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仙兒抱着狗,急忙跪了下去,“皇后娘娘,臣妾怎麼會讓人打人呢?臣妾只是要一個人一條狗而以,又沒有發生衝突,怎麼會打人?”
而青檬與木靈也跟着跪在了她的身後。
蘇晚珍嘴角挑了一下,“德妃,那你說,那夜香司裡的人,是誰殺的?”
“皇后娘娘,這些人都死了,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些人是臣妾要人打殺的呢?”狂仙兒眼睛通紅,似乎不能忍受被人這樣栽贓,可卻又要爭一分明白,很是倔強,不肯認輸!
“春曉,你來說!”蘇晚珍往身後的椅子上靠了靠,輕輕的張嘴說道。
這時,就見一個渾身是傷的宮女走了出來,她跪在了蘇晚珍的面前,無比傷神的說道:“回娘娘,奴婢是去夜香司問問卓公公,娘娘宮裡玉馬桶的蓋子怎麼會出現一條裂縫,結果正好看到德妃娘娘的婢女和一個奴才,在夜香司大放撅詞,而且那奴才很是囂張的指着卓公公的鼻子,說什麼她們公主從來用的都是金馬桶,怎麼到了東嶽卻是銀的,而卓公公說,這是祖制,可那婢女根本不聽,非要卓公公給換成金的,卓公公不肯就打了起來,可沒有想到那個奴才很霸道,只幾下就將一院子的太監打倒在地上,而且奴婢上前勸阻還被他打成重傷……可,可也沒聽他說,德妃要人與狗啊?”
狂仙兒眉頭擠到了一起,轉頭看了看青檬與木靈,“有發生過這樣的事嗎?”
青檬道,“回皇后娘娘,奴婢與木靈阿二真的沒有殺人,反而是看到一院子的太監在毒打一個婢女,只是奴婢不知道,原來東嶽皇宮中的婢女犯了錯,卻是要太監們一哄而上的,所以,我家姐姐纔會衝動的衝進去,將那個婢女救下來,不想這個婢女正是德妃娘娘要的養狗女,可奴婢們並沒有與夜香司的太監們發現衝突!”
“這……”
蘇晚珍似乎在猶豫。
春曉急忙道,“娘娘,她說慌的,她們以爲夜香司一院子的大小太監都死了,可是,她們不知道,卓公公卻活着。”
“既然活着,就讓他進來說說吧。”蘇晚珍搖了搖頭,“德妃,你起來吧,就算這事是你手下人做的,本宮也不會追究的……”
“臣妾謝謝娘娘好意,但臣妾沒有讓下人做的事,臣妾絕不承認!所以臣妾不起來!”
狂仙兒看着蘇晚珍那做作的樣子,心底直髮嘔,真的沒有想到,以前天真活潑,沒心沒肺的女人,撕去這一層僞裝,竟然會擁有這般重的心機!
這明顯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吃!
蘇晚珍的手緊了一下,心底對這個不懂看人臉色的女人越發的恨了起來。
這時就看到高公公命兩個太監將一個人擡了進來。
“皇后娘娘,求您給奴才做主啊,奴才那一院子的兄弟死的冤枉啊……嗚嗚……”
卓子魚進來就趴在地上了嗷嗷大哭。
“慢慢說,你這麼哭成何體統?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晚珍輕輕的問着。
卓子魚的說辭與春曉的幾乎沒有出路。
“德妃,你還有什麼話說?”皇后似乎很是爲難,也不等狂仙兒說話,就接着說,“算了,快些起來吧,你是皇上新進封的妃子,在這後宮中,除了本宮也屬你的份位是最高的,你啊,年級小些,可做事前,也要好好思量思量了!回頭好好想想,最近沒事就不要出宮裡了,皇上那裡本宮會與他解釋的。”
狂仙兒嘴角一挑,這明着似乎是給自己臉面,其實卻是變相的告訴自己,別霸佔着皇上,不過,蘇晚珍,知道你有些小聰明,可真沒有想到,你還挺會整事的。
看着蘇晚珍,狂仙兒輕輕的說道:“皇后娘娘,但憑這兩個奴才的話您就信了嗎?就不聽聽臣妾的奴才是怎麼說的?”
“德妃,你……”蘇晚珍似乎是生氣了,“那好,本宮就看看你的奴才是怎麼說的,到時候,別怪本宮不給你臉面!”
狂仙兒一直表現的都是柔弱又倔強的樣子,所以對青檬點點頭,讓青檬來說。
青檬對蘇晚珍磕頭說道:“皇后娘娘,德妃娘娘的宮中,根本沒有什麼銀馬桶,又何來因爲銀馬桶一說而去要什麼金馬桶一說呢?”
“你說什麼?”春曉急忙問了一下。
可隨後蘇晚珍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青檬接着說道:“因爲,皇上體恤我們公主遠道而來,昨天夜裡又做了惡夢,所以送了一系列檀香木的用品,其中就有一個檀香木馬桶!皇上說,檀香木有避邪的做用,這樣德妃娘娘以後就不會再做惡夢了,不信您瞧,我們娘娘手上不正戴着一串檀香木手串嗎?”
