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伊人從懷中的掙脫,慕清楓只覺得心底泛起那麼一點小小的失落。
靜默無語,更讓蘇清雪覺得絲絲尷尬。
隨即,撇過臉,往門口走去。
“太子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輕啓門扉,幽風陣陣,衣袂翩然而去。
當慕清楓再次擡眼之時,蘇清雪已然消失在寢宮之內。瞬時間,空空的寢宮之內,只剩下慕清楓一人略顯孤單寂寥的身影。
清雪,如今的你,爲何還在逃避你自己的心?
而蘇清雪出了寢宮之後,拂面而來的陣陣涼風,讓自己滾燙的雙頰和紛亂的情緒稍稍鎮定了下來。
蘇清雪深吸一口氣,擡眸望了一眼湛藍的天空。天空中雲朵輕飄着,自由而隨意。
蘇清雪,鎮定下來,你渴望的是隻屬於一個人的愛情,是專一的愛,是自由的愛。
而不是宮苑深深,要與衆多女人共同分享一個男人的愛。
他,總有一天,會成爲一國之君,高高在上。
爲了政治,爲了均衡,爲了國體,他以後都不可能給你你要的唯一那份愛。
如果註定要分離,你還會義無反顧的去愛嗎?
如此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讓蘇清雪心中無解。
算了,還是不要多想,正事要緊。
至於答案,順其自然吧。
蘇清雪斂了心神,換了裝束匆匆出府,只朝着“黃金賭場”與“煙雨樓”方向趕去。
只是,蘇清雪還未踏足進到“黃金賭場”,便見到一羣凶神惡煞的人已經圍堵在賭場的外圍,貌似有人過於眼紅,現在開始動手來發難了。
見到此狀況,蘇清雪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果然,凶神惡煞的一羣故意在街上橫衝直撞,看到門前排隊的賭客,更是掄起衣袖,開始擠兌仍舊在排隊的賭客。
故意找茬,藉故鬧事,這是常用的一貫手法,而其動機自然明顯。
而且,他們的動作並不止於此。
蘇清雪微微瞥了一眼四周,發現竟然有官兵埋伏在左右。
很明顯,他們是故意叫來官府埋伏在後,然後藉機鬧事之後,讓官府逮捕封鎖場子。如此一來,自然會嚇跑一批賭客。
這一招,還真倒是趕盡殺絕地夠徹底的。
只不過,還是打錯了算盤。
就在那幫找茬的大漢想要動手的前一刻,夾雜在人羣中的蘇清雪一眼便瞥到了陸凡的身影。
原來,陸凡在他們出現的同時也依然洞悉了一切,先一步止住了他們的動作。
陸凡的手緊緊地捏住大漢的正預擡起的手腕,用力一捏下去,甚至都聽得到“嘎嘣”的一聲骨頭脆響。
瞬時間,大漢的額頭上汗如雨下,嘴歪臉斜,原本的蠻橫勁道立馬奄下去大半截。
而陸凡卻是一臉的平靜,甚至嘴角泛起微微笑意。
其旁的幾個大漢幫手見狀,立馬將陸凡團團圍在中心,橫眉相對。
可是,見陸凡此時正緊捏着大漢的手腕,而這個大漢很明顯就是此次行動的帶頭大哥,所以其他人見狀也不敢妄自動作。
只是小聲在陸凡的耳邊,惡狠狠地提醒:
“小子,你識相的趕緊放手!否則我……”
陸凡只是擡眸望着衆人,臨危不懼,還陪着一副淡淡的微笑。
“大家都是客人,有時好商量。排隊入場,切莫傷了和氣不是?”
陸凡一邊說着,一邊手中稍稍加力,頓時疼得大漢彎了腰下去。
而就在大漢彎腰下去的同時,陸凡故意將別在腰間的國師府的令牌,往大漢的眼前晃盪了一下。
雖然此時大漢貓着腰,皺着眉,疼得齜牙咧嘴。
可是在看到那國師府的令牌之後,立馬沒了聲響。
下一刻,大漢的臉色竟然驟時唰白,“噗通”一聲,跪倒在了陸凡的身下。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請大人高擡貴手,大人不計小人過,放小的一馬,小的不敢了。”
一旁幫腔的打手見到帶頭大哥都如此,不禁心中大爲不解。
陸凡則是不動聲色,牽了牽嘴角。
假裝客氣地,將大漢扶起。
“怎麼會,沒那事。大家都是客人,來來來,快起來,怎麼不小心摔倒地上去了。”
隨即,陸凡鬆開了大漢的手腕,還故作熱情地幫他撣了撣衣衫上的塵土。
“小心點嘛!下次再摔了,可就不知道傷成什麼樣子了!如果想賭兩把,還是要按規矩排隊。如果實在不想排隊,可以下次再來,絕對歡迎。”
“您說的是,今天人這麼多,我們就不湊熱鬧了。那我們現在就不多加打擾了,先行告退。”
陸凡只是微微一笑,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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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送了。下次來玩。”
被鬆開的大漢只是尷尬地一笑,隨即朝着陸凡揖禮。
見到大漢朝着陸凡行禮,一旁的衆人更是十分迷惑,隨即迅速圍攏到大漢身邊。
而大漢只是給衆人使了個顏色,便領着衆人離開。
只是一旁跟着的小鬼頭們心中不解,一邊一離開,一邊忍不住地開口詢問:
“大哥,我們這算怎麼回事?怎麼還沒有動手就撤離了?”
