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氏眼中劃過一抹陰狠,覺得自己在內宅已經輸得一塌糊塗,總不能連外頭都輸了一不做二不休,對高紹遠起了殺心。
這幾天,高紹遠出去辦事,總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盯着自己,心中不禁暗暗納悶:若是從前,有人盯梢想要暗害自己那還罷了,如今自己只不過是個商賈人家裡小小的下人奴才,並沒有與人結下什麼深仇大恨,何至於有人如此
同在喬老爺身邊那幾位長隨,雖然有那麼幾個對自己不滿,但還不至於到買兇殺人的地步
這日,高紹遠不動聲色,將尾隨數人引到了一條巷子裡,突然閃躲之後快速換了一身夜行衣將幾個人狠揍了一番,將領頭的兩人捆了叫人送到了喬老爺面前。
高紹遠只說這幾個人鬼鬼祟祟的跟着自己,把自己逼進了一條小巷子裡想要羣毆,幸好自己運氣好,遇見了一位路過打抱不平的壯士,出手教訓了這幾個人故而,他把領頭的兩人帶了回去,請喬老爺做主
自己的人在外邊被人欺負,可想而知這些人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不把喬家放在眼裡
況且,此事自己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高紹遠光明正大的求到了自己的面前,倘若不給他做這個主,旁人又會如何看待自己
喬老爺大怒,一封書信並一封銀子送到了縣令大人那裡,這兩個領頭的以及那幾個逃了的小混混全部都上了大堂、進了大牢
高紹遠又暗中給師爺遞了銀子,說了幾句話。原本打算將幾個混混關押一個月吃點苦頭就算了的縣太爺又改變了主意開堂提審。
誰知道這一審,一番連恐嚇帶用刑,竟審出了這幾個混混圍毆高紹遠並不是單純的爲了銀子,而是有人買兇殺人
但背後出錢的僱主究竟是誰,他們並沒有見過,也不知道是誰。
這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縣太爺又驚又怒,差人將喬老爺和高紹遠都請了來,將結果說了一遍。
至於接下來要怎麼做,就看喬老爺的意思了。
喬老爺心裡“咯噔”一下,看向高紹遠。
高紹遠聽說有人買兇要的是自己的命,一時心中亦是一凜
那幾個圍攻他的人就是普通的混混,並非江湖高手,如果對方是衝着燕王府的大公子來,絕對不會僱傭這種上不得檯面之人。
也就是說,他們是衝着喬府老爺身邊的隨從呂紹遠而來
說起來,他曾經得罪過,又有這個本事能夠做到如此的,除了寧氏母女,實在不做他想
高紹遠心裡冷笑,頗爲無辜的緊張道:“奴才實在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奴才之前在府中做車伕,極少與人交往,也沒有得罪過誰。後來,做了老爺身邊的隨從,除了忠心耿耿爲老爺做事之外就更不可能輕易得罪人了這、這要說有人想要奴才的命,奴才自己都覺得簡直不可思議大人、老爺,這該不會是弄錯了吧”
縣太爺呵呵一笑,搖了搖頭。弄錯這喬府的奴才
還真是憨厚老實得可以,居然問得出這樣的話來怎麼可能會弄錯
喬老爺聽了高紹遠的話,心中同樣一凜,半響都沒有出聲,神色諱莫。
高紹遠想到的,他也想到了寧氏
喬老爺猛然醒悟:是了,自己娶了溫嫺,寧氏心裡頭不痛快,這是找自己身邊人的晦氣發泄呢紹遠之前得罪過錦珠,跟隨自己去溫家莊的人也是他這一點寧氏稍微問問便可知道
她這是遷怒紹遠呢
喬老爺心中一時大怒,但別說這只是個猜測,就算證據確鑿,他也不可能把家醜往外揚。
“這件事既然查不到主謀,再查也是無用,就到此爲止吧紹遠以後出門多注意些老夫雖然做生意公道信譽,可難免總會得罪一些小人,叫人防不勝防,唉”
喬老爺嘆息着道。
高紹遠料到多半會是這個結果,雖然心中有點不平,但他一個奴才,難不成還指望老爺爲了還給他一個公道而問責自己的正室夫人嗎
喬老爺如果真的這麼做了,那纔要叫他嚇一跳,然後不得不想多呢
回去之後,喬老爺當即提拔高紹遠做了名小管事替他管賬,命蘇大掌櫃挑了兩個機靈的給他當夥計小廝,讓他出門都可以帶着。
晚上,喬老爺去了寧氏那裡。
寧氏又驚又喜,還以爲他終於感覺到娶了二夫人愧對自己。
原本寧氏在這件事上就是想要他的愧疚的,開始的一切都十分順利,可惜全部被喬錦珠給攪合了喬錦珠遭了厭棄,連帶着她在喬老爺面前也不受待見
不想,喬老爺卻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
對她的溫柔體貼視而不見,諱莫如深的目光望着她,半響淡淡道:“府上這段時日似乎都不甚太平,你挑個好日子,帶着府上女眷去天泉寺好好的進一回香,拜拜佛祖,去去晦氣”
寧氏一愣,府上不太平嗎她還當喬老爺這是厭惡了溫嫺,嫌棄溫嫺入府之後鬧得府中雞犬不寧
當即滿面笑容的連連點頭,笑道:“老爺說的極是,這府中添了人,少不了各種磕磕絆絆的,老爺您放心,等會兒我就叫人挑日子好好的去拜一回佛”
說着又試探道:“說起來這是溫氏進門之後頭一回去,不如就留她在寺中多住幾日爲府中衆人祈福,也顯她一番心意,老爺以爲如何”
說完這番話寧氏心裡暗暗得意,深以爲自己這是主動給老爺臺階下,老爺定然會順水推舟應下來,趁機冷一冷這溫氏也是藉機敲打的意思。
誰知喬老爺冷冷的盯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好像沒有明白我的意思,這件事跟溫氏什麼相干你別什麼都往她身上扯前一陣玉兒剛剛管理店鋪,就發生了那樣的事,巧的很,紹遠前兩日又差點遭人暗害,所幸逃過了一劫所以我才說府中不甚太平要再這麼下去,沒準明天后天,就有人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來了還是去拜拜佛吧,去去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