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雪嘴角微微勾起,立起身來,拿起早已備好沾滿火油的弓箭,點火,上弩,三箭連方。
火箭趁着風勢,非一般地直奔敵營,瞬間命中守營哨兵。
天寒地凍,敵營扎帳爲了防寒保暖,自然稻草鋪滿,隨着火油箭的引燃,瞬間燃燒起來。
見到蘇清雪信號一出,五萬精兵一呼而起,利用風勢,火攻敵營。
火油箭集簇如火雨,精兵走冰速度入神。
還混沌不知的蘇雲鬆軍隊,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包圍。一時間,不知所措,方寸大失。
只見進攻軍隊速度入神,自己軍隊想要撤退逃走,因積雪都舉步維艱,寸步難行。營地裡火光映天,濃煙滾滾。
蘇清雪來勢入神,有如天降一般,所有軍士始料未及。眼見着進攻軍士步下生風一般,剩餘四十萬衆完全被眼前的一切嚇蒙,而且原本餓的餓,困的困,傷的傷,兵士只想儘快糧草能到,能儘早回國。怎料突然來襲,倉皇開戰,蘇清雪一方攻勢凌厲,自己一方潰不成軍,完全一團散沙,四處逃竄。見敵方營地亂作一團,已然失去軍心與戰鬥力。以五萬衆包抄突襲四十萬衆,最重要是拼智。
蘇清雪一身素白,身着白衣大氅,親自指揮。其旁跟着一支護衛隊貼身守護。
只見,蘇清雪忽然從腰間拿出一個火藥筒,將其放在事先準備好的空竹之中。點燃引線,空竹飛身竄上天空,一聲巨響。
而蘇清雪趁着巨響之聲吸引衆人注意,腳下一蹬,一個飛身而上,立於營地高處。
白衣勝雪,有如謫仙降臨,更讓衆兵士恍惚失神,彷彿見到九天玄女下凡間。
加之之前的謠言造勢,兵士們對蘇清雪勝利之神化身更深信不疑。
蘇清雪銀劍出鞘,
“傳我口諭,歸降有賞,繳械不殺。”
其左右守衛收到指示,立刻鳴金擊鼓,大呼招降口號。
“太子妃有命,歸降有賞,繳械不殺。”
“太子妃有命,歸降有賞,繳械不殺。”
“太子妃有命,歸降有賞,繳械不殺。”
招降口號一出,更是完全擊潰敵方軍士心裡,抵抗打鬥也停了下來。
只見其中一個小兵士望着蘇清雪倩影出神,手中兵器掉落在地。
此舉一出,後面的兵士接二連三跟着丟下兵器,繳械歸降,須臾之間,苦餓飢寒的兵士投降繳械大半。只剩下一小部分護衛軍護送蘇雲鬆等人,還在負隅抵抗,尋求突破重圍。
蘇清雪人在高處,自然看的更爲清明。縱身而下,領着一小隊直奔蘇雲鬆那邊阻擊。
只見蘇雲鬆傷勢未愈,加之風寒入侵,心中憂思不斷,臉色尤爲蒼白,邊撤邊抵抗,打鬥之中竟然口中大口咳血。其旁將士更了慌了陣腳,只能連拖帶拽地拉着蘇雲鬆撤退。
眼見着蘇雲鬆行動拖緩,蘇子豐竟然自顧逃命趁亂作一團之時,領了一小隊撇下蘇雲鬆自行逃離。
蘇雲鬆咳血發作,無法快速撤退。守衛護軍一面要抵抗,一面還要救駕治療,自然拖慢腳步。沒用多久,就被蘇清雪的軍隊團團圍住。
“蘇雲鬆,你們已經被我們團團包圍,你的四十萬大軍,也已經大半歸降了。你就不要再做最後的掙扎了。”
聽話領兵將士話語刺激,蘇雲鬆只覺氣血上涌,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緊跟着眼前一黑,整個人昏了過去。國主昏死,失了主心骨,其從衆自然慌亂無所適從,作鳥獸散,加之被包圍威嚇,沒有任何抵抗便投降。
領兵將士見蘇清雪前來,連忙下跪揖拜。
“稟告太子妃,敵軍君主已經被我軍擒獲,不過已經吐血暈死過去,其餘均投降,任憑太子妃處置。”
蘇清雪娥眉微微蹙起,眼底神色不明,停歇片刻,只是淡然一句。
“其餘人馬你們先帶回去,至於國君蘇雲鬆,先找個地方妥善安置。”
蘇清雪言語稍頓,側臉望向身後一直陪護的清俊男子。
“麻煩你一會兒還是替他療傷,務必要保其性命。”
“放心。”
蘇清雪感激地勾起一抹笑意,眼底隱着更深地情愫。
就在蘇雲鬆昏迷的時日裡,蘇清雪已經命令一衆歸降者先行返回風之國都城,並捎帶口信給慕清楓令其安心。自己及一小衆護衛隊則留下來守着蘇雲鬆甦醒。
外面風雪漸止,氣溫依舊冰點。營帳內溫暖的火苗給這冰天雪地帶來絲絲溫暖。清俊男子一身素衣正專注替蘇雲鬆施針急救,半個時辰下來,不禁自己臉色也有些泛白。
方纔施針結束,收起銀針。只見,一盞熱騰騰的清茶已然送至手邊。
“喝點吧,暖暖身。”
蘇清雪將茶水遞送到男子手上,指尖不經意間觸碰,觸手冰涼,不禁讓蘇清雪心頭一酸。
“墨御兒,你手這樣涼,沒事吧?”
