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次的夜宿紫竹庵事件回府之後喬錦玉並沒有瞞着虞嬤嬤,除了隱瞞了一切跟高紹遠相關的事,只說自己是僥倖逃脫。虞嬤嬤這會兒對寧氏心裡可是懷着一百二十分怨,聽到喬錦玉要去寧氏那,她豈能不惱?
喬錦玉目光微冷,淡淡道:“難不成奶孃認爲我只是去給寧氏請安嗎?奶孃放心,我還不至於無用懦弱到這等地步,人家都欺負上門來了,我反倒還要上趕着巴結她!”
雖然昨夜羞惱驚慌之下忘了問高紹遠溫嬤嬤的事情是不是他做的,但只要想一想便知此事十之七八跟高紹遠脫不了干係。
否則,哪兒會有這麼巧的事?既不要命也不要財,除了是高紹遠給她出氣,她想不出第二個理由。
既然高紹遠都這麼做了,她當然也要有所表現才行。
正所謂打鐵需趁熱,昨日他等於廢了溫嬤嬤這個寧氏的頭號爪牙,那麼今日,她當然也要做點什麼才行!
虞嬤嬤一怔,雖不知她肚子裡打着什麼算盤,但也明白她自有主意,便笑道:“既如此,老奴陪着大小姐一塊兒去,不然老奴可不放心!”
“嗯,正要奶孃陪着呢!”喬錦玉笑道。
簡單用了點兒早餐,喬錦玉便帶着虞嬤嬤和小葵去了寧氏那裡。
寧氏先是在算計喬錦玉的事兒上吃了個狠狠的悶虧,隨後發現留了個大大的漏洞劉叔抓在了喬老爺的手中隨時都有可能炸開,緊接着左膀右臂倚爲心腹的溫嬤嬤又等於變成了一個廢人,心裡正煩躁得要命,一聽丫鬟稟報說喬錦玉來了,寧氏更是怒火亂竄,冷笑道:“她倒是忽然變得有孝心了!我這裡不差她一個病號請安,讓她滾回去休息,別來煩我!”
丫鬟嚇得不輕,慌忙應聲出去。
不想還沒踏出門檻,就看見喬錦玉走了進來,她正爲難着該如何將大小姐勸回去,喬錦玉已經推開她扶着虞嬤嬤直往寧氏起居所在的東耳房而去。
“母親!”喬錦玉含笑相向。
寧氏眼底閃過濃濃的厭惡,眼皮子也沒擡朝她瞧上一眼,淡淡道:“不是還病着傷着嗎?表孝心也不在這一時半會兒!回去吧!”
看到扶着虞嬤嬤顯出幾分虛弱而來的喬錦玉,寧氏心裡的邪火簡直就是一股一股的直往上竄!
昨天早上喬錦玉暈倒在佛堂裡被人救出來,寧氏看到喬老爺着急的樣子,心裡頭便氣悶發堵之極。
她一眼可以看穿,喬錦玉那死丫頭賊精賊精,分明便是故意施的苦肉計,故意讓老爺心疼,好輕輕放過她這次犯下的錯誤!
她自己從前還是個妾的時候,最喜歡用的便是這種招數,在喬老爺這兒簡直百試不爽!喬錦玉能夠騙得過別人,卻根本騙不過她的火眼金星!
然而最令她有口難言的是,儘管她明明知道喬錦玉是在施展苦肉計,但是卻根本沒有辦法拆穿她!因爲,喬錦玉的的確確是跪得膝蓋破皮受損,的的確確是受了風寒!
如此寧氏怎能不膈應?喬錦玉這死丫頭,用起苦肉計來簡直爐火純青不着痕跡,令人明明知曉她的用心卻一個字錯處也挑不出來!
而她自己的親生女兒呢?跟個棒槌似的一點兒成算都沒有,一點就着,胸中無半分城府與隱忍,與喬錦玉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別說給她幫什麼忙了,盡拖後腿!
昨天寧氏當着喬老爺的面對喬錦玉表現出一個慈母所做的最好的一面,心中卯着一股氣:你會演戲難不成我就不會嗎?
然而演是演了,喬老爺對她的表現也頗爲滿意了,可是結果呢?
結果喬老爺還是帶着溫氏那個賤人走了,結果喬錦玉犯下的錯誤一筆勾銷還得到了喬老爺的心疼和憐惜!而她除了得到一句“好好照顧錦玉!”什麼空都沒有得到!
昨天回到自個屋子裡,她簡直差點兒要氣得發瘋!
不想,這一晚上沒休息好也就罷了,一大早的,那該死的賤人又跑來給她添堵!她如何能給她好話!
喬錦玉見狀微微一笑,心道喬錦珠還真是得寧氏真轉,這母女倆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做的還真是爐火純青呢!
喬錦玉笑笑,扶着虞嬤嬤的手便坐了下去,笑道:“我的膝蓋傷着了,風寒也才勉強痊癒,母親不介意我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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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氏微微挑眉,深深瞟了喬錦玉一眼,若有所思。
輕嗤一笑,淡淡道:“你都坐下了,我還有什麼好介意的!看來今兒不單單是給我請安,是還有別的什麼事兒了?”
“母親聰明過人,一猜就着!”喬錦玉嘴角噙着淺淺的笑意,神情間還有一抹淡淡的嬌羞溫柔,絲毫沒有被寧氏戳破心思的尷尬、或者意外、或者惶恐。
寧氏這一口氣不上不下的這麼堵着,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其難看。
直直的瞅了喬錦玉半響,方嗤笑道:“喬錦玉,你真是越發長本事了啊!我倒是看走眼了!”
“母親此話何意,我不如母親聰明,卻是有些費解!”喬錦玉一笑,又道:“母親,有幾句話我想單獨和母親談談,不知母親意下如何?”
寧氏看到她眸中的挑釁心中氣極,冷笑道:“好啊!有什麼不好!說起來我們母女倆還沒有在一塊兒說過私房話呢!”
寧氏說畢目光輕轉,將人都摒了出去。
一旁伺候的兩個丫鬟哪裡沒瞧出今日的夫人和大小姐都有點兒不同尋常,明明聽起來普普通通的幾句話,愣是叫她們聽出了火藥硝煙味兒。
此刻聽到寧氏這麼說,各自心裡頭鬆了口氣,連忙應聲退下。
“奶孃,你也出去吧!”喬錦玉偏頭向虞嬤嬤含笑道。
“是,大小姐!”虞嬤嬤有些擔憂的看了喬錦玉一眼,又加了一句:“老奴就在這外頭等着大小姐!”
惹來寧氏一聲冷笑。
虞嬤嬤所關心的只有喬錦玉,對於寧氏不屑的冷笑自不在意,當下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