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表姐會這麼想,那我就放心了”元瑛舒展着眉目微笑道。
王嬤嬤笑道:“這不正是表小姐說的那樣嘛世家嫡女,哪一個不是這麼過來的呢外頭人瞧着光鮮,可這高門大戶裡頭的門門道道多着呢,別說一家子叔伯嬸孃兄弟姐妹妯娌侄兒侄女、內外親戚的,便是家下大大小小的管事僕婢,哪個又是省心的若非從小培養啊,那小門小戶的要嫁了進來,別說想要站得住腳跟,只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呢”
元瑛微笑。
王嬤嬤又笑道:“不過,表小姐您是不必擔心了您是王爺、王妃和王府三叔公親自相中的兒媳婦,燕世子又沒有通房侍妾、除了一個纔剛三歲的嫡親弟弟再無其他兄弟姐妹,您嫁過去啊,就只有享福了表小姐您真正是命好”
元瑛聽言臉上一紅,嗔了王嬤嬤一眼咬牙笑道:“明明是說表姐的事兒來着,你老人家怎的打趣起我來了這八字都還沒一撇呢你們就這樣說別到時候燕王府看上了別家的姑娘,讓我可怎麼做人”
王嬤嬤呵呵笑道:“表小姐臉皮薄,燕王府哪兒能幹那麼不着調的事兒呀既然放出了這風聲,那就鐵定是表小姐您了不然,王府豈不是威嚴掃地”
“好啦好啦你老人家就這麼閒嗎在這兒嘮叨嘮叨就沒完沒了起來害得我都冷落了穆姐姐你老人家忙你的事去吧,我和穆姐姐歇一歇,喝喝茶”
王嬤嬤聽了這話一怔,隨即有些抱歉的衝穆輕寒笑道:“都怪老奴這張嘴,一說起少夫人來便停不下來,着實委屈了穆小姐了,該打該打”
穆輕寒笑笑,道:“你們聊,不用管我的”
元瑛笑着只管將王嬤嬤往外趕,王嬤嬤便笑笑去了,命小丫頭子們好生伺候着。
元瑛便又同穆輕寒說笑起來,笑着讓她無需拘束,在表姐這裡與在她那裡一樣等語云雲。
穆輕寒笑着應了,因爲王嬤嬤同元瑛那一番對話,心裡忍不住暗暗有些同情她們,生在高門大戶,果然只是表面光鮮。這位她家王氏表姐的日子,換做是她,只怕她一天也過不下去。
隨即她又暗暗自嘲,這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比擬起這個來了她與她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原本便無交集的,她穆輕寒怎麼會有面對這些情形的一天呢
在她看來,高楓武功那麼高,行事亦透着大氣磅薄和不羈不束,當然不會是如元府這種規規矩矩的世家高門出身的,定是與她相差無幾。
很快,王氏便回來了,神情之間有些疲憊,但見了元瑛和穆輕寒十分高興,滿臉都是笑,十分熱情的招呼她們。
聽元瑛說穆輕寒救過她,對穆輕寒亦更親近熱情了幾分。
說話間,元瑛少不得又寬慰了王氏幾句,但表姐妹說話時也沒忘記穆輕寒,很快便止了那不愉
快的話題,說笑起其他的來了。
只是,穆輕寒對於這些一般的高門大戶裡的女子所津津樂道的如衣服首飾、梳妝打扮、賞花品茶養貓狗寵物、或者各家閨秀小姐們的各種新聞等等之類的話題都不感興趣,很快便不怎麼出聲,只是含笑聽她們說。
好在她原本就是個對此無所求的人,陪着元瑛來這一趟也僅僅是元瑛要求她陪着,並不是她想要因此而露臉或者達成什麼目的,所以態度能淡定自若,不感興趣的話題便不開口,也並不覺得就是受了冷落。
元瑛暗暗冷眼旁觀,見她如此淡定心中卻有些不甘起來,她怎麼可以如此不在乎呢居然還能淡定自若,之前自己和王嬤嬤說的那些話,她到底聽進去了沒有
這麼想着,元瑛更覺得心中有些煩亂了起來。
不大會兒,丫鬟進來稟報,說是四位姨娘過來請安。
王氏皺了皺眉,淡淡吩咐那丫鬟道:“她們有心了,既然來了,便進來吧”
丫鬟領命去了,很快便領進來四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姨娘。
四名姨娘規規矩矩的上前給王氏屈膝請安,王氏受了她們的禮,便道:“好了,今兒我這裡有客人,你們也不必在這兒伺候了,都回去吧”
四名姨娘陪笑奉承了幾句“少夫人仁慈”之類的話,才又規規矩矩的依次退了出去。
王氏眸中劃過一抹黯然和失落,隨即打起精神,勉強衝元瑛和穆輕寒笑了笑,端起茶杯掩飾般的飲起茶來。
“表姐,”元瑛忍了又忍,終究忍不住說道:“你和表姐夫成親纔不過半年,這怎麼光姨娘就這麼多個”
王氏淡淡一笑,輕描淡寫道:“一個是我們成親前就一直伺候他的,還是從老太太那兒來的,我們成親後我便做主擡了姨娘。有兩個是前兩個月婆婆給的,也不好委屈了還有一個,是我做主從外頭擡回來的良家子若不這般做,婆婆那裡指不定又不高興,更有理由逼着我自清娶她孃家侄女當平妻了”
半響,元瑛輕嘆,幽幽道:“我真正爲表姐不平這秦家可真是,真是”
“好啦”王氏親暱的握着她的手輕輕拍了拍手背,微笑道:“我知道你對我好,心疼我呢可話又說回來,咱們這些高門大戶中,哪家不是如此呢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這四個還是名牌上的呢,除了她們還有三四個通房丫頭,我平日裡懶怠見,都打發在外頭哼,人多些也好,就讓她們鬥去吧,鬥得越兇,我這兒就越清靜好在你表姐夫對她們也不怎麼上心,不過就當個玩物養在院子裡罷了咱們這樣的人家,哪個男人家屋子裡沒有幾個這樣的人不然說出去都沒臉面呢”
一直不怎麼出聲說話的穆輕寒忽然道:“這種事如果換做是我,定然無法接受兩個人既是結爲夫妻,自當一心一意相待彼此,哪裡容得下第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