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多了?”秦氏恨恨冷笑道:“徐初盈那個賤人看似柔弱詭計多端,否則,就憑她那樣的能在燕地站住腳就不錯了,如何能連元太后都都垮了,而她自己卻把燕王吃的死死的!這些年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見他們不做聲,但顯然是並不相信自己的樣子,秦氏氣炸了,冷笑道:“就算你們不相信我,可是咱們都在外頭這樣了,裡邊卻始終不吭一聲,難道你們就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嗎?即便王爺惱我們打擾了他,也該出聲趕人吧?”
衆人心頭一震,面面相覷,心中卻忍不住也狐疑了起來。
這的確——有點反常!
他們都是跟隨在王爺身邊的死忠,比秦氏更瞭解王爺如今的脾氣。
如今的王爺脾氣可並不好,動則暴躁發怒,按理說外頭這麼吵,尤其是這個秦氏這麼又喊又叫又捶門,王爺早就該出聲喝斥了!
可是,卻靜的一片死寂!
秦氏冷冷一笑,斷然道:“把門給我撞開!”
“不行!”好幾個人不約而同出聲。
其實不是不行,而是不敢。
誰知道王爺在裡頭幹什麼?萬一正光着壓在燕王妃身上幹那事兒呢?他們這麼闖進去,豈不是擾了王爺的興致、而且順帶看了王爺的光身?王爺不殺了他們纔怪!
屋子裡的徐初盈更是倒抽了一口涼氣,下意識退了兩步,僵着身體靠在牆壁上。
心中慢慢的升起一股說不出的絕望之情:難道,她的小命今日就要這般的交待在這裡了嗎?
“撞!”秦氏顯然是個狠角色,一反在燕王府和皇宮中的溫和沉默,冷笑道:“若是王爺怪罪下來,我一個人扛着!否則,這要是萬一王爺出了什麼事,你們誰擔當得起嗎!”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議論紛紛七嘴八舌,並沒有立即動手。
但是徐初盈的心卻是越來越不安、越繃越緊。
她心裡很清楚,既然他們在外頭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那麼撞門就是遲早的事!
拖不了多久了!
她現在只能祈求,祈求高晏的人趕緊來!
桃葉寺,桃葉寺……他會找得到這裡嗎!
徐初盈陷入了極度的緊張之中,腦子裡又開始混亂起來!
猛的,被一陣沉悶的撞門聲撞得回了神。
她死死的盯着那扇門,盯着那門在一下又一下的撞擊下震動搖晃起來!
終於,隨着一聲清脆的震響,徐初盈的心驀地絕望了!
門,被撞開了!
她閉了閉眼睛,正想了斷了自己,隨着聲聲焦慮急切的“盈盈!盈盈!”的熟悉聲音猛的振作了精神!之前她太過緊張,竟不曾聽到外頭的混亂混戰兵刃相交之聲,已經有人闖過來了!
如果她的感覺沒有錯,高晏應該也來了!
“皇上!皇上!”徐初盈大聲叫着。
“王爺!你怎麼了王爺!”第一個衝進來卻是秦氏。
其他的瑞王的侍衛們也都看到了屋中的一幕,無不駭然,目瞪口呆!
然而高晏已經親自領人趕了上來,容不得他們多想只得匆匆迎戰。
秦氏卻不管背後的一片刀劍錚鳴之聲,狂奔向瑞王,跪在地上抱着他痛哭起來:“王爺!王爺!您這是怎麼了!您怎麼了啊王爺!我們好不容易纔團聚,您不能就這樣丟下妾身!”
秦氏放聲大哭,悲慼絕望!
她盼了這麼多年、忍了這麼多年、又等了這麼多年,即便他從此一無所有,即便她跟着他浪跡天涯、風餐露宿,她也心甘情願!
可是她萬萬也沒有想到,他們纔剛剛團聚,轉眼間卻又陰陽相隔!永生永世,都不能再見了!
這叫她如何能不悲慟?
懷中的人渾身是血,身軀了無生氣早已冰涼,眼睛瞪得那麼大,顯然是死不瞑目!
秦氏猛的瞪向徐初盈,猙獰的臉色和眸中的怨毒讓她此刻看起來如同地獄而來的惡鬼!
“徐初盈,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秦氏霍然起身朝徐初盈衝過來。
徐初盈“啊!”的尖叫一聲,來不及閃避,卻被一雙手臂穩穩的護住,熟悉的男子的氣息撲面而來,她來不及看也不需要看清楚他的面容,嗚咽一聲撲入了他的懷中!
秦氏卻被高晏飛起一腳直踹中心口,“啊!”的慘叫一聲如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
“砰!”的一聲重重的撞擊在牆壁上,落地時恰落在瑞王的身邊。
她吐出一口血,忍着胸口的劇痛擡頭恨恨的瞪向徐初盈,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那個賤人!那個賤人!爲什麼她的運氣總是這麼好!爲什麼那個男人一次次的總會護着她!
看到那相擁在一起的兩個人,秦氏眼中刺痛,心中在滴血,然而她知道,她不會再有機會了!
有那個強大如天神一般存在的男人在,她不會再有機會了!
“徐初盈!徐初盈!”她喃喃低聲咒罵:“化作厲鬼,我也不會放過你!我會睜大眼睛看着,看着你人老珠黃失寵的那一天!”
那邊,徐初盈撲在高晏懷中,緊緊的抱着他的腰失聲痛哭,嗚嗚的叫着“皇上!皇上!”
死死的圈抱着他,彷彿抓住的是救命稻草,那樣的無助而絕望,讓高晏心痛不已。
“盈盈!盈盈!別怕、別怕!一切都過去了,別怕!”高晏心中又疼惜又憤怒,輕輕拍撫着她顫抖不止的身體柔聲軟語的安慰着她。
他雖然具體不清楚她究竟經歷了什麼,但是落入了秦氏那賤人和瑞王那混蛋手中,如何能討得了好去?
都怪他大意了!
誰能想得到呢?死在北境亂軍之中的,竟然是瑞王的替身!
這廝竟如此大膽,竟然反而潛入了金陵,擄走了盈盈!
高晏恨得咬牙切齒無以形容心中的憤怒,夏氏的人實在太可惡,看來留着就是個禍害!他定要吩咐下去,命暗衛們仔仔細細的全面清剿夏氏餘孽,尤其是夏氏宗親男丁,一個他也不會放過!
半響,徐初盈才稍稍平復了心情,卻已經哭得沒有了力氣軟軟的依偎在高晏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