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是誰說的那樣的話,說什麼要跟他解除婚約的?
可是此刻,他卻能感覺到宋依依表象下的複雜,面對他時的神情,如何都不像是那麼無情。
宋依依哪裡知道他背後的笑容,此刻她正平復着心情,拿了那弓箭在狩獵。
不得不說,她可能的確是有點兒這方面的天賦,射箭起來動作很是優美,雖然力氣不大,但也給人像模像樣的感覺窀。
她最大的優勢是射得比較準,但是力氣就不夠大,射中一箭可能射不死,往往還需要再射箭。
就是這樣限制了她的動作,不過宋依依也不覺得柳心荷能有多大的力氣,估計兩人也就是半斤八兩吧。
只能說是提高射中的技巧。
夏侯策指導着她的箭術,告訴它動物身上什麼地方射中容易且容易斃命,宋依依忙乎了半天,等天色漸漸西斜時,夏侯策才帶着她上馬離開。
經過剛剛的事情二人的氣氛便顯出幾分曖昧來,被他這種姿勢半擁在懷中,宋依依臉上頗有些不自在,耳朵上泛紅了。
她小聲道:“我的馬兒還閒着呢,我也要跟它多接觸接觸嘛。”
“你跟它不需要接觸太多。”夏侯策開口道,手上彷彿漫不經心地摟住了她的腰肢,樹影斑駁,二人穿行在斑斕的樹林中,夏侯策一臉一本正經的樣子看着前方控着繮繩,手上的動作卻像是有些不規矩。
不是一會兒提了提繮繩,扣着她腰的手往下擡了擡,就是一會兒放下繮繩,手又往下放了放。
宋依依被他手上似有若無的撩撥動作弄得身上有些發軟,臉龐漲紅,伸出手想要撥開他的手。
“幹嘛!”她惱怒地瞪他。
夏侯策低垂羽睫,漂亮的鳳目是好看的弧度,清亮有神,那般看着你,羽睫長長的,簡直是——
勾yin嘛!
“不摟着你,你掉下去怎麼辦。”夏侯策脣瓣開闔,“那本王豈不是沒了未婚妻。”
“呸呸呸!”宋依依頓時跳腳,“你咒誰呢夏侯策,哼,會不會說話啦!”
夏侯策看她氣得冒火,涼涼地道:“本王只是說實話,你騎術還不夠好,先學着怎麼控繮繩吧。”
宋依依氣惱地瞪他,沒見過這麼無恥不要臉的傢伙!
怎麼能有人把無恥當真理說得一本正經的呢?
難道這廝就是她宋依依命中註定的煞星不成?
宋依依怎麼覺得自己原先能夠挑釁他的,現在怎麼是局面全都倒轉了,怎麼覺得自己好像是掉進了坑裡?
這話說得簡直讓宋依依都有些無語了。
“你——我不想跟你說話!”
宋依依氣呼呼地道。
夏侯策看了她一眼,道:“那就不說了,好好學着控繮繩。”
說罷把繮繩交給她讓她控繮繩。
宋依依嚇了一跳,忙抓住了,好在這烈風大黑馬也算是服從她的命令,乖乖地往前奔跑着,宋依依聚精會神,這會子也沒了功夫去想剛剛暗中注意着夏侯策弄出來的事情了。
夏侯策雖然說是交給了她,但實際上還是在暗中爲她保駕護航。
二人這麼一折騰,過了許久才漸漸往開始來的地方過去了。
身後跟着的侍衛收了獵物追了上來。
不多時,二人便即將出林子了,前面已經能看到一些騎射的隊伍三三兩兩的歸回。
宋依依離得尚遠,看到夏侯策的侍衛董遲停在一堆獵物面前,此刻迎了過來。
宋依依吃驚地看着那一堆獵物,目瞪口呆,這就是剛剛夏侯策狩獵得到的?
之前雖然已經感覺很多了,但還是沒有這麼直管地感覺那麼多。
那一堆跟小山似的簡直能夠讓旁邊的男人都自慚形穢。
對比周圍其他的狩獵成果,宋依依這回終於相信,夏侯策想拿個第一簡直是輕輕鬆鬆的。
宋依依已經看到其他人詫異的目光朝他們看了過來,想着二人這番坐在一匹馬上,着實是太過親密了些,便道:“我下去吧,這麼多人——”
“怕什麼。”
“都被人看到了!”