關懷的話語,夾雜着熱氣的清茶,猶如一股暖流瞬間溫暖了墨御兒的心。
“我沒事,你放心。”
墨御兒擡頭望向蘇清雪,泛白的俊顏顯出會心笑意。
“他也無大礙,只是之前箭傷未愈,加之風寒入侵,氣急攻心纔會氣血上涌淤塞昏死,方纔我已經用銀針疏通了血脈,再過一會兒應該可以醒來了。”
“墨御兒,你傷病未愈,還堅持要陪着我以身犯險。你是何苦如此?”
墨御兒只是望着面前伊人,嘴角笑意更濃。
“我說過,我不奢求任何,只是希望有生之年能陪在你身邊,守護你,這是我的責任。所以你只要去到哪,無論多艱險,我都會隨行。只要如此,便一切足夠。”
真摯的話語,帶着堅毅,帶着責任,不禁讓蘇清雪的眼底泛起絲絲漣漪。
隨後,蘇清雪只是緩緩起身,掀帳而出,避開了墨御兒一直守望的留戀眼神。
望着蘇清雪離開的倩影,想來是自己方纔話語太過直露唐突了心中人兒,墨御兒心底泛起絲絲苦澀。正當自責不該之時,蘇清雪卻與人一道捧了東西進來。
“戴上吧!”
雪白的毛色,毛茸茸的厚實溫暖,觸之生溫,方纔心中的苦澀瞬間融爲絲絲蜜意。
原來,蘇清雪出去是命人來了一副白狐毛絨手套進來。
看着墨御兒有些發愣,蘇清雪不禁莞爾。
“別傻看着了,帶上才暖和。手這樣冷,還是先保護好你自己身體纔是。”
說着,蘇清雪拿起手套,親手放在墨御兒的手中。
溫暖之感從墨御兒的手中傳遞到心間。能得如此,此生足矣。
而正當濃情滿滿之時,蘇雲鬆緩緩睜開雙眼,甦醒過來。
“水,咳咳,水。”
蘇清雪聞聲而至,坐於牀頭,緩緩將其扶起,拿了碗熱水畏服。
蘇雲鬆方纔甦醒顧着身體難受,一心喝水解渴。直到飲用完之時,方纔擡眼,竟然發現是蘇清雪扶靠着自己,不禁不驚失色,慌忙推開。
見蘇雲鬆如此,蘇清雪依舊一臉淡然。
“你放心,水沒有毒。我無心害你。”
蘇雲鬆一手捂住胸口,大大喘氣。
“你,落在你這個臭丫頭手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招,我不會信你。”
見蘇雲鬆如此,一旁的侍從看不過眼,出言護衛。
“你不知好歹,要不是我們太子妃菩薩心腸,既往不咎,還專門命神醫救了你,你還有幾條命。竟然還口出妄言侮辱太子妃。”
“不得無禮。”
蘇清雪出言制止。
“這裡沒你們的事,你們都先出去,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他說。”
“是。”
墨御兒因心中擔憂,不肯未挪動半步,只是佇立原地。
蘇清雪望了一眼墨御兒,讀到其眼中的堅持,也便默許。
隨後,自顧自從懷中取出匕首。
見蘇清雪拿着匕首步步靠近,蘇雲鬆握緊雙拳,想要反抗,卻因身體未愈絲毫不得動彈。
“你如果想要我死,乾脆一點。不用假惺惺兜圈子。成王敗寇,我蘇雲鬆絕非貪生怕死之輩,你動手吧!”
“你大可放心,我既然選擇救你,那我就不會殺你。雖然你不顧念父女之情,盟約之誓,我也不會不顧及子燁與生母的情分,好歹你也是子燁生父與生母曾經的夫君。爲人子女,殺母弒父這種事我是做不來,何況蘇子燁品性純良,雖送嫁之時一面之緣,但他算得上我來風之國前對我最親最好的人,也是唯一一個認可尊重我的存在。我很喜歡他當初叫我一聲姐姐。我不想讓他傷心。再者,你當初沒有殺掉我,而送我來和親,也算是對如今的我的一種成全。如果沒有你的不經意之舉,也就沒有如今的我。所以,我非但沒有恨你,反而心底有一絲感謝。因此,我更不會殺你,還要救你。”
蘇清雪的話語大膽,想法怪異,不禁讓蘇雲鬆心中大爲不解。
“是,我出兵是不念父女之情,盟約之誓。但是,諷刺的是,你根本就不是親生女。”
說到此處,蘇雲鬆壓抑的怒氣不禁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