問道:“朱八,你怎麼了?”
季梓和尉遲燕也看出來了,這刀九絕對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莽夫。這麼明顯的事情都一點覺悟都沒有。
牧子元咬牙沉聲道:“刀九,對面那個人肯定是易容成少主的樣子,不然他怎麼會對朱八出手,你動腦子想想!”
那道白光已經回到牧近夷手中,竟是薄如蟬翼的白玉片,在月色下,光華流轉,冰寒的氣息瀰漫,化作白霧將牧近夷修長白皙的手掌包裹其中,說不出的神秘高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