說完,青檬就擡起了狂仙兒的一隻胳膊,露出了手腕上的一串土黃色的珠子,可不正是檀香木佛珠!
唔,這個還真要謝謝上官鈺,爲了討狂仙兒開心,今天一早就讓內務府備了很多貴重的東西送到了永和宮。
至於有沒有檀香木,其實上官鈺也不知道!
而聽到此話的蘇晚珍,那臉當下就變了。
檀香木!
東嶽產金,可因東嶽的地質條件所限,植物很少,尤其是這種珍貴的檀香木,東嶽是一珠也沒有!
而宮裡確實是真的有檀香木產品,卻是他國進貢而來的。
她精貴着呢,自己都沒有捨得用,卻沒有想到,上官鈺會給了這北幽名聲不怎麼樣的公主?
氣死她了!
狂仙兒擡頭,眼睛紅紅的,“皇后娘娘,您要爲臣妾做主,其實就算您不要臣妾過來,臣妾也是打算來的,因爲婢女們救下的那名宮女,真的被打的好慘,眼睛瞎了一隻,臉也毀了,手筋被挑斷,腿骨被打折,身上到處都是傷,真真是可憐啊……”
而此時,狂仙兒絕口不提被冤枉之事。
春曉偷偷的擡頭看了看蘇晚珍,卻發現她雙目很是和謁的看着狂仙兒,可是她卻莫名的打起了哆嗦。
她記得很清楚,之前蘇晚珍讓她去打理永和宮的時候,明明放的是銀馬桶怎麼會變成了檀香木?
若說內務府真的送去了,怎麼會不向娘娘彙報呢?
而她此時聽到狂仙兒的話,臉色頓時一白,怎麼又繞到紫青那個賤女人的身上了?
“真有這事?”蘇晚珍在第一次狂仙兒說起的時候,就對暗處的人打了眼色,而這會狂仙兒又提……
而她的人還沒有回來……看來,多半是沒有成事,於是纔不得不說起這個話題。
“娘娘,您可以讓人去永和宮中瞧……”
狂仙兒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高遠走了進來,“稟皇后娘娘,德妃娘娘宮中的奴才來報,說永和宮中,剛剛進入了刺客……”
“這好好的怎麼會有刺客,可有人傷亡?”蘇晚珍眉頭緊鎖,又看像下面跪着的狂仙兒,“還好,德妃在本宮這裡。”
“那兩個奴才說,死了一個宮女,而且人就在殿外……”高遠回道。
“宣進來……”
狂仙兒看着蘇晚珍那眉角展開的樣子,心下笑道,一會讓你看好戲!
而且,她可以肯定,這兩個所謂看到刺客的奴才,定是她蘇晚珍安排在自己宮裡的釘子!
果然,兩個太監擡着擔架走了進來。
“德妃娘娘,奴才,奴才……”其中一個很是小意的看着狂仙兒,那謹小慎微的樣子,別說,這腔裝的還挺真的。
“娘娘,這,這個宮女是夜香司的!”春曉看着擔架上的紫青,眼中閃過了一抹放鬆,隨後大叫着,“德妃娘娘,你這是殺人滅口嗎?要知道,這個宮女一死,你怎麼說都成了,而你懷裡的狗,卻是不會說話的!”
“誰說她死了?”青檬立馬回擊。
“沒死?”春曉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死了!奴才親眼看着她嚥氣的。”那兩個太監應下。
那是,當那人出現,也只是在她的臉上放了一塊布,隨後伸手捂上她的臉,她連動都沒有動一下,不是死了嗎?
“不是說有刺客嗎,難道刺客刺殺的只是一個宮女?”狂仙兒有些迷茫的看着蘇晚珍。
“誰知道那刺客是怎麼回事?別人都不殺,就只殺一個宮女,讓奴才也很是廢解。”
“是啊,本宮也覺得很是廢解啊!明明跟在本宮身後一起來到清寧宮的宮女,怎麼會出現在這擔架上?還說是被刺客刺死的?”狂仙兒這時卻站了起來。
“皇后娘娘,臣妾讓你看出好戲如何?”說完,狂仙兒拍了拍手,沒一會,就見阿二扶着紫青從殿外走了進來!
“皇后娘娘,您看,這些奴才一個個的都不把主子放在眼裡,不就是晚上讓他們兩個做了一些活嗎,就這般的怨恨臣妾了,看來,臣妾還是回北幽的好,嗚嗚……”
說着,狂仙兒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那柔弱不堪一擊的樣子,霎時讓人從心底裡想伸手保護着她。
“公主,咱們去回了皇上,這東嶽的後宮,奴才們一個比一個刁鑽,看公主和善,這一個個的都欺負到公主的頭上了,這日子咱們沒法過了……”
“什麼日子沒法過了?”突然一道冷音從殿外傳了進來。
於是衆人一驚,就看到上官鈺揹着手走了進來。
“臣妾(奴才/奴婢)見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蘇晚珍急忙從上首走了下來,帶着一屋子的人,跪了直去。
“起來吧!”上官鈺直拉走到上首,隨後坐下,看着一屋子的死人,“皇后,你這裡什麼時候成了停屍間了?”