夏侯策霸道地道:“看到又如何,你本來就是本文的女人。”
宋依依一時間愕然,見已經到了林子出口,此刻這裡已經聚集了很多青年才俊和皇親國戚,一些人則是在談論彼此的收穫,此刻衆人的目光都朝他們兩個看了過來,目光古怪曖昧極了。
宋依依臉上燒紅,推了推他,“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我要下去!”
夏侯策哼了一聲,不悅道:“管他們如何?”
他目光掃過衆人,瞅見了一個帶着些凌厲的目光——蕭清城。
他正在一衆皇親貴戚之中,身上的曳撒輕甲顯出幾分英武之氣來,偏又桃花眼帶着幾分風.流姿態,身前的獵物同樣不少,這般玉樹臨風,風采不凡,彷彿玉山上行,讓人不由得把目光就聚焦在那人身上去了。
蕭清城慵懶地拿着弓箭半靠在樹幹上,正跟人說着話,然而此刻,看到對面騎馬而來的人,頓時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他斂去深沉的思緒,目光直視過去,看到宋依依被夏侯策佔有性地用在懷中,那個男人的目光更是帶着一種彼此才能懂得的挑釁與不屑以爲。
那是佔有者的不屑與自信,自信懷中的女人屬於他。
蕭清城忽然冷冷笑了起來,勾起脣角竟是迎了上去,看宋依依到底掙扎着下了馬,知道她不喜歡當衆如此,看着是有些尷尬的樣子。
做給他看還是給別人看,宣示她是他的麼?
蕭清城臉上的笑容更是燦爛。
這是不自信的表現麼?
他擡腳走了過去,在衆人驚詫的目光中停在了夏侯策和宋依依面前。
“攝政王好身手,竟是獵了這麼多獵物,看來今次的第一是攝政王得了,本朝的青年才俊還是無法跟攝政王比美。”
這話其實讓旁邊的人多了幾分不滿,因爲夏侯策身爲攝政王本來是不該參加此事的,這樣把本屬於其他人的機會搶走了,未免難看了些。
宋依依頓時感覺到周圍的氣氛,冷聲道:“我們只是狩獵來玩玩罷了,難道攝政王想去打獵也不行?”
“當然不是了,在下也不是這個意思。”蕭清城看了看夏侯策,“只是佩服王爺罷了。”
夏侯策哼了一聲,淡淡道:“陛下之前讓本王下去狩獵,本王並未參加,不過覺得無需參加。不過,若是本王不參加,你們便不盡全力麼?今日那把劍本王取了,另送一把寶劍做獎勵,第一誰拿去本王無妨。諸君都是本朝的棟樑,不要以爲小有成就就可以藐視天下蒼生!”
衆人被他一席話竟然是說的無話可說。
人家就是有這個實力,如果真的夠優秀打敗了攝政王,那也無話可說,可偏偏遠遠不如,輸得都心服口服。
正在這時,小皇帝也回來了,身旁御林軍護衛着小皇帝一路奔了回來,小皇帝也狩獵了不少東西,此刻見這裡氣氛有些不對,便有些奇怪。
“陛下!”
衆人忙跪下請安。
“諸位請起,攝政王,你也參加了?”小皇帝詫異道。
“是,陛下,臣下去小試了一番。”
“嘖嘖——”小皇帝看了看那一堆獵物,目光復雜,隨即又讚歎道:“攝政王應該有兩年都沒參加狩獵了呢,沒想到還是這般厲害,真是讓朕敬佩。看來今日的第一名是攝政王拿去了。”
“不,陛下,我只想要那把寶劍,臣另外拿出一把寶劍做交換,今日的第一名並非本王,本王也沒有打算參加爭執,算是給這些年輕人一次機會便是。”
夏侯策目光掃過,衆人被他看到的紛紛低下頭。
年輕人?
攝政王自己不也是年輕人,卻是位高權重。
人若是要比美便是無趣了,簡直能讓人生出撞牆的心思。
蕭景昱蹙眉,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旁邊蕭清城道:“陛下,此事既然攝政王贏了,他自然就是第一名,我等也沒那個臉要這第一。”
“對啊對啊。”
宋依依蹙眉,總覺得好端端的事情,惹上了蕭清城,事情一下子變得複雜了起來。
這個男人像是不怕事情鬧大似的,說的話句句誅心。
宋依依不由得有些後悔,之前就不應該讓夏侯策去狩獵的。
當時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到如此地步,卻是給他添麻煩了。
然而夏侯策卻是像看出她的心思了一般,開口道:“若是你們不肯要,那便算了,本王還是會把那把寶劍拿出來交換,第二名拿去便是。陛下,該獎勵的繼續獎勵就是。”
蕭景昱知道他說話算話,既然事情莫名其妙到了這地步,便笑着道:“攝政王出手,滿朝文武哪是對手,這次也算給諸位一個教訓罷,以後記得回去勤練武藝,早日成爲國朝棟樑。”
“是,陛下!”