“讓你撤就快撤!廢話那麼多!”
“可是,大哥!咱人多勢衆,還怕那個小白臉書生的模樣?就算他武功高強,一會兒鬧起來,官兵不都在不遠處候着呢!那可都是花了大價錢請過來的啊!”
大漢聞言,“啪”的一擡手,朝着那絮絮叨叨說話的小鬼頭上,就是一記狠拍。
“你傻了!那少年可是國師府的人!你要是得罪了國師府的人,你還想在這皇城混嗎?!”
被打的小鬼頭此時只覺得眼冒金星,但是聽到“國師府”三字,自然很識趣地收聲。
很快,一行人便消失在街頭巷尾之中。
看着一幫打先鋒搗亂的人馬竟然兀自撤離,一旁隱蔽守候,準備螳螂捕蟬的官兵們自然大爲不解。畢竟自己可是他們花重金僱來幫忙砸場的,怎麼事到如今竟然中途放棄了?!
正當官兵們有絲絲迷惑的時候,陸凡倒是帶着一抹笑容走到了官兵們的面前。
官兵們不禁心中一怔,竟然被他發現了?!
而陸凡則是彬彬有禮地朝着他們拱拱手,淡笑着啓言:
“各位兵大哥,站在這裡太涼了吧?不如,進去再說。”
陸凡一面說着,一面故意將腰間的令牌一鬆。
“哐當”一聲響,令牌摔在地上。
偌大的“國師府”三個字赫然在目,自然被那羣官兵們看在眼裡。
隨即,官兵趕忙貓了腰,先一步將令牌撿起。
正反仔細查看一遍,確認無誤。
的的確確是國師府的令牌!
這“黃金賭場”的人竟然是國師府的人,想來必定這賭場與國師有莫大的關係,說不準是國師暗中照看着。
想到此,官兵們自然不敢有一絲怠慢。
須知道,國師府的人可是最不能招惹的!而兵士們自然腆着臉,就網上貼。
只見領頭的一個兵士極爲諂媚地將令牌往懷中蹭了蹭,算是抹乾淨灰塵,然後畢恭畢敬地遞送到陸凡的手中。
“原來閣下是國師府的人,幸會幸會。”
陸凡見他們已然中計,不禁嘴角泛起一抹黠意地淡笑。
故意朝着兵士們擺擺手,應和着啓言:
“哪裡哪裡,讓兵大哥見笑了,小的只是幫忙做點小事而已。”
“幫國師做事,哪裡有小事。以後還承蒙多多照顧,到時候在國師面前美言幾句,也好讓弟兄們跟着國師混口閒飯吃吃。”
“大家互相照顧,互相幫忙。我們這黃金賭場的場子可還是剛剛開張,還有日後還有很多地方,可能要麻煩各位大哥多多照顧呢!”
“既然是國師府的人,自然就是自家人。好說好說,黃金賭場這地盤,兄弟幾個拼着命也都幫你看好了,我保你以後絕對風平浪靜,財運亨通,沒人敢在這個場子搗亂。”
見到兵士們如此快地改變嘴臉,變換立場,那種奴媚相不禁讓陸凡眼中泛起一抹不易察覺地鄙夷。
“那就先多謝各位照顧了。對了,要不然今天兵大哥們有興趣地進去賭兩把,試試手氣?”
“不了不了,我們得回去交差了!下次下次!”
“好,那不遠送了,兵大哥們慢走!”
陸凡微微揖禮,目送他們離開。
而就在兵士們都離開之後,蘇清雪的倩影便出現在了陸凡的身後。
陸凡只是一回頭,便見到那心中所念之人正微笑着望着自己,不禁心中又是一顫。
此時的蘇清雪雖是一身男裝打扮,卻愈發地嬌俏可人。
亭亭而立,楚楚動人。
清風微拂着秀髮,吹得幾縷髮絲調皮地在臉龐舞動,卻又是如此扣人心絃。
“陸凡,做的好。”
蘇清雪的一聲輕聲誇讚,直甜到陸凡的心中。
“陸凡見過公子。”
陸凡擡起眸子,見到蘇清雪嘴角不自禁地勾起一抹笑。
原來,能夠每日見到蘇清雪的模樣,自己的心中是如此按捺不住的欣喜。
看着陸凡俊白的臉上,似乎暈染着絲絲疲倦,蘇清雪不由得心生憐惜。
“快起來,陸凡,讓你熬了這麼一宿,真是辛苦你了。白天我來照料好了,你快回去補眠吧!”
“公子,我沒事的,我撐得住。”
見到陸凡死撐,蘇清雪便正了神色,略帶嚴肅地啓言:
“撐得住也必須回去補覺,這個是我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