蘇晚珍怔了一下,隨後溫柔一笑,“皇上,是這樣的……”
蘇晚珍將事情從頭說了一次,誰也沒有偏幫,似乎很是公正。
“皇后,皇后……”上官鈺看着蘇晚珍抿了嘴喚了兩聲。
蘇晚珍臉色頓時一變,急忙跪了下去,“皇上,臣妾一時頭痛,有些糊塗了,這麼明顯的事都未看出來,實在有違皇上的厚愛,將這麼大一個後宮將給臣妾管理,請皇上責罰!”
上官鈺這才揚起了嘴角,“你是朕的皇后,朕的後宮可還要靠你呢,平身吧。”
蘇晚珍站了起來,對着高遠道,“高公公,將這幾個奴才托出去,狠狠的打,打死了扔到蛇窟,以敬效猶,看這些奴才誰還不敢將主子放在眼裡?”
“是!”高遠一擡手,進來幾個太監,拉了地上永和宮中的兩個太監和一邊傻掉的卓子魚就往外拖去。
“娘娘,娘娘,您饒了奴婢吧,娘娘……”春曉的膽都快嚇破了。
她可不想死啊,她的娘娘夢還沒有成真呢,她怎麼可以去死?
剛剛看着上官鈺進來,她急忙伸手將臉上的血污抹去,睜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祈盼着上官鈺能看她一眼。
可惜,上官鈺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春曉,你是本宮身邊的老人,何以也犯這樣的糊塗?”蘇晚珍嘆了一下,“可本宮不是那種尋私的人,所以,春曉,你去吧!”
蘇晚珍一揮手,一旁的兩個太監就上前去拉她。
“不要不要,娘娘,不看僧面看佛面,奴婢跟了您這麼多年,做了那麼多的事,你怎麼可以這般忍心的殺死奴婢……”
春曉掙扎着,死命的喊着。
蘇晚珍的眼裡就閃過了一抹狠戾。
“皇上,皇上,您救救奴婢吧,求您救救奴婢吧,在烏城的王府,您不是誇過奴婢長的好看嗎,難道您就忍心看着皇后娘娘打殺了奴婢嗎?”
也不知春曉哪裡來的力氣,竟掙脫了兩個太監的鉗制,跑過來,抱住了上官鈺的腿。
上官鈺的眉頭皺的死緊,沒有人知道,其實烏城是他心底最不願意提起的傷!
因爲那會讓他想起慕容晚晴,想起他仰仗着慕容世家得到的皇位……
“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堵上她的嘴,給本宮拖出去狠狠的打!”蘇晚珍又豈會不知道上官鈺的心思,對着身邊的太監厲聲說道。
“唔唔……唔……”春曉不停的掙扎着。
沒一會院子裡就傳來了霹靂巴拉的聲音。
狂仙兒縮了下脖子,“皇上……”
上官鈺急忙走過來,將她攬進了懷裡,“不哭,讓你受委屈了。”
“沒有沒有,臣妾只是覺得臣妾做的還不夠好,不然,怎麼會讓幾個奴才這般的做戲呢,可是,那個宮女畢竟是從小就跟在您的身邊的,打死了怪可惜的,佛曰,得饒人處且饒人,不如,放了她吧。”
“你這般的性子啊……”上官鈺伸手颳了她的鼻子。
“皇上,想來,皇后娘娘其實也是心痛的呢,就像若是臣妾身邊的青檬也好,木靈也罷,誰做錯了事,真的要打殺了,臣妾這心,定會很痛很痛,臣妾不想看到皇后娘娘痛啊!”狂仙兒的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
“皇上,臣妾謝謝德妃妹妹的好意,可是奴才們做錯了,就是錯了,不能因爲私情而妾顧宮規。”蘇晚珍說道。
“可是宮規是死的人是活的,皇上皇后素來以仁慈令天下百姓愛戴,若對身邊的宮女這般的狠辣,傳出去於皇上皇后的名聲都不好……”
說完,狂仙兒垂下了頭。
上官鈺嘆了一下,“德全,叫人將那個宮女放了吧。送去浣衣局,生死聽天命!”
“臣妾就知道,皇上是最仁慈英名的萬歲爺!”
狂仙兒破涕爲笑。
“你啊……”上官鈺搖頭,隨後轉頭與蘇晚珍說道,“皇后好好休息吧,朕送德妃回宮!”
說完上官鈺摟着狂仙兒的腰向外走去。
“臣妾恭送皇上!”蘇晚珍這幾個字可以說的是咬牙切齒,等着上官鈺走遠了,她伸手將桌子上的一套茶具掃到了地上,“踐人!”
這時侯,一個一身黑的人出現在了清寧宮中。
“奴才見過娘娘。”
“你越發的不頂用了,連真人與假人都分不清楚。”
“請娘娘責罰!”
“罰?罰了又有什麼用?去,叫人給本宮看好了這個shao蹄子!”
“是!”那人應下,轉瞬間就不見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