話到了這一步,也無從再說什麼了。
蕭景昱便騎馬出了林子,旁邊衆人相隨跟着,宋依依有些抱歉地拉着夏侯策道:“對不起,剛剛不該要那寶劍的,要不然也不會——”
“你想要什麼,本王自然要給你弄到。”夏侯策看向她,“也不用跟本王道歉,是他們自己技不如人,如何怪得本王。”
宋依依心中有些感動,雖然知道他去參與真的不好,他還是去做了,不過就是因爲她說喜歡那把寶劍,他便去拿了個第一。
否則,往年不參加的他今年如何就要參加。
“寶劍還是算了,我不要了。就不要再換了。”宋依依不想做出這樣的事情,讓旁人覺得夏侯策囂張。
這種行爲着實不好。
“爲何,既然說好,就不必再推拒。”夏侯策蹙眉道,“這些氣體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不行,我不要那把寶劍了,不喜歡了。”宋依依道,“我其實就是想你陪我去玩,真的不是多喜歡那把劍,這麼醜,誰喜歡?”
夏侯策頓了頓,停下腳步,看向她,目光深深。
這個蠢女人——
現在說出這樣的話來讓他放棄那把寶劍,是怕他得罪了別人麼?
明明之前她可是對那個寶劍很是喜歡的,現在倒說出這麼明顯是編造的假話來了,聽着真是讓他哭笑不得,又好氣又好笑。
這算是,關心他?
他心中有些暖融融的,這年頭真心爲他考慮的人不多了。
夏侯策伸出手撫了撫她的臉頰,沉聲道:“本王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辦到,一把劍而已,何況本王給他的更好。”
“啊,那我不是更虧了!”宋依依忙道:“我就要你的劍,那把皇帝的我不要啦。”
“你說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別廢話,等着便是。”夏侯策拉着她往前走,前面劉氏迎接了過來。
“依依啊,你這是跟攝政王去學騎射了,學得怎麼樣了啊?攝政王,這丫頭沒太麻煩你吧?”
劉氏笑眯眯紅光滿面地問。
夏侯策停下腳步,恭敬有禮地道:“她學得很好。”
宋依依詫異地看着他,難得看到他誇獎她,不過還好他識相,沒在她父母跟前說她壞話,否則的話……
哼哼。
“哈哈,是嗎,這丫頭就是調皮,別麻煩你就好。”
“無妨,她是本王未婚妻。”夏侯策一句話讓跟來的其他人聽得外焦裡嫩。
什麼時候攝政王也變得這麼溫情脈脈了。
直到小皇帝招夏侯策過去,分開了一羣人才圍了過來。
賀穎等人過來了,嬉笑着打趣宋依依,宋依依沒好氣地瞪着她們,氣道:“你們一個個怎麼能拋下我就走了呢?”
“哪怎麼能這麼沒眼色呆在那,豈不是打擾你的好事。”賀穎笑嘻嘻地道。
“去去去,胡說,我纔沒有!”宋依依撓了賀穎一下,幾個女孩子鬧到一團。
這時候狩獵的人漸漸迴歸,小皇帝起身,宣佈了今日狩獵的精神,然後宣佈了狩獵最多的是攝政王,這把寶劍便賞給攝政王。
不過攝政王爲了獎勵英才,特地拿出一把上等寶劍,留給第二名的英才。
衆人好奇地看去,便見到夏侯策拿出一把外表暗紅的刀鞘包裹的寶劍,打開。
那寶劍瞬間發出一道寒光,比之前的那把還好,彷彿一泓秋水,晨光不然,透出熱烈的光芒,彷彿鮮血滾燙,透骨。
這把劍跟之前那把是兩種風格,卻同樣是名劍。
這樣的寶貝讓衆人頓時驚呼。
宋依依看了不由得後悔,該死的,她該要夏侯策這把纔對啊!
明顯這把比之前那把還好看——
“此劍名嗜血,若要制服此劍需要一定毅力,第二名是誰?”
蕭景昱看向旁邊的內侍,內侍露出笑容,上前拿出佈告。
“第二名,宣王世子,蕭清城!”
“什麼?”
宋依依吃了一驚,怎麼會是他?
該死的,這也太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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