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紅和老四一前一後進了客廳,牛一兵也跟着走進來,老四坐在沙發上蹺起二郎腿,沒好氣地瞪着他。林紅習慣性地從煙盒裡抽出一支菸來,小嘴剛抿上,老四就識相地掏出打火機給她點着了。在繚繞的煙霧中,牛一兵又突然覺得林紅是如此的陌生。
林紅見老四也拿起自己的煙抽了起來就有點不耐煩:“你要給我看什麼東西?”
老四一拍桌子,火冒三丈地站起來指着牛一兵,質問林紅道:“我就不明白了,他算哪根蔥?怎麼咱們到哪,他到哪?”
林紅見牛一兵也有些尷尬,無辜地站在自己的身後與老四激烈地進行着眼神的交鋒。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你不用管。”林紅言語之間透着幾分對老四的厭惡和憎恨。
老四剛想發作,見林紅柳眉倒豎地瞪着他,只好無計可施地坐了下去,把菸頭狠狠地捻進了菸灰缸。
“我只是想勸你,他是當兵的,跟我們不是一條道,這樣下去會壞事的,你現在是咱們的主心骨,可不能意氣用事。”老四不住地摩挲着自己的大光頭,儼然一副說教的派頭。
林紅冷笑着說:“老四,別在這給我擺譜,以前你是副總、董事長的不二人選,但是你別忘了,董事長當時立的規矩,要不是你……好吧,好吧,我不揭你老底,但是你要明白,現在,我說了算。你想幹就幹,不幹給我立馬滾蛋。”
林紅這一席話似乎觸動了老四的痛處:“你……”老四狠狠地嚥了一口氣,繼而賠笑道“看您說的,這‘風雨江南’沒了您還真不行,別看您總是訓我們這些兄弟,但我們就是服您。”說完自己“呵呵呵”機械地笑起來。
林紅輕輕地瞟了他一眼,便把臉轉了過去。
這種場合,牛一兵確實覺得自己多餘,他知道林紅和老四是面合心不合,看今天的場合,要是再繼續下去的話,後果可能會很嚴重。老四說得也沒錯,想想自己的身份,怎麼能和他們這些人和事摻和在一起,誤打誤撞認了乾姐也就算了,明知故犯纔是真的不可饒恕。
“林姐,我還是走了。”牛一兵說。
林紅沒有半點挽留的意思,在焦躁神情的基礎上硬擠出一個笑臉,拉着他走到一邊說:“行,那你回去吧,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
牛一兵默許地點點頭,說:“你要小心點。”
林紅說:“這都是小兒科。”
牛一兵又回頭看了眼滿腹狐疑的老四,又看了看林紅,她身上的香水味突然又鑽進了他的鼻孔,品味着細膩而柔和的清香,牛一兵快步地離開了林紅的別墅——玫瑰花園。
別墅裡只剩下林紅和老四兩個人相對而坐,與剛纔那一觸即發的脣槍舌戰相比,現在的氣憤緩和了許多,老四始終臉上都賠着笑容,又擺出了一副謙恭的樣子。
林紅翻弄着手裡的雜誌,突然撩起眼皮,說:“這回可以說了吧?”
“嘿嘿”老四詭詐地笑了笑,從兜裡掏出一個塑料包來,“啪”的一聲,扔到林紅跟前,得意地說:“你看看,這是什麼?”
林紅的眼睛早就盯到那個塑料包上了,一看這樣子,心裡已猜出個分,又把手指伸進去,蘸了點白色粉末放在嘴裡嚐了嚐,突然驚詫地說:“白粉?這可是上品啊。”
老四揚着眉頭,奉承道:“林總,還是你識貨啊!”
“哪來的?”林紅問道。
老四習慣性地左顧右盼了兩下,壓低了嗓音說:“這可是江天龍的東西,這老小子前兩天剛和香港老闆談成一筆生意,這就是他搞的貨。”
林紅聽說這話,有些不解地問:“是他的怎麼了?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老四往她身前靠了靠,“哧”的一聲笑道:“他們今天晚上還做這筆生意,我們是不是去看看熱鬧?”
林紅突然大笑起來,觸電似的從沙發上跳起來,無比興奮叫了聲“好”,又對老四說:“行,幹得不錯,很有長進。”