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我讓你捉的蛇放到那個人的被窩裡沒有?”雲橫小聲地問身後的小三,摸了摸肩上的白玉蟬。
要是毒蛇沒用上,就讓小蠱子出手。
蠱王有不滿的震了震翅,要是它能說話,它絕對小聲嘀咕,那人我纔不敢惹,要是惹了,你娘能把我下油炸吃了。
小命要緊。
“菜花蛇沒有毒,要想毒死人要找竹葉青。”雲橫身後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語氣中帶着些許喜悅。
小云橫沒有回頭,他知道,自己的小計謀又被人識破了,懶懶地轉過自己的小腦袋,看見小三又是一付被人點穴定在一邊。
“你和你娘真的很像!她的鬼主意也很多。”尉遲燕盯着眼前這張有着季梓影子的小臉,透過雲橫,又看到了季梓清秀的臉。
雲橫託着自己的腮幫子,看着面前的男子又一次神遊天外,第一次懷疑自己的第一直覺,這個爹爹真的是負心漢麼?
懷疑剛出來,雲橫立馬把這個心思掐死的襁褓之中,孃親偷偷哭泣的樣子又出現在雲橫的腦海中,下一次,下一次,一定要這個男人好看。
“給他解穴!”指着小三,雲橫命令道。
遵從雲橫的命令,解放了小三的自由,雲橫立馬牽着小三飛奔,直到看不到那個男人爲止。
“牧近夷,跟我說說季梓的事吧!”尉遲燕看着雲橫離去的聲音,像是自言自語。
牧近夷從轉角處走出了,直到與尉遲燕面前站定,自己在努力一次,季梓那邊自己怎麼努力也無法走進她的世界,那麼,他就從尉遲燕這邊出手吧!
“三年前,我在巫溪鎮遇到她,她那時候孤身一人遊蕩,身邊什麼東西都沒有,我問過她發生了什麼事,可她什麼都不告訴我。”牧近夷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個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回憶似的開始講訴。
尉遲燕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靜靜地講述那些他沒有參與的屬於季梓的日子。
“季梓懷孕初期,很喜歡站在院子裡看梨花,她說,梨花色白,如玉,可是世間的人都無法純潔如梨花,更何況梨花最後總會飄落,融入泥土混爲黑色。”
牧近夷纖長的手指間握着一飲而盡的酒杯,色白如玉的酒杯更襯得他的手指更爲白皙。
尉遲燕手指輕輕握緊手裡的酒杯,失笑道:“牧近夷,你以爲你在作詩嗎?”
“竟一點聽不進去阿梓的事嗎?那你來這裡做什麼?”牧近夷嗤笑着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難不成真如橫兒所說,你竟想用這樣的形象博取同情不成?”
尉遲燕沒有氣惱,淡淡地說道:“爲什麼會和她成親?”
“奉子成婚。”牧近夷乾脆利落地答道。
尉遲燕深吸一口氣,鳳眼微眯,一道銳利的光芒閃過,“雲橫如今是兩歲半了吧。三年前,季梓什麼時候懷上的孩子?”
牧近夷手裡的酒杯一頓,桃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沒想到尉遲燕竟然抓住了這麼微小的破綻。
月光如水,靜靜地灑落在牧近夷的身上,讓他看起來宛若謫仙,只是他此時的心境卻不似神仙般灑脫,對面的尉遲燕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正在等着他的回答。
“虛歲而已。難不成你以爲橫兒會是你的孩子不成?”牧近夷雖然知道這個理由十分牽強,但是他必須要說。
本以來講出一些事可以讓尉遲燕知難而退,萬萬沒想到他反倒被尉遲燕問住了,這三年他和季梓生活得過於安定,竟一時間忘了眼前之人可是坐擁赤國江山的赤帝。
牧近夷巧妙地引開話題說道:“你竟然爲了阿梓棄政事於不顧嗎?”
尉遲燕沒有聽到牧近夷準確的回答,神色頓時黯然起來,苦笑道:“政事?若是用這天下能換一時相守又何妨,可惜小師妹她不會稀罕這天下。我真的承諾過她,會給她自由,會和她做一生一世一雙人。”
“但你竟逼得她不得不離開,避之惟恐不及,你在這裡做癡情不悔的樣子給我看,我不會有半分同情分與你。更何況你在覬覦我的妻子。”牧近夷冷冷地說道,還是沒放棄打擊尉遲燕的機會。
尉遲燕正想在說什麼,雲橫突然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兩隻滾圓黑亮的眸子瞪着他嚷嚷道:“你是傳說中的變態,看你滄桑的樣子都能做我爺爺了,你纔不是我爹爹,牧叔叔纔是我爹爹。”
“牧叔叔纔是你爹爹?”尉遲燕聽到雲橫這句話,一把將這個小奶娃撈進他的懷裡,“爲什麼叫牧近夷叔叔,我也沒有說我是你爹爹,你爲什麼會說這些話?”
雲橫這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下意識地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想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想着怎麼把話圓過來。
尉遲燕被他鬼精鬼精的樣子逗樂了,伸手揉了揉他柔軟的頭髮說:“告訴我,誰纔是你真正的爹爹?如果你說了實話,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
牧近夷看着他們一副父慈子孝的場面,竟一點也不在意,一雙桃花眼裡竟劃過幾分笑意。
“你纔不是我爹爹,我爹爹是大英雄,還有很多很多的錢,你有嗎?喝酒還要我爹爹請,你肯定是個窮光蛋,還騙吃騙喝。”雲橫一臉嫌棄地看着尉遲燕,嘟着小嘴說道。
尉遲燕從懷裡掏出一大疊銀票放在桌上,看了幸災樂禍的牧近夷一眼說:“以後你們的飯錢我包了。”
“哼,想得美。”雲橫飛快地將那些銀票拿在手裡,瞪了尉遲燕一眼。
然後從他身上掙扎下來,屁顛屁顛地爬到牧近夷身上,眼睛眯成一條線,一臉諂媚地將銀票舉至牧近夷的眼前,一本正經地說道:“爹爹給,剛纔有個傻瓜給我們好多銀票,是付這頓酒錢的哦。”
“這頓酒錢?”尉遲燕有些驚訝地重複着雲橫的話。
雲橫窩在牧近夷的懷裡,一臉鄙視的看着尉遲燕,“難不成你這麼高大的人竟想賴帳?”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些銀票付的是這頓酒錢?”尉遲燕揚眉問道。
雲橫揚着小臉,理直氣壯地解釋道:“你說以後的飯錢你包了,現在只給了一頓酒錢,如今竟又想要回去,簡直太丟大人的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